门外站着的,不是厉时洲还能有谁。 他身旁还跟着周元周秘书,二人手里还都各自提着礼物。 听到她叫人,李教授诧异的回过头:“小袁,你认识这位厉总?” 此时的袁心冉已经从客厅站起身,走到了玄关边上。 她朝厉时洲使了个眼色,想问他来的目的是什么。 但厉时洲就像是看不见,表情依旧平静。 “认识的。”她只好照直回答李教授。 李教授脸上神色变了变,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厉时洲接话:“李教授您好,冒昧打扰,听说今日是令爱的生日,备下薄礼还请您笑纳。” 话音落地,周元赶紧将手里的礼物递了上去。 大概是什么首饰化妆品之类的,盒子外包装撕了,看着挺重的。 李教授不接,周元就陪着笑脸一直举着,一副等多久都无所谓的态度。 “哼。”李教授从鼻腔哼出一声:“受不起你们厉家送的礼!” 他说着,甩手就要朝屋子里面走。 厉时洲和周元脸上也不见难堪,依旧态度恭顺。 袁心冉有点懵逼。 上下两世,她认识的厉时洲都是个牛逼闪闪的人物,从来不知道他还会有主动送礼,人家却不肯收的时候。 “上次的事儿确实是在下的过错,惹您生气,我今日是很有诚意来跟您道歉的。”厉时洲朝后退了一步,恭敬鞠了一躬。 他今日穿了一件低饱和度的灰蓝色衬衫,黑西裤黑皮鞋。 西裤的剪裁非常得体,站着的时候刚好够到他的脚踝,可这么一躬身,笔挺的西裤面料就紧紧贴着他结实的大腿,袁心冉站的位置有些侧,风光尽收眼底,忍不住在心里吹起了口哨。 「也不知道怎么长得,天天坐着屁|股还这么翘。」 怎么长得,还能怎么长,不过是多年锻炼的结果罢了。 但此时,厉时洲却是一眼没有看她,郑重其事完成了这个鞠躬。 或许是因为他态度十分谦恭,又或许是看在袁心冉的面子上,这一鞠躬结束,李教授并没有再过多为难,而是又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叫二人进来。 “礼物放门口,回去时候你们拿走,我不能收。” 周元略有踌躇,厉时洲则淡淡:“听教授的。” 周元只好放下手中的礼物,跟着人进了屋子。 三人擦肩而过,袁心冉偷偷问了厉时洲一句:“什么情况?” 厉时洲低头扫了她一眼,也没想到袁心冉会出现在这位李教授的家中。 但仔细想想,李教授如今似乎也在容城大学教书,这好像就能理解了。 屋子就那么大,李教授在不足几步远的地方看着二人,现在也不是说悄悄话的时候,厉时洲闭口不言,只朝袁心冉笑了下,示意她淡定。 淡定? 拿什么淡定? 反正袁心冉现在可是淡定不起来的。 李梦婷去厨房给两位客人倒了水,顺手把还在那儿观望的袁心冉给拎了出来。 “你认识他们?”李梦婷问。 “啊,认识啊,学姐,他们到底是来干嘛的呀。” 李梦婷想了想,觉得这事儿跟袁心冉说了也没什么大碍,便将厉时洲今日过来的缘由说了。 原来,厉时洲来找李教授是为了买城西的那块地的事情。 地皮属于国有资源,并不能随意买卖,需要面向社会公开拍卖。 但袁心冉替厉时洲选中的这块地,曾经是一个国营厂子的厂房,市场经济繁荣以后,国营厂破产,但一群工人无处安置,就住在这个闲置的厂房里面,所以,这块地就一直无法对外拍卖。 厉时洲能找到李教授,说明他走对了路子,因为李教授年轻时曾是这间厂子负责生产的副厂长,在工人群体中说话有一定的威信。 他答应过工人们,一定会帮工人找到出路。 所最初,厉时洲来找李教授,并表示了会将工人安置到厉氏集团下属的几个食品厂去工作,李教授这才同意了去厂子里说服工人搬家,并与上面打了招呼可以进行这一轮面向社会的拍卖了。 他以为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儿,可他才去厂里开了一次动员大会,才刚劝走了三分之一的工人,就有一个声称是厉氏集团的员工将此事举报到了学校,说他以权谋私,分明是想给自己捞好处。 李教授一生为人谨慎,做所有的事情都滴水不漏,唯有当年答应会帮忙安置工人这件事儿,是他心中的一道坎儿。 被学校领导找谈话的时候,他恨不得跳楼明志,虽然最后查清楚并没有给他什么处分,但对读书人来说,被怀疑就已经够折辱人的了。 所以,他现在看见厉时洲就烦,恨不得直接把人扔出去。 什么厂房拍卖的事情就更是别提,他宁愿工人们守着厂房混到老,也不想他们被这个无情资本家骗的底裤都不剩。 李梦婷说完了前因后果,袁心冉却根本不相信这能是厉时洲做出来的事情。 那可是厉时洲哎,他那么聪明,怎么会做这种丢了西瓜捡芝麻的事儿,明明只是安排一些下岗工人工作的问题,何至于还举报?这不就是绝了自己的后路么。 除非那块地他是真的不想要了。 但看今天的架势,他还是想要那块地的。 见她半天没有说话,李梦婷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问道:“傻了?你问这个,该不会和厉时洲很熟吧。” 袁心冉不愿意骗李梦婷,坦荡承认:“学姐,你还记得在操场上林白指控我和家里安排的对象联姻,甩了他的事情么?” 李梦婷当然记得,她还记得袁心冉说林白怂恿她自|杀逃婚的事儿呢。 等等?“你说,厉时洲是你未婚夫?”李梦婷张大了嘴。 袁心冉苦笑了一下,不想承认也得承认了,这种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满是瞒不住的。 “因为他是我未婚夫,所以我很了解他的为人,举报的事情肯定不会是他干的。” 「厉时洲可是个精明鬼哎,这么损人不利已的肯定是他那个大哥厉时延。」 她的心声完完整整传到了正在客厅与李教授说话的厉时洲耳中。 他轻轻勾了下唇,心道:还真挺聪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