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正其实长得并不差,瘦高个儿,五官周正,又是艺术家们普遍的及肩长发。 很有艺术气息一个人。 只是她过去眼瞎,眼睛里只看见的林白。 袁心冉并没有画人体的爱好,但相较姚婷他们,魏正说的这句话也没有恶意。 对什么样的人就用什么样的态度,袁心冉淡笑,谢过他的好意。 “我不是想画人体,我只是不希望大家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魏正被她说的脸更红。 袁心冉说得对,不过是胖而已,谁身上还没有几个缺点了? 为什么要紧盯着别人的缺点不放,而他刚刚说的那句话不也是侧面体现的他在歧视别人吗? 这太不好了…… 魏正满脸通红的走了,袁心冉则被林珊珊拉着开玩笑:“你都是有未婚夫的人了,能不能别在外面四处留情了!瞧把人家魏大才子给逗得!” 魏正其人,虽然腼腆些,但在绘画上极有天赋。 听说家里就是搞艺术的,所以从小耳濡目染,大一下学期就已经拿了好几个大赛的奖杯。 但这样的人还是少数,多的是天赋有限,上几年大学最终混个毕业证,然后这辈子再也不拿画笔的人。 袁心冉自认天赋一般,但她对绘画确实十分热爱。 上一世,因为和林白恋爱的缘故,她连大学都没有读完,就陷入了泥淖,这一世,她不光是想要报仇,她还想完成自己未曾完成过的那些梦想。 老天爷重新给她一条生命,总不会只是想让她沉浸在恨里的。 那就太浪费机会了。 她问林珊珊:“珊珊,你觉得我开个画廊怎么样?” 林珊珊微一愣怔,下意识拿手去摸袁心冉的额头:“你发烧了吧,还是家里给你的零花钱不够用了?” 她琢磨了一下,又打开手机看了一眼,瘪瘪嘴:“要是不够我这里还有三万,给你先用着……” 袁心冉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仟千仦哾 “钱够用的,我只是想做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 只要父亲不出事,家里的产业就能保住,通过上一世的记忆,她也能在几个关键节点给父亲提一些醒。 况且现在他们这条船还绑上了厉时洲,那是个多精明的商人啊,就算不看在婚约的情况下,他也不会让自己的利益共同体陷入困局的。 家族企业不用她操心,难道还像上一世那样当个只会花钱的傻白甜千金? 袁心冉不甘心。 她想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做出一番成就。 林珊珊听了她的一席话,也若有所思。 她和袁心冉不同,她家虽也是容城的有钱人,但亲妈去世的早,现在是后妈当家。 老话说的哈,有后妈就有后爹。 她爹现在心思都在她那个十几岁的弟弟身上,根本看不见她在这个家里活的有多窘迫。 要是能像心冉说的那样,自己也做出一番成就,是不是后妈和爸爸就都不会小看她了? 想到这儿,刚刚还在劝人冷静的林珊珊倒是先热血了起来。 “那我也要入伙行吗!” 她画技不如袁心冉,但胜在心思细腻,欣赏水平高,就算是开业以后给顾客做个解说都行啊。 画廊事务繁琐,到底应该如何维系盈利其实袁心冉也是一知半解。 但有了目标就知道努力的方向,二人兴致勃勃的又聊了好一会儿,才在校门口分开各自回家。 她的车子昨天停在了厉时洲公司楼下还没来得及取,正准备打车,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叫她:“同、同学……” 袁心冉一回头,身后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教室里的小胖子谢骏辰。 他想跟她道句谢,又怕被人看见连累她被人笑话,所以才躲在学校外面等她。 六月初夏,容城的夏天已经迫不及待的来了。 谢骏辰站在太阳下晒了好一会儿,白胖胖的身躯都被汗打湿了,身上的黑色t恤已经有了汗渍的轮廓。 他很狼狈,但道谢的态度却十分真诚。 “谢谢你今天帮我,同学。”他看着脚尖,很紧张。 袁心冉弯了下眼睛:“我叫袁心冉,你不必这么客气,是我的同学们太没有礼貌了,你什么都没做错。” 什么都没做错吗? 可从小到大一直被人骂死胖子,说自己恶心人的那些话听得多了,谢骏辰甚至以为自己胖是一种影响到了别人的错误。 所以他畏畏缩缩,所以他十分自卑。 可是现在,这个仙女一样的姑娘却告诉他,他什么都没做错,错的是别人。 谢骏辰胖胖的身子颤了颤,给袁心冉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就跑了。 “哎,你别跑啊……”袁心冉迅速从包里掏出个东西想追上去,可无奈谢骏辰胖是胖,却十分灵活,她跑的气喘吁吁,可一个拐弯,那人就不见了…… 袁心冉原地站着顺气儿,顺便吐槽谢骏辰深藏不露。 “哎,下了课不回家,你跑什么?”路旁的一辆黑色宾利车放下车窗,厉时洲穿着一件黑色衬衫,袖口挽起来,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 金丝框的眼睛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宛若从某个漫画里走出来的斯文禁欲主人公。 “呼呼厉时洲你怎么来了?”袁心冉气儿还没喘匀。 “出来办个事儿,顺路接你。”厉时洲说着话,人已经从车上下来,替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上车。” 他确实在附近见了个客户,但会面早就结束了,他愣是在学校门口等了一个小时才等到袁心冉下课。 至于为什么要来接她下课,厉时洲给自己找了两个理由。 一是,袁心冉的车子还在他家楼下没开出来。 二是,都订婚了,要是不走得近些,被厉盛知道了又要怀疑他。 袁心冉坐在副驾上,接了厉时洲递来的水,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你追刚刚那个胖子做什么?”厉时洲疑道。 袁心冉喝了口水,琢磨这件事情应该怎么编。 在学校替一个模特出头这没什么,但下了课又追着人家不放,好像不太好解释。 她默默将手里邓叔叔的名片塞回了口袋里,对厉时洲胡编:“哦,我觉得他人挺好的想交个朋友。” 而同一时刻,厉时洲又听到了她的心声:「唉,我这是日行一善啊,看不得小胖像上一世那样死那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