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韩缺看得津津有味。 等到唱完，他便起身前往后台。 保镖紧随其后。 “诶，干什么的？”工作人员急忙拦住他。 韩缺道：“我姓韩，是段老板跟汪班主的朋友。” “先生请稍后，我这就去告知段老板跟汪班主。”工作人员没敢恶语相对。 因为没人知道自己会惹到什么人。 只是几秒钟后，汪班主便过来。 “韩先生，我们可是许久未见了！”他一见韩缺，便热情打招呼，“这一别就是半年，韩先生风采依旧啊。” 韩缺笑着道：“汪班主也是精神十足。” “韩先生，快里面请。”汪班主将他请到后台。 段老板也赶过来，“韩先生，这一别就是半年，我以为你还没回国呢。” 他脸上带着笑容，“早知道你回国的话，我就去府上送请柬了。” “我也是今早上才刚回来。”韩缺与他握手，“因为白天要处理事情，所以只能晚上过来。” “韩先生一回来，就直奔广和楼，这是我的荣幸。”段老板笑盈盈道，“今晚上我做东，我们出去好好喝一杯。” 韩缺微笑回绝，“段老板这话说得太迟，我已经安排好了，今晚上除了你跟汪班主外，春和班与广和楼的伙计们也一起出去热闹热闹。” “哎哟，这可让你破费了。”段老板连声道，“你刚回来，理应由我们接风洗尘嘛。” 见到汪班主跟段老板都对这个男人热情招呼，戏班里不少人都好奇。 因为他们不认识这人。 与二人打了招呼，韩缺来到已经卸妆的白妞面前。 笑着道：“白老板，恭喜。” 想要成为京剧里的‘老板’，必须是名角，即便不能名响津门，但也得是一个戏班的台柱子。 白妞也微笑回应，“我可不是老板，称得上是老板的，还得是戏班新来的名角。” 这话没有任何的嫉妒。 那位花旦也过来与韩缺打招呼。 韩缺礼貌点头回应。 随即招呼一声，“大家收拾收拾，我请客吃饭。” 汪班主与段老板也帮忙吆喝。 等到外面散场后，四十几号人，浩浩荡荡外出吃夜宵。 不认识韩缺的人小声嘀咕。 “这位韩先生是谁啊？” “不知道，不过班主跟段老板都那么客气，肯定是大有来头。” “而且长得也很英俊。” “是长得很英俊，可人家带了两个洋太太呢，而且还是孪生姐妹。” “……” 到了隔壁的酒楼，众人入座。 韩缺与段老板汪班主白妞和他的保镖一桌。 酒席上他稍微打听津门的变化。 除了大王旗又换成什么栾督办和方司令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变化。 虽然也偶有人来收保护费，不过并没有发生像雷止雨那样的事情。 酒过三巡后，汪班主问道：“韩先生这次是要在津门长住吧？” “可能吧。”韩缺笑着道，“近期应该是会在津门住，不过过段时间还要南下。” “南下？”段老板瞬间好奇，“难道韩先生在南方那边做生意？” 韩缺摇头，“我说的南下不是去南方，而是漂洋过海去太平洋那边。” “韩先生是忙大事情的人。”汪班主点头。 随即话题一转，“韩先生，你觉得我们家白妞怎么样？” 韩缺一瞬间没绕过弯，难道这是要给自己说媒？ 可看着也不太像，不好琢磨。 于是顺着他的话说，“白妞很好，质朴天真，是个很好的姑娘。” “爹，你到底想说什么？”白妞在旁边道。 段老板却哈哈一笑，“白妞，你爹在给你找归属呢。” 白妞瞬间脸色刷的一下红了。 她虽性格率真，但终究还是大家闺秀，脸皮子薄，被人当面提及这种事情，哪能不脸红。 “爹，韩先生，段老板，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说着，便放下筷子，急匆匆离开。 韩缺问道：“汪班主，你难道真的要把白妞许给我？” “这个……” 汪班主见他此时的模样，倒是不好再说下去。 但现在戏子的出路只有那几条。 顶多就是姨太太，根本不可能做正妻。 甚至做了姨太太，填房都未必能轮得到。 就算如此，肯定也要找好的那条路。 “我个人当然是没问题。”韩缺接着道，“只是我们这么谈，是不是太仓促了？” 段老板出来打圆场，“韩先生一表人才，白妞也是出落大方，两者都很般配，不过婚姻一事还得看他们。” “相信韩先生对白妞也是有心，白妞对韩先生也是有意，现在就差那么一把火，这把火还是交给他们吧。” 话题没有在这上面停留。 吃饱喝足，众人下楼。 来到外面，便看到在酒楼门口的白妞。 韩缺开口道：“白妞，要不要出去转转？” “韩先生，现在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白妞说道，随即又道：“不过明天我有时间。” 虽一心想要登台成为名角，但并非下贱，而是对现在的世道也看得很清楚。 连师叔花锦绣都被人看上，更别说她这样的姑娘，而且太多血淋淋的例子在前。 韩缺点头，“好，我明天来接你。” 现在在津门也没什么事情要做。 挥别众人后，他直接离去。 汪班主来到白妞身边，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叹了口气，“女儿，别怪爹势利眼，现在的戏子都是下九流。” “多少名角离开台子后，都过得很凄惨，虽然你们相识的日子不长，但韩先生肯定也不是那种反复无情的人。” “爹，别说了。”白妞道，“我又没说要嫁给他。” 汪班主笑了笑，没有说话。 …… 次日，韩缺一大早就来到春和班在的宅子。 顺利接到白妞。 两人结伴上街。 保镖一路跟随。 见到一直跟随的保镖，白妞忍不住问道：“韩先生，她们真是你保镖吗？” “确实是我保镖。”韩缺点头，“不过你可以叫我韩大哥，叫韩先生太生分。” “我还没听说女人能做保镖的。”白妞疑惑问道，“她们的身手能厉害吗？” “在某方面来说，我不是她们的对手。”韩缺如实道。 边走边聊，大部分都是白妞在问，他在答。 白妞性格率真，很多话都是直接问，不会藏着掖着。 接下来两天，只要韩缺没事，都会来找她。 关系算不得突飞猛进，但也可能就差那一脚。 直到给任老爷起棺这天，他没有来找白妞，因为文才一大早就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