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地暖散发着暖烘烘的温热,岑宇把云商带回家中,不发一言,径直进了卧室继续坐在电脑前摆弄文件。虽然觉得没什么必要,但云商还是觉得得和岑宇解释一下。明明是解释的想法,但不知为何,说出口时就会下意识撒谎。“那个,我在桥边闲逛,恰好碰上尹温纶……又不小心扭到脚,就……”越说声音越小,实在是没什么底气。岑宇没说话,忽的站起身往外走。什么,不信么?确实这话听起来没什么可信度,像开玩笑一样,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尹温纶怎么可能也同自己心有灵犀的在桥边闲逛。不大一会儿,富有节奏的脚步声渐渐靠近,一扭头,就见岑宇手上提了只医药箱。“坐下。”他淡淡说道,然后打开医药箱在里面翻找。云商难得乖顺地坐在床边,呼吸微微有些急促。潜意识里还是会觉得,岑宇是孩子的爸爸,虽然并没有完全挑明关系,但好像出于常理,自己也不该继续和别人纠缠,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讲,中止堕胎手术也是经过了自己的同意,不然当初自己完全可以继续强制要求堕胎。但当时的心情很复杂,或许是觉得对方是岑宇,是个还算靠得住的人,所以一瞬间产生了犹豫,但犹豫之后就没有退路可言。然后光明正大住到岑宇家里,意思还不够明显么。凉凉的药膏在红肿的脚踝处被棉签轻轻揉搓开,云商觉得痒,条件反射性缩了缩脚。“啪”的一声,脚踝被人捉住。从这个位置看过去,只能看到岑宇一小部分脸,以及低垂的眉眼,睫毛遮住了情绪,只有手指拿着棉签在脚踝处毫无意义的四处游走。“生气了?”云商试探性地问了句。岑宇涂好跌打药膏,丢掉棉签沉默地往外走。“对不起。”思忖良久,这三个字还是应声而出。好像真的背着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岑宇依然不答话,去储物间放好医药箱回到卧室,看着云商的脚踝,指尖轻轻揉了揉红肿处。“我其实和尹温纶真的没什么,之前只是因为孩子的问题所以认识,中间也有拜托过他帮忙什么的,但除此之外,真的什么也没有。”现在这种情况,云商也只能尽量解释,岑宇愿意信就信,不信他也没辙。但在说完这句话后,云商明显感受到对方揉捏的力道越来越大,一个使劲儿,扭伤处就像扎进了无数根小针一样,疼得云商叫了出声。“为什么这样!”云商缩回脚,邪火上涌。他的确不喜欢这种有话不说出口一定要憋在心里让人去猜的行为,行行好大家都很忙,愿意说就说不愿意就别把不满表现在脸上啊。“为什么这样?”岑宇抬眼,面色冰冷。突兀的,云商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忽然一疼,紧接着整个身体都随之悬空。岑宇直接把他从床上提溜起来,提着他来到卧室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象,云商的眼睛渐渐瞪大€€€€卧室窗口正对着的,就是刚才自己和尹温纶一起散步的大桥,而且目测不过几百米的距离,有人在桥上做什么一眼望去清清楚楚。原来自己所谓的解释在他眼里根本就是狡辩,什么偶然碰到的,现在回想起说出这话的自己都异常可笑。“哐”的一声,身后一道巨大的推力,一瞬间,脸蛋狠狠撞在冰凉的窗玻璃上,整个身体都随着贴上去。云商下意识往后倒退两步,但头被岑宇死死按在玻璃上,一丝一毫都挣扎不动。“你做什么!放开我!”云商双手用力抵住玻璃窗,利用反向力用力把自己往后推。奈何岑宇力气实在太大,云商被他死死按住根本动弹不得。什么啊,这人,该不会是个神经病?或者是长期处于压抑环境下的人格分裂?杀人狂魔?一瞬间,无数个奇怪的想法在云商脑海中闪过。但是身体又马上落入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淡淡的烟草味在鼻尖萦绕,发丝拂在颈间,搔的痒痒的。云商很瘦,几乎被岑宇整个包裹起来。“对不起,没控制住情绪,因为太担心你了。”岑宇的声音很轻,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抹空灵。“因为,无论是大叔家的牧羊犬,还是雨中捡到的小猫,都是在我视线外,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岑宇更加用力收紧手臂,另一只手缓缓顺着云商的胸前下滑。一直滑到肚子上,手指轻轻抚摸着他已然隆起的小腹。云商哆嗦了下,下意识吸气收小腹。似乎是感受到云商的不自在,岑宇马上移开了手,转身:“我去给你放洗澡水。”“等一下。”这一次,轮到云商抓住他不放。一回头,对上一双急切想解释什么的眼睛。“可不可以对我有点信心,有些时候的确是出于无奈不得不做一些事,但我心里有分寸,不会做出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