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贾怡吸引了那群禽兽所有目光时,吴绫趁机跑了出去。甚至都忘记再拨打一通报警电话。她只顾自己逃,想着自己只是个柔弱的女性o,留在那里不死也得半死不活。贾怡是个a,还是个强壮的男性a,他一定会自己想办法,跑出去的。她躲在学校好些天,这些天里,没能见到贾怡。后来无意间碰上她cp的正主之一,何源,在给人气急败坏地打电话,说什么“我朋友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就别想从监狱里出来了”。吴绫心里一颤,猜想到应是贾怡出了什么事,可他是a啊,还是个长得不怎么样的a,顶多被打一顿,还能出什么事。但何源敏锐地发现了藏在角落偷听的她。他应该是认出她来了,由于贾怡的缘故,他们有见过。何源表情冷峻,一字一句地对她说:“如果你还有良心,最好去医院看看贾怡,别叫他寒了心。”“他,他是伤得很严重吗?”吴绫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但何源并没有上前,而是立在原地,面无表情:“他被人强行灌了过量的fa情药剂,身体机能失调不受控地二次分化,如果不是他提前报了警,他那个晚上得因二次分化活活高烧而死。”吴绫腿软得厉害,她扶着墙几乎站不稳。何源不再搭理她,转身离开了。6吴绫去了医院,但不是去看望贾怡,而是做消除标记的手术。她不敢去见他,她没有脸去见他。其实,她也没想到,打了那通电话,贾怡便真的风驰电掣、不顾一切地赶了过来。如果贾怡不来,她的人生便断送在那一个漆黑无风的夜晚了吧。7很多年,吴绫都独自一人学习着、生活着,从国内到国外,再从国外回来,做珠宝设计,当店长。她与无数恩恩爱爱的情侣擦肩,见证他们交换契约的真挚与甜蜜,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贾怡送她唯一一个不算礼物的礼物。那时贾怡在花店打零工,一天傍晚他们照例一起去图书馆,等她下了宿舍楼,贾怡递给她一朵蔫蔫的玫瑰花。少年笑容羞涩,眼睛明亮,他说这是他清晨看中的一枝玫瑰,央求店长帮他留着。岂料拿到手时已是傍晚,花都蔫儿了,希望她不要嫌弃。而那天回到宿舍后,她便把那朵玫瑰扔进了垃圾桶,后来在收到拆二代男友各色精致贵重礼物时,总要在心里嫌弃一下那朵不值钱的玫瑰花。可她现在想要了,那个少年却消失在黄昏的尽头,再也没回过头来。8“啊,抱歉,两位先生,这个设计我实在想不起来是什么涵义了,我叫,我叫我们店长过来。”店员小姑娘一蹦三跳地穿过重重柜台,拽过正发愣的吴绫嚷嚷着,“店长,您来帮帮我啦!”吴绫不得已,只得同那对夫夫对上了视线。“你是”倒是路仁开了口,“你是吴绫?”吴绫听见自己心跳漏了一拍,贾怡正看着她。她起了身,略微艰难地回答道:“是,好久不见了,两位,欢迎光临本店。”“我们也是偶尔路过,好久不见。”贾怡轻轻地笑道,“刚刚听那位小姑娘说,这款戒指是你设计的,很漂亮啊。”“谢,谢谢。”吴绫结结巴巴地应着,贾怡比她想象中要轻松释然,也更善解人意。但这也让她更加的难受,为自己曾经无知愚蠢的恶意,对他的恶意。“能跟我们讲一讲这其中的涵义么?我们都挺喜欢这款戒指的。”贾怡适时给她个台阶下。路仁看上去脸色不太好,却也没拆贾怡的台阶,只是贴贾怡更紧了些。吴绫硬着头皮走了过去,他们手边,正放着她设计的新品,连理枝。“足金的树藤造型,寓意着传说中的连理枝,是我们店七夕主打的新品。”吴绫尽量使自己平稳地介绍产品,多说一点,以消除自己的尴尬和难堪,可话到嘴边,只变成一句冷冰冰的产品介绍。“那可真不错。”贾怡还是很给面子地捧场,偏头看了看路仁,“要这款吗,宝贝?”他声音很低,是跟爱侣的耳语,旁人无意听见,也能被这平淡语气下缱绻的情意给震得心里一跳。吴绫以为路仁会拒绝,毕竟他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提防和不信任。但路仁点了头,“反正是你给钱,我要。”嘴角甚至还带着点恃宠而骄的笑意。“你啊你。”贾怡无奈而宠溺的摇了摇头,转眼看向对面无措的吴绫,“那麻烦装一下吧,我们就买这款了。”9吴绫有些恍惚,恍惚间,店员小姑娘已经麻利地将戒指装袋打包,外加让贾怡扫码支付。“欢迎你们下次光临。”小姑娘很活泼而热情地说,“而且你们跟店长认识,店长一定会给你们打折的!”“谢谢。”二人一同颔首致谢,莫名慈祥得像对老父亲。吴绫不说话,照理说她得应和店员,向顾客表达下本店的诚意。但她不说话,她嗓子堵了什么,苦涩而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