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的第一堂课是黑魔法防御术。 但令卡森惊讶的是,作为授课老师的奇洛在课堂上的表现简直像个小丑一样。 说起话来结结巴巴也就算了,身上还散发出一股浓郁的大蒜味。 讲课时更是前言不搭后语。面对学生的问题支支吾吾,整堂课都在说些似是而非的冒险故事。 下课后,卡森不出意料被单独留了下来。 “你们先去吃饭吧,不用等我。” “怎么了?” 纳威有些奇怪,艾莉丝也看他一眼。 “我正好有点关于黑魔法防御术方面的问题,想请教奇洛教授,不知道需要多久。” “好吧。” 虽然很怀疑这个教授的水平是否靠谱,但这会儿也不好多说,他们两个便先行离开了。 等整间教室没有别人以后,奇洛脸上那副慌张畏缩的面具瞬间卸下,变成阴森冷静的原来模样。 “夏普,跟我来办公室。” “……” 等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办公室后,奇洛转身注视着卡森,脸色有些阴沉。 “为什么没来找我?我不是告诉过你,来了霍格沃茨第一时间过来见我吗?” “奇洛教授,我现在真有点怀疑,你的脑子是不是真出问题了?我才刚刚入学,作为一个毫无根基的麻瓜出身的新生,入学第一天就跟你走得这么近,这种莫名其妙的关系,你就不怕引起怀疑?就算你活够了,也不要拖累我给你陪葬,可以吗?” 卡森的话说得相当不客气,远比在阿尔巴尼亚两人见面的时候要硬气得多。 这会儿他也确实没什么好怕的。 且不说彼此有着誓言的约束,现在他们身处霍格沃茨,但凡奇洛还想行窃,就不可能在校内行凶暴露自己。 而在确定了“大脑封闭术”的效果以后,卡森最后的顾虑也消失了。 倒不是他确定自己绝对安全,伏地魔没有其他后手。 而是涉及到一个性价比的问题。 他有契约在身,以那位黑魔王现在特殊的寄生处境,根本没必要额外花费力气整治他。 毕竟他可不像奇洛那样处于被附身的状态,处理起来轻而易举。 更何况从始至终卡森言语针对的,都是被誓言束缚的奇洛,没有说过任何对伏地魔不敬的话。 主打一個欺软怕硬。 “你——” “奇洛!” 卡森的声音骤然放大,而且严厉,直接将奇洛的低吼打断。 “你别忘了,我们立誓的时候你亲口答应过我,不能让我暴露!” 奇洛闻言脸色泛白,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甚至因为太过紧张,脖子上都沁出了一层冷汗。 他的心乱了。 违背契约的代价,是死亡。 卡森自己不小心暴露也就罢了,但若是因为他的缘故致其暴露,必然小命不保。 该死! 奇洛心底暗骂一声。 “教授,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犯了两个巨大的错误。” “小子,激怒我对伱没有任何好处。”奇洛咬着牙低喝一声。 卡森没有理会他的警告,继续自顾自说道:“第一,莫名其妙把我留下,很难说会不会被有心人注意。第二,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要表现的像个弱智一样,在课堂上胡言乱语?” “你懂什么?我是为了伪装!所有人都会下意识轻视能力弱小的人,只有这样才能骗过他们!” “好好好,你可真是太聪明了,太会骗人了。”卡森忍不住为他鼓掌,嘴角露出不加掩饰的嘲讽笑容。 “你到底是要骗谁防谁,让谁对你放松警惕?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吗?让他们小瞧你?还是在防着费尔奇那个哑炮?” “当然是防邓布利多和其他教授们了。” “你不是在故意逗我笑吧?” 卡森仔细审视着奇洛,见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不禁由衷叹道: “教授啊教授,我现在确定了,你不是最近脑子出问题了,而是本来脑子就不好用。 “答应我,以后别再自作聪明了好吗?有什么事,你可以多参考参考我的意见。” 说着,他用眼角余光瞥了对方头顶围巾一眼。 “夏普,你最好跟我解释清楚,这话是什么意思。否则就算有誓言在,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后悔。” 奇洛表情扭曲地一把抽出魔杖,明显在强行压抑心头怒火。 “说真的,教授,我有点搞不懂你的脑回路。隐藏自己最好的方式是当个正常人,而不是扮小丑。 “你要欺骗的人是邓布利多,是其他教授,而不是那些学生,你的行为令我发笑。 “一个曾经正常的,甚至表现相当优秀的学校老师,去了一趟阿尔巴尼亚就变成这副模样,谁不会觉得有问题?你该不会以为自己这种行为艺术很睿智吧?” 他猛地向前跨出一步,漆黑的双瞳与奇洛对视,两人距离不过半尺。 “奇洛教授,你最应该考虑的,是邓布利多的想法,在降低他的警惕的基础上,再去考虑别的。 “如果校长对你有所防备,你什么事都做不了!明白吗?!” “……”面对卡森严厉的目光,奇洛忍不住向后退了半步。 旋即他就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极度羞耻。 自己这样一个实力强大的成年巫师,竟被一个十岁出头的小毛孩给唬住了。 卡森微微眯了眯眼,也不再过分逼迫,面色恢复平静。 “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今天留下我究竟是有什么事。别告诉我只是为了说最开始的那两句废话。如果真是这样,我恐怕不得不质疑你主人挑选手下的眼光了。” 奇洛深深吸了口气,也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你认不认识海格?” “不认识。”卡森摇了摇头。 “那波特有没有跟你提起过关于海格的事?” “简单说过一点。我知道开学之前,是海格领着她去的对角巷购买入学用品,然后还在古灵阁的金库取了钱。” “除此之外呢?” “没有了。” 奇洛紧皱双眉沉默下来。 这件事他早就知道。 那天他在破釜酒吧见过这两个人。 他甚至知道,海格在古灵阁里替邓布利多取走了那块魔法石。 因为当天他就潜入了那座已经空无一物的金库之中搜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