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个读者反应说注脚的问题,谢谢这位读者,我会注意。也谢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各位同行跟读者朋友们。谢谢 从官庄远远了过去能看见的那个堆台梁半腰上进去,先是罗盘没有没有了准头,就是在下圪台的时候。在往前走吧,曲里拐弯的道儿,走着走着就没有了爹的影子。而正在润成着急的时候,从头顶上传过来的动静叫润成吓了一大跳。爹什么时候到了上头的一个洞里头,在这个洞里,润成跟爹看到了地上满满的死人骨殖。 从其中一个没有了脑袋骨的骨架肋骨的位置,爹拽出了一把刀。爹由此断定是有人捅死了这个人。不过其他的人倒不都是叫人用刀捅死的,而是另有死因。润成从满地滚过来滚过去的脑袋骨上,看到了一个圆溜溜的窟窿。而且不偏不正,正好在脑门中间。好些个脑袋骨上的窟窿都是大小、位置一样的。他叫爹看,爹一眼就看出,这是枪子进去时候钻出来的。 什么时候一下子死掉了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人知道。这个地处就在离官庄不远的地处,他们就能藏的那么好?大楞跟润成都想不通,寂静的洞里只是剩下了父子两人出气的声音,润成明显感觉到爹跟他的声音都是越来越粗了。他胸口头感觉有些憋闷,像是什么东西沉的很,就压在胸脯上不下来。 还是有了声音,是什么东西跌下来磕着什么的声音。顺着声音。两个人的眼一下子就朝那边过去了。地上一个脑袋骨头还滚着呢,看样子应该是从高处跌下来的。用电棒子照过去,润成看到了一副没有脑袋的骨架。直挺挺站着。这人都死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能站着?看看其他的骨头,都光淡淡的没有一点皮肉,而这个身上却还稍微仗着些,所以反倒是发出了黑色的迷迷糊糊的光。没有墨汁那么黑,润成心想应该是接近灰黑的。 这副骨架发黑色的手指头,像是树棍棍一样。搂着什么。而另外一只手骨头确实贴着骨架的。爹朝地上吐了一口痰,说这个鬼子可真是死硬死硬啊,死了还这么硬。还能站着!就是,就只剩下几块骨头的脚板还能牢牢贴着地。润成用铁锨稍微杵杵骨头架子,架子没有倒。底下却突然冒出来一股子土烟,差点迷了眼。 润成跟爹赶紧退后。一边用电棒子照着。一边抄起了手里的家伙什。土里钻出来几只黑乎乎的东西,肉肉的一滩,大概有脸盆子那么大。圆溜溜但是不大的眼珠子反光还挺厉害,润成心说,今天可是真长见识了,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号东西。说它是蛤老吧,蛤老哪能长到这么大?可要说他不是,长的这个调调就是蛤老调啊。润成看看爹。爹也犯紧张,看来他也没见过这么大的蛤老。 这大概是都成精了。 这成天在地底下的蛤老之类的东西。对光是很注意的。稍微亮些,它们就感觉到了。再说这些东西只是对光线很注意,却实际上看不到什么。它们主要靠鼻子闻跟土里传过来的动静来感觉东西。显然,是刚刚润成跟爹发出的动静惊动了它们,闹不好就是润成用铁锨把杵骨架那几下子。 要在平时,蛤老遇到人了,那就只有保命的死跑一个法子了。说到底,这种东西就没有不怕人的。润成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爹却悄悄拽他的衣裳,跟他说,赶紧下去,跑。润成脑子一下子没有转过弯来,遇见蛤老了,不是蛤老跑,而是人跑。没有听说过的事!从小到大,润成弟兄们从地里掏出过几十个蛤老,虽说没有今儿看见的这么大。今儿的就是大些,可它也就是个蛤老罢了。 润成没动。 爹悄悄站到了润成前头,低声叫他赶紧走。润成还是没动,爹朝后就推了一把,因为是背对着那个上来的斜坡坡的,润成像个圪蛋一样,顺着坡坡就滚下去了。这一滚,脑袋磕了不知道多少下不说,站起来以后还晕的站不稳,手里举起个电棒子照出去,光线都是晃晃悠悠的。 甩甩脑袋,润成反身往往回爬。上去以后,却不知道接下里该干什么了。因为爹再次不见了!在朝下滚的一道儿上,润成根本就没有顾上听什么,所以没法子想想爹到底是去了哪儿。不过能肯定的是,爹决定没有下来。 润成看看对面那些大大小小的洞口,爹应该是到洞里头去了。要是有些声响,还好说。可是偏偏这儿寂静的,就是跌到地上根头发都能听见动静。这下好,润成慌了。他一边用电棒子到处照着看看,一边往那边洞口走,幸好地上还有杂乱的鞋印儿。鞋印儿还就是冲着骨架跟前的洞口去了,润成抬脚就要撵过去。 脚底下的声音叫润成没有敢往前走,闷闷的叫唤声从脚底下传来。细看,原来就在洞口,还有几个小个儿的蛤老在骨架上趴着,咬着骨架不松口。蛤老看到有人过来,发出了叫声。润成自然是听不懂蛤老的叫声的,可是明显能感觉到这几个蛤老,别看个儿小,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几个蛤老不光是在骨架上趴着,好像是在咬什么东西,从长满了一圈圈肉的脖子晃动来看,他们是在往下咽东西。骨架上除了像是干了的人皮,根本没有剩下什么,蛤老们吃的不会就是人皮吧?想到这儿,润成也忍不住,胃口里头一股子东西翻涌上来。好不容易才压下去,这会儿最要紧的是寻到爹,就是再恶心也要往前寻。 他倒是压住恶心了,往前走却不那么容易,那几个小蛤老过来了。这几个赖东西嗖嗖几下就用牙咬住了润成的裤脚子,有个连着咬了两口的有一口直接把牙挂到了润成小腿上。蛤老不是都吃庄稼根跟的。怎么还变成吃肉的了?顾不上多想,润成小腿上传过来的疼痛叫他没有多少迟钝,甩手就给了蛤老一铁锨。 也是着急给忘了。这一下拍下去,蛤老倒是叫拍下去了,像是扎破的猪尿泡,噗的一声,一股子黑水溅的到处都是。可是腿上的疼痛更厉害了,润成这一下子狠手把自己小腿也拍的的够呛。可是剩下的几个还真是不怕死,咬住裤子就是不松口。这下把润成给惹急了。他干脆把裤腰带的活扣一解开,裤子出溜就落到了地上。接着就是一顿得爽的狠劲儿死拍。 噗噗的声音连着传过来,润成身上也溅上了不少黏糊糊像是墨汁一样的水水。这下子更恶心了。就像是小时候用棍子敲蛤蟆。可是蛤蟆不咬人啊,眼下的蛤老却像是恶鬼一样,咬住就不知道放开。就算是叫润成拍成了肉饼饼,牙还在布上挂着不下来。润成嘴里骂着。用铁锨刮拉好一阵才算是忍住恶心把裤子穿上。 本来是要去寻爹的。这下又黄给了不少工夫。恶心就恶心吧,他顺着那个有鞋印儿的洞口就钻了进去。因为在道儿上也没有再出现什么,这叫润成的脑子又开始乱想起来。刚刚那些蛤老从颜色上看是发灰色的多数,显得跟先头看到的那几个脸盆一样大的不一样,该不是道行不够,颜色也就显得浅。 这些蛤老在这儿吃骨头上仗着的那些黑皮皮,会不会也回钻到弓家的墓里头吃老娘娘老汉汉的骨殖呢?闹不好就是因为这样,再加上本来那老两口就有怨气。才闹出来老娘娘回来,非要爹给他们拾掇骨殖。唉。真是应了师父的那句话,来由来处来,去还去处去。 往前走,脚底下不断地碰到乱起八糟的东西,有糟了的布,看看像是绿色的。还有个坑坑洼洼的铁壳子,润成顺手就扔到了一边。爹还没有寻到,这叫他心里乱遭糟的。 还是曲里拐弯的道儿,慢慢感觉到前头有了光亮,可是这种光亮明显跟电棒子发出来的光不一样,因为润成看到的光混混沄沄,其中还有晃动不停的影子在乱动。润成想要看清楚,快走几步,接着就关掉了电棒子。 看清楚了,又是一个洞,润成心说自己年纪不到,倒是像地老鼠一样钻过不少的洞了。哪次都叫自己得花不少功夫才能缓过劲儿来,今儿不光是钻洞,还的一遍又一遍断定自己到底钻哪个。本来是一看到有一大片洞,就连说几句要命的,这会儿倒是没工夫了。爹就在这儿了,爹没有看见他来,主要是因为根本就顾不上。爹手里提溜着点着的什么,在转圈。看爹光着膀子的样子,不用问爹是点着衣裳了。在爹的外头,连条缝缝都没有的围了一圈大蛤老。 平时在地里寻到一个洞,挖上半天能最后挖出一只碗来大的蛤老,就挺不赖了。润成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挖到蛤老,家里给做着吃的那种味道。本来要是能呆住脸盆大的一个,回家吃了也能叫嘴香上很长工夫,不过眼下的蛤老倒是不小,却很难叫人想起吃来。一个个倒是不张嘴,可是从嘴角露出来的牙,围成一圈盯着一个人,趴在地上。是个人都会紧张的要命。 润成这个时候悟出一个道理来,其实真正叫人感觉见害怕的东西不是什么神仙鬼怪,而是平常的东西变得不再平常了就会叫人害怕,就像今儿在洞里见到的蛤老一样。要是看了眼下这一圈少说也有一二十个的大蛤老,那在南沿地里出现大窟窿,把爹跌坏其实也就不是什么日怪事了。不要说别的,要是照着小蛤老都能打出很多洞来的本事,这么大的蛤老,就是掏空整个南沿也不是什么怪事。 爹的衣裳都点的差不多了,这阵蛤老们不动,难说一阵儿没什么点的时候它们扑上去咬爹。润成悄悄接近了眼都是眯缝着看爹的蛤老,两只手握住把儿,使足劲儿抡起来照着一个蛤老下了手。意想中的噗一声,接着就是黑水水溅出来都没有。手上传过来的疼痛倒是有了,越来越厉害。这种两手户口位置的疼痛润成就是在以前刨地有回刨到大石头的时候才有过,难不成这些蛤老就像是石头一样?低头一看,可不是,这下虽说有些吓着蛤老们了,都散开了,可是叫润成拍住的那个,屁事没有。反倒是掉过头来盯着润成,而其他的蛤老也都掉过来头盯着他。 好大一阵工夫,爹也没有动,润成更没动。有时候要命的还真不是赖东西干什么,而是它们什么也不敢就是看着你。润成叫看的感觉每个毛孔都张开了,浑身都在忽抖。什么叫害怕,有种害怕是每个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身上有股子凉凉的东西从头到尾巴骨窜过来窜过去。有些像是夏天在河里耍水蛇时,水蛇爬过胳膊的感觉,可是那不吓人呢,眼下呢? 不管蛤老们动不动,润成要带爹出去。打定主意,上前拽过爹,就朝着来时的洞钻过去。爹在身后说他,你怎么回来了?润成说他是来寻爹出去的,爹说这下倒是好,本来可能出去一个,眼下连一个都难出去了。爹话还没有说完,就叫唤了一声,润成要回头看,哪知道自己脖子上也噗的一声,像是往石板上摔黄胶泥疙瘩一样,有个东西狠狠摔了上来。 这下摔的都有些差点叫润成朝前爬出去,眼前一黑,手里的电棒子也脱了手,要不是还有根绳子挂在脖子里,非摔在地上坏了不行。润成反手想用铁锨拍,想起来自己这不是寻死吗?他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来,之后两只手都到后头去往下生拽。 抓到手里的蛤老,不要看铁锨拍上去硬的像是石头,这阵却是软的,还有些滑溜,像是手里又一疙瘩猪油。润成用手指甲狠狠抠进蛤老的肉里,使出浑身的劲儿往出拽。转着圈往外拽蛤老的过程中,润成看到爹也在使劲儿从腿上往下拽蛤老。润成没有看着地上那只叫他拍过的蛤老,那么自己脖子上的这只应该就是它。这个赖东西还是很会寻仇的,可是从那边到这边少说也有个七八尺远,蛤老难不成还能像是蛤蟆一样能蹦?唉,还是那句话,真是长见识了。 手指头扣住蛤老的肉,感觉手里有了些抓挖头,能使上劲儿啦。润成心里也不慌了。他心说还真是不信了,一个脸盆来大的蛤老,还能比过个人有本事?他憋足一口气,大叫一声,就要把蛤老拽下来了。 刺啦一身,脖子上头有什么热乎乎还挺粘人的东西就流下来了。润成脖子里原来的疼痛就没有断过,应该是自己脖子流血了,因为他闻到了血腥味。 这下脖子都叫咬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