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一名身着黑色袍服的中年男子双膝跪地,他面容坚毅,气质非凡,显然是久居高位之人。然而,在上面那人面前,他仍旧毕恭毕敬。 “李斯,朕叫你去办的事怎么样了?”高居龙椅之上的男人放下手中的竹简。 “启禀陛下,经过这两天的搜捕,共抓住方士四百余人,请陛下定夺!”李斯再拜。 “哼,这些家伙竟敢戏耍朕,埋了!” “可……”李斯为难道:“请陛下三思,这些方士固然有错,但错不至死,您一次坑杀这么多人,我怕史官……” 始皇帝哈哈大笑:“李斯,你师从荀子对吧?” “是的,陛下!” “自从你跟了我以后,行事果决从不拖泥带水,我一度以为你是法家之人,可没想到你骨子里还是残留着些儒家思想的。 那些人我杀定了,你不必再劝,至于原因嘛……,朕不想说!” 李斯欲言又止,始皇帝见他的样子轻轻的敲了两下桌面: “有什么事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启禀陛下,传国玉玺乃国之重器,理应常伴陛下左右,您怎可将其置于一个外人手中!” 始皇帝听此面色一变随后怒道:“提起这件事来朕就生气,你明明知道和氏璧是朕最喜欢的玉器,朕当年让你往上刻字,你给朕写的什么?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我为大秦皇帝,秦国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先祖与我一寸一寸打下来的,怎么就成了受命于天了? 哪怕你给我刻【牛逼】二字在上面呢,朕也不会那么讨厌那方玉玺!” ………… 张太平眼珠微颤,虽然自从将玄黄之气和本体剥离之后他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但其实对外界发生的事情还是有所感知的,只是因为身上的伤太重醒不过来而已。 张太平的记忆还停留在四位至高神截杀他之时,那种压迫感让他现在记忆有些混乱。 “妙妙……” 他猛然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大房子里,烛台之上灯光摇曳,淡淡的檀香味传入了他的鼻腔。 “这是哪里?”张太平动了动身子,却发现浑身疼痛无比,但即使如此,他依然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隐患被消除了大半。 之前张太平为了承载蚩尤伟力透支了自己的未来,这种伤势类似于大道之伤,基本上无药可救。 可现在不但他身上枯竭的生命力被得到了补充,还有人强行干预了他的命运,不知用什么手法改变了他必死的未来。 虽然张太平现在的境界并不高,但他却知道强行为他人改命的后果,就比如剑圣周平,自己为他续命便是以自身性命为代价。 “自己的命运牵扯的更多,想要为自己改命更加困难重重,这也就是为什么轩辕黄帝会说自己的命非至高不能救的原因! 可看现在自己这个情况,明显已经成功改命,当今大夏天庭不出、至高不显,又是谁救了自己?” 张太平的脑袋瓜有点疼,他将自己的意识沉入到自己的神识之海,既然自己想不通,不如就直接问轩辕黄帝发生了什么事。 “轩辕前辈、轩辕前辈……” 张太平大声的呼喊,可不管他怎么喊,对方始终没有给他回应,在这海面之上除了他以外,只有被水牢关押住的冥神奥西里斯。 “他不在这里!” 这里是张太平的神识之海,他自然能感应到这里的一切,但现在他感觉不到轩辕黄帝的气息了。 “难道是又回轩辕剑了吗?” 张太平右手用力握了握,但手中传来的触感却不是熟悉的圆柱形剑柄,而是四四方方的立方体。 丝丝缕缕的国运之力从上面传入他的体内,不停的还在为他修补着那残破的身体。 张太平睁开眼睛将那东西放在眼前观瞧,发现那是一绝世美玉雕刻而成的大印。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张太平将大印翻来覆去研究,只是感觉这上面的国运自己是那般的熟悉,但又有一股陌生之感。 正在此时,一名小太监端着水盆和毛巾走了进来,当他看见已经睁开眼睛的张太平时愣在了原地,反应过来后又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始皇帝寝宫。 “朕打算在边疆修一道城墙,将以前六国的城墙都连起来……”始皇帝在挂在墙上的地图上用笔随意的描绘,他看向李斯道:“明天你上朝时便写一道奏表,把朕的意思用你们文人的话说清楚,到时候我会批!” “是!”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匆匆而来,始皇帝见此皱了皱眉: “赵高怎么回事?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不知道朕在和丞相商议国家大事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吗?” 赵高以头抢地:“启禀陛下,那人醒了!” “什么?带朕去看看!”始皇帝快步走向门外,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住身子:“李斯你先回去吧,明天的事情就按照今晚商议的流程来办!” 始皇帝走后,李斯这才缓缓起身,他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叹了口气: “自从始皇帝一统六国后,他身上的帝王气越来越重了,仅仅只面对他,我便已经竭尽全力,再这样下去我这副身板可撑不住了!” “他什么时候醒的?”始皇帝大步而行。 他身后的赵高弓着身子快步跟上:“有一会儿了,据奉命照顾他的下人来报,他刚想给那位擦拭身子时对方便已经醒了!” 始皇帝一脚踹开房间的大门,把正在扶着桌子努力起身的张太平吓了一跳。 张太平眯着眼睛,却见一身形高大的男人出现在了门口,男子40岁左右,一身黑色的绣金龙袍,样貌虽说算不上帅气,但那股独有的气势却远超常人,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他的话,那就是霸气。 “大胆,见了陛下竟然不跪!”赵高在一旁连忙呵斥。 “我看你才是大胆,这里何时轮得到你来说话了,给我滚一边去!”始皇帝没好气道。 赵高听此腰弯的更低了,快速的退了下去。 始皇帝自顾自的在桌旁坐下给自己斟了杯茶,将茶壶放下后想起了什么,又给张太平斟了一杯。 “你的身体刚好不宜久站,坐吧!” 张太平戒备的看着对方,感觉对方身上的气息既熟悉又陌生。 “这是大帝身上特有的气息,但却不属于自己见过的任何一位大帝!” 既然是人皇一脉,张太平便相信对方不会对自己有恶意,况且如果对方真想要做些什么,自己也反抗不了。 他缓缓的坐下问:“这里是哪里?” “咸阳!” “现在是什么时候?” “始皇三十三年!” “什么?”张太平猛然站起,立即又因为牵动身上伤势疼的呲牙咧嘴。 就算他没怎么学过历史,也知道对方刚才的话意味着什么。 “你说这是公元前214年?” 这次轮到始皇帝一愣:“什么是公元前?” 张太平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在确定这并不是梦后神色凝重起来:“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好像穿越了!” 他看向对面的男子:“那你又是谁?” “哈哈哈,有趣有趣,已经好久没人敢跟朕这么说话了!” 始皇帝豁然起身,他的身影在张太平眼中无限放大。 “你问朕是谁,朕是这个国家的主人,朕即是……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