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满经国意味深长地看着若有所思的卫景曜，淡淡地说下去，“如果真的如我所说的那般发展下去，十几二十年后，你们两人。” “棠溪则是在世界舞台上大方光彩的国际名厨，而你不过是研究所内一名默默无闻的研究员。” “你们真的能接受得了对方的事业？”满经国看着卫景曜，微微地眯起眼，不错过他面上任何一丝表情。 卫景曜有想过，但没有想得那么遥远，可现在被满经国提出来了，卫景曜也在思考着。 良久后，卫景曜回答，“外公，我可以的。” “嗯，我当然知道你可以。”满经国也不意外，可是，他停顿了一下，眯起的双眼里迸发出来的光芒尖锐入骨，“但是，棠溪，你确定她跟你一样？” 这个问题，卫景曜回答不了。 满经国没在意他的沉默，“你喜欢棠溪，我没有意见。” “但对于未来的伴侣，我更希望你能找到一个能和你共同进退的人。” “非她不可以及确定的话，我不希望以后还能听到。”满经国看着卫景曜说，“若真的考虑好了，你和棠溪两人都决定了。” “你们想要怎么样，那就怎么样。” “我绝对不会说一句。”满经国的话让卫景曜陷入了沉思当中。 他所思考的未来里面已经有了棠溪的存在，但是……听了满经国的话后，卫景曜不敢确定棠溪的未来蓝图当中会有自己的身影吗？ 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后，卫景曜想起了棠溪说过的话，他愿意等她，那她也会愿意等自己。 这样是不是也表明了棠溪的心意？ 如此一来，卫景曜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外公，我相信棠溪她会跟我一样的。”卫景曜再一次抬眼去看满经国的时候，瞳孔当中的坚定是不可摧毁的。 满经国满意了，“好。” —— 与此同时，棠溪穿过了小径，走到了小厨房的门口，想起了昨天碰见的张小霜，棠溪下意识地往角落看过去。 并未瞧见张小霜的身影。 棠溪收回了视线，大步迈进了小厨房。 小厨房的大门是掩着的，棠溪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门外面的空气寒冷刺骨，呼吸都带着一丝丝的凉意，让人不舒服。而门内的空气潮湿当中带着一丝丝的温暖。 棠溪怔愣了一下，才继续迈腿走进去。 厨房料理台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食材，但大多数都是清理干净的。 而在底下的木桶里面也养了不少河鲜。 其中盆里面的河虾最为活泼，是不是就跳起来，溅到周围都是水花。 另外的木桶当中，棠溪瞧着河鱼，是西江那一带的华鳊鱼，在南城这一带着实是少见的。 “这个倒是可以做清蒸。”味道会更加的原始和纯粹。 棠溪转了一圈，发现有不少的青辣椒，个头都是挺大的。 长长的，尖尖的，又非常的翠绿。 棠溪想起了今早上陈淑芬送来的蔬菜当中，也有青辣椒，不用想也知道这也是陈淑芬她们送过来的。 有鱼肉，还有猪肉。 再加点其他配料。 可以做一道青椒酿了。 剩下的鱼头鱼骨，也可以做一道鱼汤，剩下的鱼肉丸子，也能做一道煲仔鱼丸。 只不过是把鸡汤底变成鱼汤。 没有两种味道的调剂，但鱼肉的味道会更加鲜美和浓郁。 一下子，棠溪就已经想到了三道菜了。 八菜一汤，最后的老火例汤是大厨房那边负责的，棠溪无须担心。 而眼下就剩下五道菜，再除去老先生点名要的白斩鸡，也就四道菜了。 “还能做什么呢？”棠溪捏着下巴盯着料理台上的食材，鸡肉已经用了，河鱼也用了，猪肉还有不少。 “咸鸭蛋？”棠溪扫了一圈，在角落里发现了几枚咸鸭蛋，倒是挺让人意外的，“那就再做一道咸蛋蒸肉饼。” 河虾的话，爆炒加点辣味，也是暖身子的。 接下来的两道菜，棠溪打算做一道蒜蓉白肉，最后一道自然就是素菜了。 有什么做什么。 棠溪就打算做一道盐水菜心。 菜谱都确定下来了，棠溪去换了一身厨师服，挽起袖子就能开干了。 最先要做的自然就是白斩鸡了，这个过程是漫长的，浸水的过程当中还能做其他准备。 在厨房里面，棠溪就像是战场上的指挥官，每一个顺序都深深地刻在脑海里面。 旁人或许会忘了其中一两个配料，但棠溪不会，她每一个步骤都是有目标和要求的。 清水清洗、灶台起火…… 没过多久，小厨房里面就热气腾腾，白雾萦绕，如同仙境一般朦朦胧胧，若隐若现。 不知道忙活了多久，棠溪也没有多计算过时间，但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沉下来了。 寒冽的冬风也不知不觉当中停了下来。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起来了。 地面被淋湿了一片，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意。 八道菜做完之后，棠溪活动着脖颈和腰肢，咔擦咔擦的关节活动的声音在偌大的厨房当中格外的清脆和响亮。 “麻烦一下，菜式都做好了，送上去就好了。”棠溪出来才感觉到绵绵的湿意，略微意外地挑起了眉心，朝外面喊了一声。 没一会儿，老管家就带着人过来了。 “棠小姐，辛苦你了。”老管家还没有走到厨房门口就已经闻到了一阵浓郁的香味，饶是已经习惯了，但还是会忍不住一阵吞咽。 棠溪摇摇头轻笑着摆手否认，“没有。” “快去吧。”小厨房距离正厅有一段时间，菜品端过去会被外面的冷空气所侵蚀的。 “好。”老管家并没有开口让棠溪也一并留下来吃饭。 毕竟今晚是卫家的小聚。 棠溪作为一名外人，是没有理由留下来的。 而齐天乐能留下来，那也是因为两家多年的交情，也算得是卫家的一员了。 棠溪缓缓地呼出一团白雾，转身进厨房换下衣服，摩挲了一下手心，呼出热气暖了暖手后，迈腿出去了。 在卫家的侧门，早就有人在等候着了。 棠溪的目光略过了司机，停留在旁边的小汽车上，想起了毛若兰之前提到的自行车，不由得喃喃道，“是要买一辆自行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