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在什么立场来在意我,又以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来管我?明明早在高中时期,就已经没有过这么幼稚的想法。这许多年来,他也一直在做一个自律的、成熟的、情绪极其稳定、自我控制到极致的,完美的人。可是今天,从“大鹅”的事情开始,心里却像是憋了一座巨大的山。山里岩浆肆虐,在他心理疯狂地叫嚣,一定冲出这所有桎梏和枷锁。于是,男人眉峰微挑,说出一句沉沉的话:“禹思远,你为什么要管我?”他说:“我们是形婚,也有各自的生活。腺体疾病、戒烟戒酒,不管戒什么,都是我个人的私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男孩子亮晶晶的眸子,像是一瞬间被浇灭了所有的光。所有的开心和愉悦,都因为这句“恶毒”的话,消失的无影无踪。呆愣了好一会,才匆匆地垂下泛起水汽的眸子。声音发抖地说:“对不起,萧老师……我以后会注意的。”萧舒清觉得自己很过分。但他张张口,还是把喉咙里的话都咽了回去。最后只微微点了点下颌,说:“……嗯。”……-经过那样不愉快的对话之后,两人都没再开口。快十二点的时候,禹思远关灯躺在了打好的地铺。没了灯光的遮蔽,好像世界更安静了。萧舒清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轻易地就能听到男孩子小心翼翼的吸气声。很小也很轻……像是挨了家长训斥,默默在被窝里委屈的小朋友,眼泪悄悄地枕头上面浸。时间过去很久,床下的吸气声都没有停下。而且……已经被勒令睡地板了,还被那样指责。这个指责,还是因为说了一句对他担心的话。别说禹思远这样原本就敏感的“讨好型人格”,就是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委屈吧。黑暗里,听着小alpha细细小小的吸气声……男人终于叹出一口气,转身望向被子里的小鼓包,问:“小远,怎么还不睡?”alpha的声音都带着浅浅的鼻音,闷闷地说:“我只是……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大好,医生让你戒烟戒酒,所以才问了一下,你说我管你的私事,觉得我很没有分寸……”“可是,萧老师你之前也是这么关心我的……萧老师关心我的时候,我都很开心。”“我以为……你也会开心的。”但是,他关心了,得到的却是一句:这是我的私事。只一句话,就把他彻底排除在了亲密关系、甚至朋友关系之外。他的一切身份,都只剩下一个“形婚同居的陌生人”。这一盆冷水,可以说浇了个透心凉。这一整件事从头到尾顺下来,萧舒清自己都觉得过分得离谱。尤其,人家爸爸还在隔壁睡着,他就这么欺负人家儿子。想到这些,他认命地起身,开了床头的读书灯,递给他一盒纸巾。“抱歉,我最近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小alpha从被窝里爬起来,拿着纸巾错鼻涕:“我没有哭。”一边说着,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大概是自己都觉得不可信,又重新强调:“我没有想哭。”萧舒清摸摸他毛茸茸的头发,纵容地点头:“嗯-嗯,你没有想哭。你只是被沙子迷了眼睛。”向来对他的亲近没有任何抗拒的小朋友,第一次歪歪脑袋,挪着屁股转了个三十度角,逃出了他的“魔爪”之外。他看着小朋友只稍稍侧开的脸蛋儿,还有屁股底下挪动的那勉强“三十度”的角……心里忍笑:这是负气了,又没有完全负气的意思?果然,过了不到三秒,alpha就又把脑袋转了回来,用还没消下去的鼻音问他:“萧老师,你心情烦躁,是因为最近信息素紊乱吗?”男人迟疑地点头:“可能吧,也有咖啡喝太多,失眠的原因。”“喔……”他点点头。然后,声音闷闷地小声嘀咕:“萧老师你喝咖啡、抽烟喝酒,都会让你的信息素更紊乱,也会睡的不好……你睡的不好,我就也过得不好。”好吧,不是嘀咕。是控诉。“抱歉,我……”他开口。却被alpha的声音打断。男孩双腿盘坐在地上,仰着下颌看向他,问:“所以,萧老师……我以后可不可以继续管你?”他迟疑不安地问……萧舒清的心脏,却是认认真真地一跳。那是一种,被偏爱的错觉。昏暗的灯光下,男人沉默了很长的时间,才从发紧的喉咙里吐出一个“好”字。“可以。”他说:“我以后会听你的。”-如果放在古代,我肯定是个无可救药的昏君。他在心里默默地想。但是看见漂亮的男孩子抿开两颗好看的小尖牙,睫毛弯弯的模样,又觉得:幸好这不是古代。所以,色令智昏也没有关系。“好了,都说开了,这下可以好好睡了?”他扶扶鼻梁上的眼睛,弯起唇问。“嗯!萧老师晚安。”男孩说着,掀开小薄被,窝进去。萧舒清也躺回床上,轻轻地说了句:“晚安。”后“啪嗒”一声关了床头的读书灯。黑暗中,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没一会儿床底下就传来小朋友清浅的呼吸声。大概是因为刚哭过的缘故,鼻子还没有那么通畅,声音断断续续、大大小小的。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却觉得他连睡觉都那么可爱。这样想着,男人缓缓抬了胳膊放在额上……怎么办呢,这下可能真的是要栽了。作者有话说:啊,这章好适合接吻……但是我忍住了(握拳(是拼了命才忍住的!-感谢在2023-06-06 09:00:002023-06-07 22: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7419846 7瓶;风季 6瓶;qvq、ay-zyn 5瓶;不要数字 3瓶;懵瞢€€蒙、希尔特、史莱姆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二十七章 第二天的早上, 萧舒清睡的时间比往常要久一些。破天荒的七点一刻才醒过来。还是被憋了一整晚要早起到外面上厕所的大犬挠门挠醒的。“嗯……?什么声音?”禹思远先听到声音,迷迷糊糊地问。萧舒清看看床头摆的时钟,才发现已经这么晚了。连忙起床:“塞塞在挠门, 我出去遛一圈, 没事你继续睡。”小alpha迷迷糊糊:“哦,好的爸爸……”然后翻了个身,就继续睡了。一看就是人不清醒,连跟谁睡的都不知道。啧。他小心翼翼地拉开卧室门, 发现大犬不只把自己挠醒,把禹思远的爸爸也给挠醒了, 正提着狗绳给大犬穿戴。“还以为你们夫夫俩得多睡一会儿, 我就想着先带它出去遛遛。”萧舒清自然地接过绳子:“已经醒了,就睡不着了。我带它出去吧, 您回去再睡一会。”爸爸打了个哈欠:“不睡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早饭。”萧舒清看看时间,说:“大概半小时吧。”而后默不作声地朝卧室看了一眼,说:思远昨天睡的有些晚,等我回来再叫他。”oega爸爸会意地弯弯眸:“行-吧,难得能休息, 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嗯。”萧舒清点点头,后洗漱好,牵着大犬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