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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3 章 大明王朝24(1 / 1)




【复立了,复立的原因有二:
1朱祁钰绝嗣;
2朱祁钰权柄不够】
短短几十字如惊雷般把朱祁钰砸懵当场,乭??虎?
???院?扫??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握在指尖的毫笔‘啪’的一声砸在地上,泪突然落了下来,心下茫然一片:昨日还在喊父皇的孩子,怎么会没了呢?
他还那么小,还未来得及长大,就与他阴阳相隔?

唐君臣呆愣当场:太上皇重登大宝?
这场面他们没见过啊!有前例吗?
李世民讷讷自语,好像有,晋朝惠帝重演?
晋朝八王之乱起,赵王司马伦篡侄孙司马衷皇位,改元建始后晋惠帝被尊为太上皇。
同年齐王司马冏起兵于许昌,檄召诸王公大臣共伐司马伦,司马伦兵败被杀,晋惠帝复位;
但晋与明不同,晋惠帝尊太上皇的同年便已复位,根本不能作为明作为参考。
更重要的是谁能想到正统帝数年后复位?
太上皇复为正统帝长孙无忌瞬惊,猛地倒吸口冷气,嘶~太极宫内还有位太上皇呢?
一时间殿内陷入寂静,群臣懊恼大明讲述不该听矣,若太上皇知明帝事迹,心有所动岂不是为唐招来祸事。
沉默间李世民哈哈大笑,直接向众臣定下评语:“朱祁钰错矣!”
正统帝回京岂能定太上皇名分?
自古以来太上皇皆以父子相继,以保权位平衡,朱祁钰尊正统帝为太上皇,岂不是认兄长为父?
说罢李世民倏地一惊,难道他看向李百药,见他朝自己微微点头,心中警惕瞬起:明礼部官员好狠毒的心思!
让正统帝为太上皇,朝中官员便可借礼仪裹胁朱祁钰,有礼仪存在,朱祁钰便不能彻底合朝堂?
【帝王无子嗣可怕吗?
可怕又不可怕;
可怕的是,天下需太子安稳人心,让国祚有人传承,无太子的朝廷犹如无根浮萍。
不可怕的是因哪怕帝国无太子,皇帝仍可继续诞子,重塑国家重器。
怀献太子夭折时,朱祁钰年岁二十五,正值男子生育强壮期,除太子外他还有两女儿,有儿有女已经证明他有生育能力;
但】
天幕话一转:【朝臣等不及,或者说着沂王身后的利益集团等不及;
当初朱祁镇游离朱祁钰利益集团外的朝臣等不及,景泰三年内外复储瞬起,到景泰五年时,御察史钟同率先上疏】
朱元璋一字一句地扫过天幕上的墨字:父有天下,固当传之于子。乃者太子薨逝,足知天命有在。
臣窃以为上皇之子,即陛下之子。沂王天资厚重,足令宗社有托……建复储位,实祖宗无疆之休。
看罢正欲开口,就被陡然响起的暴喝声打断:“好个贼子!该杀该杀!”

拿眼看出怒声咒骂的老四,冷笑:“你杀啊!但凡你能跨到正统朝去,咱亲自奉酒给你,不能,就给咱闭嘴!”
一番话如同冰水浇在朱棣头上,瞬间熄灭他的火气,讷讷道:“爹,难道就看着贼臣欺到咱们头上?”
看看钟贼说的话,太子薨逝,足知天命有在,这话是他人臣该说的?
姓钟的在他眼前,依他性子必灭其九族!
父子俩相持间,沉默许久的朱标突然开口:“爹,靖难之役说明嫡长子制不妥,土木堡之变证明天子戍边险之又险,咱们当另设法固边疆戍边,以及”
他顿了顿才道:“当另寻立储之法。”
朱棣闻言脸色煞变,靖难是他掀起,天子戍边是他定制,两方不就显得他治国无能了吗?
他低下头咬牙:太子真狠!
朱元璋摆摆手压下殿内异常气氛::“此事稍后再议,且先将这贼子祖宗找出来,敢咒咱朱家,咱断他祖宗之命!”
【朝臣提议立太子是应有之意,但‘太子薨逝,足知天命有在’,说得多刻薄,太子死了是天命所定,这话别提朱祁钰,换作任何一个父亲听到:你儿子死了是活该,是天要绝他这种话,都会忍不住弄他。
翻到这奏疏的朱祁钰忍下了火气,不仅忍下还召廷臣集议,宁阳侯陈懋、吏部尚书王直等人直接表示:陛下,钟御史说得很对,你采纳其言复立沂王吧。
你若要怪罪呢,咱们就引罪请你罢官,国家大事你自己解决吧。
朱祁钰能怎么办?
只能安慰留任众臣,两日后他心情还未平复,仪制郎中章纶接着上奏,请陛下做十四件事,其中几件尤为显眼:
1请陛下每次退朝后,朝谒两宫皇太后;
2恭敬礼厚俘虏皇帝、太上皇,即在初一、十五,或者在节日元旦,率领群臣在延和门朝见上皇,以示兄弟之情;
3复立废后汪氏;
4复立废皇储、侄儿朱见深为皇太子。
最后还表示,只要定天下之本,才能和气充盈,灾异自消】
朱瞻基嘴皮抖得不成样子,抬脚踹到案几,怒喝道:“啖狗粪的章纶,挑拨兄弟该杀该杀!”
每次退朝朝谒太后?
他是要置皇帝于太后之下,还是要太后问政?
大明自有祖制,后宫不得干政,若孙氏…朱瞻基眼眸沉海如渊,若孙氏以权干政,即使她陪伴他多年,他也要折其臂膀,沾染朱家江山者,死!
天子之怒如同晴天霹雳,打得殿内战战兢兢,无人敢劝。
过了半响,朱瞻基移动沉眸,盯着胡瀅问:“历代太上皇禅位后,除北魏献文帝、北周宣帝、宋高宗三人外,谁朝见群臣了?为什么礼部要百官朝见太子?
是想挑拨天下关系吗?”
问罢一生怒喝:“说!”
经先前陛下喝问礼仪之时,胡瀅此时已找到先列,镇静伏身回道:“回陛下,臣不敢,
太上皇乃太上皇帝,其号尊于皇帝,此乃古之有意。”
胡瀅直起身镇定道:“且弟及兄退之事,历代皆无前列,唯有唐肃宗迎唐玄宗可借鉴。”
是的,胡瀅终于想起天幕说的迎上皇礼仪从何而来,未来的自己定是借鉴了唐玄宗父子前列,才推举景帝行奉崇之礼。
安史之乱发生后,唐玄宗入蜀避乱,太子李享在灵武即位,遥尊玄宗为太上皇。
局势略略平定后,唐肃宗以隆礼待父,而唐玄宗追认唐肃宗为帝,不管他们父子俩真实如何,至少明面上两帝做到了礼。
因此他按唐礼缓和天家之情,有何错?
朱瞻基气血翻涌,气得双眼微凸,指着胡瀅的手颤个不停。
父子禅位跟兄弟继位能一样?
食君禄忠君事担君忧,尔等学富五车,朕不信唐玄宗父子为权置天下不顾的事,尔等不知。
你们行唐礼是要兄弟相争,让天下不宁?
他朱瞻基死死地撑着眼,一寸寸地扫众臣的脸,那张张平日里和询的脸庞落在他眼中几乎变了形状,像庙里的泥塑,僵硬地回望他,无声地表达自己的回复:他们认同礼部尚书胡瀅。
土木堡惊天之变,在史书上并无前列可循,他们能怎么办呢?
找不到前列只好参考相似前列,依礼而行,总不会错的。
意示到大臣所想后,朱瞻基几乎想要冷笑出声:你们是解释不了还是不想解决太子回京定位?
这一刻朱瞻基似乎明白为何太祖、皇爷爷厌恶文人,他们所求与皇家并不相同…
察觉到这点,他喉头微养,血腥喷出,人再次往后倒去。

朱祁钰听着天幕讲述眼眸气得通红,欺人太甚!
后人讲秦汉唐宋各帝王的酸甜苦辣,他少有切肤之感,如今讲明述他,方知局内人的愤恨!
他喉结不断滚动,垂下眼遮住漫目的杀机,五指缓缓篡成一团,似乎在握紧自己的命运,生死由已不由天!
钟同、章纶、杨善朕不急,朕要有耐心朱祁钰深吸一口气,重新看向天幕,历代帝王如看看待神迹他不知,但神迹在他心中如同恩师,秦始皇、汉高祖、文景二帝、汉武帝、唐太宗甚至一众宋帝无论是暴君还是仁君,他从后人讲述中,寻到治国脉络,怎么不让他振奋?
他伸手穿过莹白天幕,神情似疯似魔又似得意,他怎么不得意,先前担忧自己是否能做好大明天子,而今他得历代帝王治国之基,复太宗之业近在眼前,他难道不该高兴?
于谦担忧地望着陛下,几息间他便发觉陛下略有不对,似乎变了又似没变。
朱祁钰深吸口气,提笔亲自写下诏书交给于谦:“朕要在京中修建神庙,太保此事朕全权交付于你,三月后朕要以学生身份祭祀神庙。”
面对突然强势的陛下,于谦张了张口,想谏言最终沉默地接旨不语。
天幕感叹:【朱祁钰施政以
来,走的是广开言路,虚心谏言的执政道路。
相比两朱或是朱祁镇,他的性子较为温和,即使任用臣子也没有行一朝天子一朝臣之态,而是希望前臣能辅助他整治大明,最多把兄长核心旧臣边缘化,而非下狱夺官。
但钟同及章纶的奏疏,把向来温和的朱祁钰逼出锋税,下令将章、钟两人逮至诏狱,最后钟同被杖死,章纶被长期关押在狱;
他用鲜血压下立太子声音,但他有皇位需要继承,百官需要太子安定人心,大明国祚不能没有太子,没有儿子的朱祁钰急吗?
急,急得轻信妓子好生养的谣言,期望临幸妓子得龙子】
对于朱祁钰疯魔求子,刘彻表示他非常共情:无子的痛朕懂!明帝所求的不是龙子,而是皇位稳固!
自已年少亲政却无麟儿诞生,朝中大臣心思如云欲弃他而去,相到当时艰难,刘彻悠悠地叹口气:“世间忠心难得啊!”
亲舅舅(田蚡)为求富贵也能弃他向淮南王刘安献好,世间忠臣又有几人呢?
幸好朕有仲卿及去病,世有忠臣也。
他抓住卫青的人,感叹道:“爱卿,忠臣也。”
卫青:?陛下你又发什么癫?
殿内的主父偃疯狂表示不服:陛下,臣为陛下抛头颅洒热血,臣才是最忠你的人!
他的衷心没被刘彻接受到,他表达完心意后,低声复念:上未有太子,大王最贤,高祖孙,即宫车晏驾,非大王立当谁哉!
呵呵刘彻附掌低笑:“可惜朕的舅舅死得太早,否则”
真是令人遗憾呐!
天幕语气嫌弃:【历代为得皇子,多少帝王吃丹药服春药求儿子,实际上想要儿子的最快方式,是健身护好身体,毕竟身体才是一切本钱。
帝王没强壮身躯如何承担亿万民生责任?
身体好才能好生养,身体弱再多妃子也没有。
种子不好还怪田地不结果?
看看朱祁镇,待在南宫连下六崽,而朱祁钰呢?颗粒无收】
秦始皇apapapap刘彻apapapap李世民apapapap朱元璋等帝王瞬间挺直声:如何养好身体?
龙凤猪三人组更是催促:别讲明,讲养生,朕要练出好身体!
而某些男子则怒视天幕:子嗣艰难是女子无能,她们之错与男子何关!
为了证明男子无辜,无数男子向天幕发射心声:朱祁钰少子当娶妇人得子,只有生产过的女子才好诞子
可惜后人弹幕已关,他们的辩解无法传到天幕,只能愤愤地瞪着天幕恨不能啖其肉饮其血。
我等吃药碍着你了?要你反复提及?
【颗粒无收的朱祁钰在景泰六年时,又接到廖庄的奏疏:上皇之子,陛下之犹子也…陛下立储啊!
朱祁钰给他廷杖八十压下此事;
同年刑科给中事徐正又给了新方法:
太上皇临御日久,威德在人。沂王常位储副,
为天下臣民所仰戴,不宜居于南宫,宜迁置所封之地以绝人望,别选宗室亲王之子育于宫中。
翻译过来就是:太上皇在位许久人望仍在,沂王为太子乃天下臣民所期盼之事,陛下应该把他从南宫迁到其他封地去,以此灭绝朝中人心,之后陛下再选其他宗室子养育宫中。
朱祁钰愿意吗?
不愿,他尚且年轻未到立而立之年,定能拥有麟儿,何必再过继宗室之子?】
刘彻强烈认同:没错,明帝有女怎么不能有嫡子?
他近立而之年才得据儿,他急了吗?(嘴硬)
明帝既不是花甲之年,又不榻前病重,何须着急?

经天幕数次打击,越晕越精神的朱瞻基下意识反驳:怎么不急?
见朱祁钰抗拒立储,朱瞻基急得跳脚:你势单力薄为何不选远支藩王世子稳定人心?
没读过宋史,不会学宋仁宗吗?
宋仁宗无子,便收养濮安懿王赵允让第十三子赵曙(宋英宗)作养子,待仁宗得亲子后,便送其出宫返还亲父身边。
朱瞻基焦急地向朱祁钰提供解决之法,半响后天幕毫无动静,气急败坏地咂烂手中药碗,恨道:“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朱祁钰为何不观史书?”
为何不观他突然僵住,那孩子自幼在宫外长大,自已临终前才将他认回身为皇子,他有少师可教导?
【历代无嗣帝王很多,但被朝臣如此逼迫的却少,朝臣再三逼他立储,除了利益相关者,还因为什么?】
天幕的语气格外冷酷:【因为朱祁钰帝王权柄不够。
皇威要行之有效,必须有相应的合法性和政绩,合法性暂且不提,咱们讲政绩。
朱祁钰政绩有哪些?
1最大政绩,打赢北京保卫战;
2救治各类灾害;
3开源节流
4裁减冗官;


子女缘浅的赵祯心中叹气:“帝王有功绩又有何用?还不是没儿子。”
他拉着包拯寻求安慰:“包卿,朕离了皇宫真能得到太子?”
自打知晓宋室皇宫有毒后,他坚决不入宫,有臣相劝他以谋害天子名义夺官流放,只要有一丝可能,他也要大声喊出来:朕要儿子,儿子,儿子。
朕家中有皇位要继承!
被抓住的包拯被迫听官家叨叨叨,有心劝官家收养宗室之子,又硬生生忍住,此时劝解太过残忍。
官家不是明帝,不会给他廷杖八十,但…眼下正是陛下求子心切之时,罢了…他吞下劝言,柔声安慰:“大宋得天庇佑,陛下又是仁德之君,当有太子。”
赵祯松开手嘀咕:“朱祁钰也是仁慈之君,还不是没皇子?”
他抬书揉了揉胸口,听朱祁钰种种际遇,他只觉闷得慌,天子天子膝下无子…皇位不能传给亲子,又何必费心整治国家?
呜呼哀哉!吾儿何时入朕怀中?
天幕补充道:【大明处在小冰河时期,其中正统、景泰时期又是太阳黑子活跃期,黑子越活跃,天灾人祸就越多。
整个景泰一朝,朱祁钰几乎没有歇口气的机会,不是在处理灾害的路上,就是在接受灾害的途中。
如正统十四年的南直隶凤阳府等地,因灾害形成的流民群体,朱祁钰要设法解决;
景泰元年的三月初八,蝗灾、旱灾就降临顺天等八府,以致粮食无收,民众逃荒,朱祁钰还是要设法解决;
景泰二年…
景泰三年…】
密密麻麻的各处灾难看得令代头晕,即使满心暴虐之绪,朱祁钰也在第一时间提笔记下,想起气候篇幅,他只恨后人讲得太少,自己学得太慢!
若他有后世观天入地之能,未来的自己也不用费尽心思易储,只要他权柄够,自有大臣为他摇旗呐喊。
回味着刚领悟的帝王之术,朱祁钰信心一点点在增长,皇兄有复辟之机又怎样?
他提笔书写的手瞬间握紧,今生他不会给皇兄复辟之机!
【整个景泰一朝,朱祁钰都劝课农桑,鼓励耕织,革除奸弊,督促生产,兴修水利…
看景泰一朝数据,大明田赋虽有下降,但人口增加86万余人,田地多出25万顷…这些都是他的政绩,但此政绩对于合法性偏弱的帝王而言,还不够】
天幕的话越发冰冷:【以朱棣为例,他以靖难登基,为彰显其合法性他经营东北,派郑和下西洋,甚至五征漠北,把大明从头到尾整治一遍,用实力巩固他的皇位。
又如李世民,射杀兄长,请父亲退位为太上皇都在史书上写着,但他帝王功绩彪炳,世人提到唐太宗,谁不称他龙傲天?
朱祁钰呢?
他的政治野望是什么?
国富兵强】
李世民apapapap朱棣:请后人正经讲述,别殃及他人,谢谢!
天幕话一转:【但他接手的摊子实在太烂,天上有灾,地上有祸,大明上下哪哪都需要钱:
1北方边境防线需重建;
2北京保卫战后朝廷要赏赐有功军卒、将士。
如仅景泰元年一年,赏赐居庸关、水涧等将士,得赏人数就近3万人,仅银钱支出就十万两,还不包括对阵亡将士的安抚金等,那又是大笔支出;
3土木堡之后,北方民生退回明初,明廷得再次出钱出力进行基建、安抚,给百姓发放种子、农器、牛等器具,又是大笔支出;

可以说朱祁钰每日一睁眼,呼吸到的空气都在向他要钱;
以上还是朝廷基本支出,对外呢?】
听到天幕提及前,穷死的大明瞬间浮现在朱元璋朱棣脑海:朱祁镇这鳖孙,坏了大明多少钱?
想朝廷又要支出白花花的银子,朱元璋心痛得一抽一抽的。
那么多银子,够他开辟多少屯田?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他把民不聊生的北方归整好容易吗?

不容易!
先皇修补北方——靖难破坏北方——他祖孙三代修补北方——土木堡之变又坏?
哎哟!他难受!
朱棣捂住胸口,一个劲地在心中计算,一场土木堡之变等于几个郑和下西洋?
半响后他转头盯着朱瞻基:“皇孙啊?为国家计你往后多收几个妃子入宫罢!”
对朱祁镇他懒得开口,而朱祁钰…怜他成长艰难,但他无子啊!
【短短三年瓦剌又故伎重演,朝贡贸易使团再次从几百人飙升到三千人,明廷财政压力大到朱祁钰只能挪用宫中、百官物用份额应对。
更重要的是…朝廷上下并不是君臣一心,朝堂上有南北地域之争、文武大臣相争、前臣与后臣之争等等,他要拆解并平衡各方利益诉求,是一件极难的事。
偏偏登基前他只是京师藩王,若朱祁钰是外地藩王还能养出自己的势力,但他不是,他自幼在京城王府长大,亲信只有贴身宦官与王府长史。
他没法像嘉靖那样,一登基就你提拔王府旧人做事,朱祁钰面对的是什么?
地狱版的皇帝副本】
天幕叹气:【他的政事能力只能边摸索边学习,但稚嫩帝王面对各方利益代表时,岂会不踩坑?】
莹白的幕布上出现几列熟悉的政策,看得朱棣眼角抽个不停,南方那群人真的会抓紧机会啊!
裁减江浙等地的管粮官、抚民官以及巡海官(部分);
裁减教授辽东、贵州等地的卫学训导,减少当地教育资源;
他抚着胸口深思:为防靖难再起,他把大明藩王当猪养到底对不对?
大汉国祚断跌有光武续存,大明国祚有难,有人能复朱家江山吗?
朱棣不知道,他陷入两难之地。
【这些政策很熟悉对吗?
建文朝深坑再现,大明车头要再次冲向悬崖吗?
倒也没有,因为朱祁钰资质比朱允炆强,景泰二年他取消科举南北榜,次年科举人数就出现南北地域失衡,地域文人矛盾再次凸显,他察觉到不妥后,下旨恢复南北榜分列。
取消—恢复这过程,是朱祁钰摸索国家政事的过程。
他的摸索行为,正好应对了明朝皇权传承最大的问题,或者说历代帝王最头疼的问题】
天幕抛出的讲述犹如惊雷在历代炸开,连分心批阅政事的秦始皇也抬起头,看向天幕:
1国无长君;
2新君缺少历政经验;
朱元璋等人苦着脸道:“国无长君之劣朕岂不知?
只有亲政君王才能让核定朝廷决策能力,若君主年幼变会国主少疑,帝王渐成傀儡,如东汉那般幼帝接连登基,国有天子中央威信渐失,以至于最后亡国;
新君缺少历政经验?
秦始皇搁笔叹气,在他看来储君
难立还在历政经验前。
经天幕数次讲述他早已明了秦失难题,他大秦历代为一统六国为志,而今…他垂眼落到扶苏身上,他能承新大秦之志否?
若不能…秦始皇眼眸深深,不能承秦志的储君,根本无法驾驭天下,
如胡亥篡位自立,传承的仅是嬴氏血统,其秦治国之策半点不得,以至于天下断绝秦历代之基。
他头疼地揉揉额角,他不缺子…但他缺合心意的皇子。
【以上两点又折射了皇权困境,即:皇权走上了孤立道路。
自秦始皇称帝以来,皇权与官僚集团相比,皇权看似演变不断,实则原地踏步甚至倒退。
纵观皇权历史,无论是汉与两千石以上治天下,还是魏晋帝王与门阀平天下,又或者宋时期的与士大夫共天下,到了明清,皇权看似高度集中,实则走向孤立】
孤立?
天幕新鲜的词语让历代帝王一愣,天子乃孤家寡人是众所周知,但孤家寡人不等于天子权柄孤立,掌天下权柄何来孤立一说?
他们的疑问很快得到解答,天幕从后世角度给了他们一个全新的解读。
【以皇权相伴的官僚为例:
做官的途径从最初的举荐制到科举制,选取人才的制度从粗糙到成熟,经过上千年的演变,科举制成为竞争最激烈,也是最为公平的制度。
皇权呢?
有除立嫡立贤甚至兄终弟继外,有成熟的继承制度出现吗?
没有。
甚至防子防兄弟防宗室,防到最后皇权成了庙宇的泥塑,成了官僚权力的附属品】
李世民皱眉静听,想反驳天幕却无词道出,几番细想后,他终于明白天幕为何不赞成未来的他行分封制。
周朝以共主身份制天下,近八百年后他分封落幕,秦始皇行帝制…但…李世民发愁,帝制国祚已汉见长,但汉也是两汉相合才有四百余年,他要怎么改进帝制时唐越汉祚?
一时间分封帝制不断在他脑海闪现,扰得他,心烦意乱,直接暂且放置一旁,稍后再议。
不过…李世民隐秘地扫过殿内大臣,心中轻叹:皇权之威不当给众臣听。
后人,望你能能贴祖宗之心,此类话语悄生讲于朕变好,不用当众讲,真的!
【官僚集团不断进化,皇权不但没系统进化,连继承都断续相跌,长在深宫的新帝怎么打斗得过老狐狸?
以楚庄王与明武宗举例。
楚庄王在位三年,以酒色为遮挡分辨朝中贤愚,厘清朝中各方后,但有了成语一鸣惊人,而楚国从弱国成为霸主。
明武宗遇见成熟官僚会发生什么?
他还未厘清朝中贤愚时,朝堂已经分辨出他是否‘符合’他们所需皇帝,当一个成熟却不符合自己所需的皇帝,官僚集团或是其他利益集团会做什么?】
明武宗?
朱厚照摸着下巴轻笑:“此谥号甚配朕!”
身后的刘谨
神情大变,扑通一声跪在地,历声道:“陛下,臣…臣请诛杀此贼!”
“唉~”朱厚照摆摆手,不甚在意地拉起他:“诛谁呢?没听见天幕说官僚集团吗?”
朕要是把朝堂洗个干净,他朱家也做不稳江山。
他把上身往后一口,无畏的望着天幕,且听着吧!
天幕并未道明明武宗结局,继续讲朱祁钰。
【帝王政事经验可以积累,儿子却不是刷经验便能拥有,特别是朱祁钰无子病重时,朝堂各方的暗流涌动得更加凶险。
景泰八年正月十四,朱祁钰病重咯血的消息传出后,群臣惊慌下,开始商议立谁为皇太子。
主持人为:礼部尚书胡淡;
参加人员为:石亨、张貌、张、于谦、王文、杨善等大臣,总之大明重臣全部到场;
会议内容:是否复立沂王?
商议结果:群臣共举复立沂王为太子;
面对既定事实,南京刑部尚书萧维祯写总结时,悄悄地改了一字,将奏稿中的‘早建元良’的‘建’,改为‘择’。
两者区别是:朱祁钰只有单个选择,即:复立侄儿朱见深为太子;
择是有选择的空间,立储对象瞬间扩大,可以是朱见深,也可以取藩王之子入宫;
朱祁钰选择哪个?
两个他都拒绝,并下旨表示这几日自己偶染疾病,不曾视朝,如今身体好转,待正月十七日早朝,再定元良之事。
意思说,朕这几日身体不爽快,等正月十七时朕定能出现在早朝,到时定下太子人选。
他把定储时间推到三日后的早朝来决定,但三日已够谣言四起,如朝中流传王文、于谦遣人拿赍金牌敕符,取襄王世子,要立他为明太子】
朱元璋伸手笔画,神情万分不解:“咱老朱有二十几个崽,老四也有好几个崽,怎么到了朱祁钰这,啥也生不出呢?”
不管朱祁钰如何选择,寰宇天下的始终是他朱家子孙,但他就不得劲!
他为防大宗血脉断承,于大明江山不利,特在祖训写下:兄终弟及作为备用收断。
但土木堡之变让皇位无法兄终,弟弟不得不登基稳大明根基。
为什么儿孙发展总跟他祖训相备?
还有…后人不是说朱家是猪吗?
为何朱祁钰生不出崽?
朱元璋困惑,朱元璋不解,难道有人阻碍朱祁钰后宫?
【对于朱祁钰的拖延,朝臣很焦急并决定再次上请,起草的奏疏里众臣改了口,不提朱祁镇只说‘以祖父之天下传之孙,此乃万古不易之常法。’
翻译翻译就是:太子之位不承太上皇,而是承宣德帝,从礼法上讲大明皇位传承跟朱祁镇没关系,如此一来可消除陛下你在礼法上的尴尬。
相当于把朱见深与朱瞻基对等,他们的皇位来自祖父,这样朱祁钰也能保全颜面,留下身后名。
疏文正文起草好后,各在臣签字署名,要
报给朝廷时,n???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宫内已落锁,于是决定次日再报。
次日朝臣眼睁时,发现天变了】
【天怎么变的?】
天幕语气淡淡:【哦,朱祁钰信任的重臣武清侯石亨,想要从龙之功,便将恩主的龙椅,夺来献给朱祁镇。
换句话说,朱祁钰被吃了绝户。
这场政变史称南宫复辟,常用形容词为:夺门之变;
主要参与者为:武清侯石亨、宦官曹吉祥、左副都御史徐有贞;
跟随参与者为:都督张軏、都察院左都御史杨善、太常卿许彬以及等人;
政变方式:正月十六日晚撞开南宫门,把太上皇抬往奉天殿,谁敢拦朱祁镇就怒喝:朕乃太上皇,开门!
次日朝臣上朝发现御座上的天子换了个人。
朱祁镇复辟的合法性在哪?
孙太后!
以太后之名复其皇位,出现了古往今来的二次登基奇景。
一朝天子一朝臣,朱祁镇复辟,以他为首的利益集团要开始清晰景泰一朝痕迹,首当其冲的是景泰重臣:
于谦、王文,弃市,籍其家。
除此之外于谦所荐的文武官员遭到清算】
自己是这般结局吗?
于谦眸色微抖,缓缓闭眼复睁,对朱祁钰深深一辑:“臣有负陛下深恩!”
朱祁钰故作轻松地扶起他:“太保,咱们是难君难臣,当扶持共渡难关呐!”
至于哪道难关,他并没有点出,反而转开话题:“朝廷弊政未除,朕需太保相助,让天下安宁。”
于谦再次深深伏首:“唯陛下为上。”
天幕语气复杂:【于谦是北京保卫战的首功功臣,朱祁钰登基后,为于谦后援,在朝堂上给他大开权力绿灯,无数权力荣耀加身,于谦成为权臣了吗?
没有,于谦追求的不是权臣,而是儒家净臣。
他一腔热血,意洒大明,谋求的是国家大治而非某人忠臣,土木堡之变,国有长君比国主少疑要符合大明利益,他便力撑朱祁钰登基;
北京保卫战后,他为改善大明军事力量,敢违朱棣五督府制,抽其精锐组合成十团练,为的是大明重整军威以防瓦剌南下;
为大明他不停推荐能臣将士,如夺门之变中的石享、罗通便是由他举荐;
为大明他更是力劝朱祁钰放出钟同、章纶,只因他们说得有道理,大明需要太子,他便请陛下复立太子】
刘彻挑眉,不明白后人为何对于谦如此褒奖,帝王代天牧民,不忠朕的臣子要来何用?
但…他不得不正视自天幕降临以来,他一直回避的事实:后人忠国不忠人。
忠国啊!
他轻叹,难怪后世不需要皇帝,只要国在华夏便在刘彻看向天幕的眼眸杀机隐现,最终消散于无,他忌后世制度又能怎样?
身为天子也无法与神相抗,他无力制约神迹!

朱元璋皱眉,并不欣赏忠于国家的于谦,朕是大明天子,忠于朕便是忠于天下,你不忠朕忠国家?
此类儒臣,朕不愿用。
【甚至在朱祁镇复辟前,他也保持了沉默,可惜他忘了儒家的政治理想自诞生起,就从没实现过。
他在政治上想当掌权的净臣,为明描绘美好未来,但政治场上的权力之战,只有成败容不下理想。
他建十团却使明勋贵地位下降,使文武失衡;他欣赏陈汝言,对方却参夺门之变反捅他一刀,他留在世间的只有那句: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程颢激动复念:“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说得好!”
为致君尧舜上,儒家代代寻机,再苦再难也要坚持道义,为的是天下大同,再使风俗淳。
于师说得好!
【朱祁镇复辟后,朱祁钰又该何去何从?】
天幕语气透出几分凉薄:【一个重病的天子,即使他要有病愈也应该死去,毕竟死去的天子才是好天子。
至于帝位如何解决?
孙太后能给朱祁镇合法性,也能否定朱祁钰所有。
朱祁镇复辟后,孙太后给百官下达懿旨,将朱祁钰说得祸国殃民刻薄无比,言他罪孽深重才会亡子病重云云。
贬低朱祁钰时,还精心洗白朱祁镇:我儿无复辟之心却被他用邪谋幽闭,并费皇储私自立子…总之都是朱祁钰贪天位导致这一切,所以他该骂,他的下场都是活该!
最后朱祁镇复辟二十九天后,朱祁钰病逝,朱祁镇削帝号,谥为ap039郕戾王,以亲王之礼葬于北京西山景泰陵。
待朱见深继位后,才恢复皇帝名号称景帝,直到明将终时,他才得到皇权给出的最后判词:庙号‘代宗’】
【景帝与戾相配吗?
不配!
他在危难之际登皇位以系人心,即使强寇深入内地侵略,使国家安然无恙,保障大明领土完整,在位期间他信任贤能,全心治国以图富国强兵。
对于大明,景帝有过贡献,只是没想到他生前没留画像,死后没入祖坟,连实录也跟他兄长挤在一起不得不说是种讽刺】
天幕感叹:【我们小组在翻阅他史料时,能看到他一生的痕迹。
从富国强兵的豪情,到咯血卧病的无奈,能清楚地看到看到他被各方力量牵制的无奈,他像溺水的蝴蝶,挣扎在水中无法喊出声,只能扑腾双手渐渐,最后带着恶谥溺死于水中。
他给世人留下的痕迹,只有以他的年号为名的‘景泰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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