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吧。” “那我可以起来了吗?” 沈知意一个眼神,祁安立马低头,跪的板板正正。 看沈知意离开书房,祁安眼神暗了暗,但也没有起来,就这么跪着。 过了一会,沈知意重新回来,手里领着一个医药箱。 她蹲下,祁安伸手将沙发上的抱枕放在地上。 沈知意抬眸,默不作声坐在抱枕上。 她打开药箱,伸手。 祁安默默将手搭在她纤细的手上。 手指的关节还泛着红,微微有些肿胀。 沈知意关门关的急,力度自然也大了一些。 两人沉默着,沈知意一点点给他涂着药。 “老爷子三天后就可以出院了,我会把事情处理完,然后回来。” “我要去休息了,盛大少爷自便。当然,要从阳台外翻出去,我也不介意。” 沈知意收拾完东西,回头看了他一眼。 祁安眨巴着眼睛看着她,也不见沈知意有丝毫心软。 门被无情的关上。 祁安叹了口气,将抱枕拍了拍放回原位,这才慢悠悠起身。 但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将沈知意的工具按着她的使用习惯摆好,又将书桌上的文件归类摆放好,顺手处理了一些简单但琐碎的合同,这才离开了书房。 做好一切,他走到沈知意房门前。 犹豫再三,他还是敲了敲门。 如他所料,屋内没有回应。 “大小姐,我进来了。”他推开一条缝,说完后才完全推开。 屋内开着一盏灯,床上的少女匀称地呼吸着,似乎已经进入了梦乡。 祁安小心翼翼走到床前,将装好温水的保温瓶放在床头柜上,又给她掖好了被角,顺势摆正了拖鞋。 衣柜前,他借着昏暗的灯光将一件一件衣服整理好,按日期摆放好。 确定没有自己能做的事情后,他再次走到床前。 他蹲下,握住沈知意的手,在她手背上虔诚地落下一吻。 “大小姐,对不起。再等等我……” 他的声音很低,像是从远方飘来。 房门落锁,原本还闭着眼睛的女孩睁开了眼睛。 手背上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在。 她起身,靠着床头,重新打开床头的小灯。 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被吻过的位置。 沈知意垂眸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门外,盛霖早已经等候多时。 “大哥。” “东西呢?” 盛霖将袋子递给他。 祁安拿着,重新进了屋。 再过一会,他便空着手上了车。 盛霖开着车,不时透过后视镜看向祁安。 “大哥,你真的打算回沈家?甘愿做一个管家?” 看祁安不说话,盛霖的语气变得着急。 “如果您只是一个管家,您觉得您今晚能拿下这个东西吗?您又拿什么和萧楚尘比?”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盛霖。” 祁安眼里带着警告。 所有人都让他接手盛家,自顾自地认为自己是为了私心。 但他们似乎忘记了。 盛氏的存在,是用他父母的生命还有他们一家的幸福换回来的。 让他接手盛氏,他们就不觉得讽刺吗? 盛霖看祁安眼神充满不耐,嘴唇微动,到底没再多说。 黑夜褪去,又一天清晨到来。 沈知意看着衣柜里被整理好的衣服,抿了下唇,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起来。 洗漱完毕,她领着包走向书房。 果不其然,昨天没来得及收拾的资料已经被整理好。 侧目,桌上多了一个盒子。她拿起,底下还贴了一张便签。 “大小姐,您要的东西。” 署名是祁安。 她摩挲着那个名字,随后将便签随手塞在书籍的扉页上。 做好一切后,她才打开了盒子。 项链静静地躺在盒子里,那是她母亲的遗作。 她的目光变得柔软,依稀还能回忆起母亲在案板上工作的认真模样,还有完成作品后那从内心透出来的笑容。 她很喜欢那样的母亲。 --- “妈妈,为什么你喜欢这些东西啊?” “因为它们很漂亮。”沈时抱起小知意,举起一颗宝石。 在阳光下,宝石散发着独有的光芒,不刺眼,但夺目。 小知意不自觉伸手想去拿下。 沈时轻笑,将东西递给她。 “看吧,漂亮的东西,谁都喜欢。但漂亮又有价值的东西,大人会比小孩子更喜欢。” --- “漂亮又有价值的东西……”沈知意低喃着。 “知意!”娜莱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怎么了?” “李嫂以为你还没醒,让我叫一下你,她早晨备好了。”说着,她走过来。 “这个就是沈阿姨最后的作品吗?好漂亮……”娜莱一眼就被盒子里的项链吸引。 “嗯。”沈知意笑了笑,“怎么样,有给你新的灵感吗?” 娜莱苦笑一声。 换做其他时候,她肯定会自信满满地表示自己分分钟能超过对方。 但眼前的作品,却让她少见的有些挫败。 无论是创意还是精细程度,都不是现在的她所能企及的。 沈知意大概也看出来了娜莱的失落。 她合上盖子,将项链放在了柜子里。 “走吧,去吃饭吧,等会一起去公司,今天还要在商量一下设计稿的问题。” “我可以说我后悔了吗?”娜莱叹了口气。 她一匹雄狮,突然要做头狼,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上贼船,哪有那么容易下去。” 沈知意抬手,捏了捏娜莱的脸。 两人一同出发前往公司,而本该在公司的祁安,此刻却在医院里。 “这个点,你不在公司,怎么在这里?盛霖呢?” “我让他在外面等着。看你恢复得也差不多了,有些事情我想快点解决。” “你是想我再被你气到进急救室吗?” “反正这里是医院,很方便。”祁安回复得很快,没有半点犹豫。 老爷子一噎,心率也上升了一些。 祁安看了一眼显示屏,又收回了视线。 看他这样,老爷子闭上眼睛。缓了好一会后才睁开眼睛,浑浊的眼睛里带了些泪意。 “盛氏,你还是不肯接手吗?” “如果我的父母能回来,说不定我会愿意。还是说,你要像插手我爸妈之间的事情一样,插手我的人生?” “那不是我的本意。” “但那是你一手造成的。” 盛柏成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作一句叹息。 “是爷爷错了……” “我知道你这么执着于盛氏,是因为盛氏见证了你和奶奶一起拼搏的时光。但你本应该把你的意愿强加在我父母身上,强制让他们分开,只为了拿到那家人的投资,来拯救当时岌岌可危的盛氏。” 就连祁安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内心会如此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