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祁安。” 看王鹏的瞳孔开始有些涣散了,沈知意这才悠悠开口。 “手都脏了。” 虽然这么说,她还是捧起了祁安的手,认真地拍去他手上的尘土。 祁安低头,看着认真专注的沈知意,眼里的狠厉慢慢褪去。 “大小姐,你想怎么处理他?” “先这样吧,弄死了不好和王爷爷交代。” 这点伤,也够他养伤大半年了。 沈知意扫了躺在地上吐血的王鹏。 此刻的他,连求饶也发不出了。看到沈知意,也只是呜咽着。他的泪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牙齿也掉了几颗,模样颇为凄惨。 换做其他人,怕是要被吓一跳,但沈知意只是优雅地半蹲着,双手捧着膝盖,像个天真无害的小女孩。 “看在王老爷子的份上,今天就到此为止了。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王少,你心里有点数了吧?” 王鹏艰难地点头,哪怕眯着眼睛,也能让人感受到他的恐慌。 “以你的脑子可能想不明白,所以我和你分析分析。” 沈知意没有要起身的打算。 “我只针对萧家,你落得这个下场,是因为你蠢到相信他们的话。成为棋子的是你,承受后果的是你,而他们在这次事件中,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你猜猜,他们看你没办成事情会不会赶紧和你撇清关系?按他们的行为处事,叫人封口,也不是件很难的事情吧?” 原本还嚎叫的王鹏安静了下来。 “王少可要好好想一想。要是再想不明白的话,就不会有第二次可以去医院的机会了哦。” 她拍拍王鹏的脸,笑靥如花,却如同美杜莎,一个不经意间,就能轻松要走你的命。 “您放心,我会帮您叫一下附近的佣人差点忘记了,这附近的人都被您支走了呢。那可能,就要王少再忍一忍了。毕竟,找人也是个体力活呢。” 沈知意轻笑一声,在祁安的搀扶下起身。 两人并肩离开,徒留王鹏在身后绝望地蛄蛹着。 沈知意说的没错,那两个人,自己玩不过沈知意,居然坑老子! “大小姐,您知道我的第一任务就是保护您吧?” “知道。所以我开了定位,也在第一时间联系你了。” “如果我没有接到呢?” “你会接不到吗?” “我不能去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大小姐。”祁安的语速变得又快又焦急。 “祁安!” 祁安眼眸微颤。 他不是个悲观的人。 可他会怕。 “对不起,大小姐。” 如沈言所说,他没办法一直陪在她身边保护她。回国后,他们会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分开行动,而这些人很有可能就在他不在的那个瞬间行动。 他的眸光暗了暗。 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他必须要想其他方法。一个能让大小姐全力出击,而不会受到伤害的方法。 “祁安。” 沈知意一遍遍喊着祁安的名字,唤回了他游走的思绪。 他看着他的大小姐,眸里是少见的认真。 “祁安,这一次我必须这么做,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所以你冷静一点!” 他们都知道对方在彼此心里的位置有多么重要。 如果不是必然,她不会冒险。 萧家一次没有成功,后面就会更谨慎一些。所以第一回合,她必须要示弱,才能得到真正的答案。 她必须这么做。 祁安看着她的眼睛,似乎读懂了她内心的想法。 良久,他轻叹了一口气,一把将沈知意抱在怀里。 月光笼罩下,两人的影子也紧紧相拥在一起。 沈知意的裙摆闪烁着光,而祁安的手背还残留着丝丝血迹。 而这一幕,被刚回来的周宪宇看在眼里。 对于两人的动作,他倒是没什么反应,反而侧目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王鹏。 “还是一如既往的疯啊。” 他嘀咕了一句,打算离开的时候,却看到了某个熟悉的背影。 “欸” 他拉长尾调,三两步跟了上去。 “这不是萧少嘛?” 萧楚尘是没打算理会周宪宇的,但耐不住周宪宇硬要凑上去。 “真巧啊!您怎么会在这呢?” “到处走走。” “到处走走?现在这个点,宴会也快结束了吧?” “周少不也是?”萧楚尘停下脚步,表情似笑非笑。 见状,周宪宇索性敛了笑。 “我也就直说了,这事我知道和您无关,但是要是有什么话从您父母口中传出去了,就别怪我插手了。” 萧楚尘脸上的笑收了回去。 “周少自便。” 留下这四个字后,萧楚尘不再给周宪宇开口的机会,扬长而去。 周宪宇停在原地,思索着他这四个字的意思。 模棱两可的话,加上萧楚尘这阴晴不定的性格,注定让周宪宇摸不着头脑。 “周宪宇,你站这里做什么?” “没。你弄完监控了?” “小事一桩!我就说我要找耳环,他们不敢拦我。知意他们呢?” “这你就别问了。走吧,咱找个人来救救我们可怜的王少吧。” “哈?” 秦雅一头雾水,“不能让那个人渣烂在地里吗?” “你是想让他们坐牢吗?” 秦雅撇撇嘴,到底没再说些什么。 王鹏被送往了医院。 哪怕知道自家孙子出了事,王老爷子也没有任何的表示,甚至没有要追责的意思。 王鹏的父母倒是一副天都要塌了的样子,但不知道王鹏说了什么,他们很快就平静了下去,对外也只说是王鹏不小心摔倒了。 与此同时,豪爵会所。 “萧少这是怎么了?都喝了三瓶了!再这样下去,会出事吧?” “谁去劝劝?” “你看他的脸色!反正我不敢。” “翔宇呢?” “他说他去打个电话。” “这种时候他打什么电话!不会偷偷跑了吧!” 几人缩在角落小声推搡的时候,又一个酒瓶见了底。 但他没有止步于此,而是拿起了另一旁的啤酒。 两人相拥的画面在脑海里循环播放。 萧楚尘黑着脸,将最后一口灌完后,捏紧了啤酒罐。 如果率先踏出那一步的是自己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仅出现了一瞬就消失了。 沈知意那利落干净的动作,不是从小训练根本不可能做到。 柔柔弱弱的小公主穿上了盔甲,说到底,还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他自嘲一笑,又开了一瓶,刚想抬手,却被一只柔弱无骨的手给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