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六闻言一愣,真够黑的,这粮食名义上可是白云裳掌门给的救济粮。 铁诚拓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迟早得被自己的贪婪害死。 “铁公子有见地,那就听您的安排吧。” 朝安公主说只要百姓能够支撑下去吃饱穿暖就行,应以稳妥为主,不宜打草惊蛇。 看来他得想个法子,将这铁诚拓赶走才行。 惠通粮铺内,济岭帮小头目再次来收孝敬。 手下全进了城中,帮忙寻找杀了铁头法王的大胡子,但昨日安排好的事情,还是要来办。 “吴掌柜,咱们今天可是说好了的。 赶紧将银钱拿出来吧,别让爷多等。” 吴景严将包裹着五十两银子的红布包放在柜台上。 “您上手,不会少的。” 小头目见吴景严竟然真的凑出了银子,脸上有些挂不住,打量着一楼他仰头歪嘴道。 “这东西又换了新的,吴掌柜家大业大。 下个月可别再忘,到时就不是砸铺子能解决的。 明白吗?” “明白,那您慢走。” 小头目扯了扯袖子,将银子在手里掂了掂,转身迈步才走两步,他眼睛一转回头道。 “吴掌柜可听说城中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事?” “在下昨夜睡的早,并不知情。” “既然不知情,那可就麻烦了。 昨夜一个大胡子闯进我们盛德坊,不仅杀了铁头法王,还将账房杀死,盗走了一百三十万多两。” 吴景严一脸不可思议询问道。 “在济岭州府,还有人敢对济岭帮动手? 贼人可曾抓住了?” “就是因为没抓住,咱们现在才在满城搜寻,为了你通惠粮铺的营生。 咱得帮你看看才行。 若是那贼人躲在此地,到时候吴掌柜你恐有性命之忧。” 小头目说完,便走进柜台,伸手贱兮兮拉开抽屉道。 “是不是躲在这里?” 见是一叠账册,小头目有些意兴阑珊关上抽屉。 “可使不得,您手下留情。” “怎这般紧张?爷又不是要你的银子,难不成那贼人就在你们这里藏着?! 给爷滚开!” 能在帮中打混的青皮,都属狗脸,说翻就翻。 没几下小头目便打开了装钱的抽屉。 当看到里面整整齐齐摆着七八张五十两的银票,还有银子,他眼底浮现一抹喜色,却很快消失。 一巴掌拍在柜台上,小头目拉长着脸道。 “昨日还说没钱,今日怎这里会有银钱? 哦!爷懂了! 就是你勾结那贼人杀死了铁头法王,贼人出城后,你作为接应的同伙,便分了盛德坊中的银钱,对也不对?!” 吴景严瞪大眼睛,忙摆着手解释道。 “这银钱是昨日落月派白云裳门主,在此付下的买粮钱啊。 还请您高抬贵手,收了神通吧。 小店本分经营,从开业便亏到现在,那贼人之事怎会与吴某有关系。” 本就是欲加之罪,小头目伸手将银票与银子装进怀中。 “不管有没有,这些银两与银票都是罪证。 等大老爷看过,你再去州府中取就是。” “使不得,您怎可以这样啊。” 小头目装完银子,一推吴景严怒声道。 “再多纠缠,信不信爷让你死在这济岭城外!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一道阴影挡住了门口的阳光,小头目侧头看去,便看到一个戴着幂篱一身白衣的女子。 唐朝朝打从对方一进门便将两人对话听了个清楚。 “哪家来的娘。” 一根银针打断了小头目的话。 “将他带到地窖中,乱棍打死。 这种人,不配再活着。” ap 吴景严得了命令,先将小头目身上的银票与银子都放回了柜台。 小头目眼睛滴溜溜转动,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言语动弹。 拎着小头目,吴景严脸上扬起笑容,嘴上却咬牙愤恨道。 “你个小畜生,老夫忍你很久了。 打从老夫一来济岭城外,你便来打秋风,足足三个月。 你是天天来,月月要,给你娘上坟怕是都没这么勤快。 既然你喜欢这里,老夫也应成人之美。 便将你埋这,全了你的龌龊心思。” 几个帝听堂成员上前想要帮忙,吴景严沉声拒绝,选了两根棍子挥了挥道。 “关你们何事。 这畜生到了老夫手中,今日可得好好痛快痛快。” 拖着人下了地窖,抬手便是两棍子。 长棍当场变成了两截。 吴景严等上面盖好,便再也克制不住,左手捅,右手砸,打的烟尘四起。 “畜生!三个月!足足三个月! 可知道老夫这三个月是怎么过来的吗? 惦记老夫的铺子是吧,我让你贱,让你贱! 说话,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 小头目全身哪里都疼,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有本事你让我叫出来,别打了,怎么办,自己难道要死在这里了? 棍棒急如雨,叫骂声回荡。 半个时辰,掌柜吴景严才红着脸爬出了地窖。 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这不用内力打人,还真是痛快,就是累了些。 回了铺面中,吴景严没见到朝安公主,便询问道。 “公主人呢?” “掌柜,公主进城了。” “啥?又进城了?” 运足内力勉强御空而行,直入城中,守城士卒见状一愣,赶忙捂上自己想要喊叫的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得罪了绝世,自己定然没有好果子吃。 俗话说的好,这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根本没有错。 只要自己不吱声,谁知绝世是从哪里混进城中的。 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自己这边,守城士卒哼着小曲,装作一切正常,仿佛想到了开心事的模样。 “不是说好了给吃的,这找了一上午,怎就给碗水喝?” “就是,我们早上没吃,现在给这米汤,岂能充饥。” “太欺负人了!” 北城区的百姓在济岭城逛荡了一上午,也未发现什么大胡子。 兴冲冲算着时辰,便赶回来吃饭。 结果当端着陶碗来到锅前,一勺子下去,粥里全是水,只有几颗米粒在碗里面。 就算他们是在打发时间,但总归是出去寻了。 现在回来就给碗水? 王小六没说话,铁诚拓却从躺椅上翻身而起,脸上带着不耐烦道。 “喝不喝?不喝就滚! 人都没寻到,有什么资格喝粥。 再说了,这大中午的,都多喝些,也能舒坦舒坦。” “舒坦?大家伙跟他们拼了,欺人太甚!” 刚有人鼓动动手,铁诚拓便抄起一块青砖往头顶猛的一砸。 青砖碎裂,铁诚拓丢掉手中半块青砖,怒声道。 “反了你们了,我看谁敢反天!” 相比于济岭帮帮众的体格,这北城区的百姓,大多都是老弱与胆小的青壮。 常年吃不饱,被踩踏习惯,面对气势汹汹的铁诚拓,竟无一人再敢吱声。 “一帮贱骨头!要吃就吃,下一顿,我小铁头给你们多放些米就是了。” 打一棒子给口看不见的饼,铁诚拓高声道。 “发粥咯!” 看着济岭帮的人腰间佩戴的长刀。 一个个百姓上前,领取了米汤,好歹也是白给的,不喝白不喝,只能如此宽慰着自己。 “本掌门的粮食也敢贪墨,真是好大的狗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