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健帝肯将鲛人珠拿出来拍卖,允许挖掘前朝宝藏。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全都看得出来朝廷缺银子,缺很多很多的银子。 什么时候该放血表忠心,显达者拿捏的非常有分寸。 花费大价钱,能挖到宝贝固然好,挖不到花了银子,也代表为朝廷分忧。 可现在谢安余凭借两万八千两,狂赚一千二百万两,虽然没得到银子,但混了个世袭罔替的伯爵爵位。 这谁忍的了,没有人会认为奢靡无度的前朝启国,就只剩下一箱七色锦。 “康健帝是要将城西也纳入京城?” 大长老赤哈斯自不会动手挖掘,用了封穴法,面对谁来查看,他都只是个平平无奇的老者。 远处不少百姓将挖掘的土运走,开始筑造城墙。 “盖吧,以后这都是我们西戎的。” 京中建的再固若金汤也没什么关系,最多让康健帝苟活一段时间,大军围城,饿都饿死他们。 只要不是加固淮城就行。 “戴忠西,去再调集些银两过来,把亏空补上。” 大长老从怀里拿出一块印章继续道。 “用完了赶快拿回来,另外告诉他们,随时准备接收宝贝。” “是老爷。” 梅川在远处看着自己雇佣来的一百人高声道。 “本少爷乃是辽海梅家嫡子,规矩再重复一遍。 不可藏私,发现东西不得毁坏。 每日一两银子,发现宝贝有赏,包吃! 都有没有问题?” “没有!!” 一百人齐声,颇有激情澎湃的感觉,上哪找这种冤大头,打着灯笼都不多见。 “非常有精神,动手吧。” 唐耀祖闻声道。 “你在此处莫要走动,哥回去叫人来。” 京中最近做生意的都发了财,原本一天也卖不了两个的锄头,镐头,现在每天都大把人来买。 铁匠铺锤子都打的冒烟,叮叮当当,头一次做生意,倒欠客人三千多把镐头。 东家赚了银子,也不能要人命,工钱加倍后,每个人都是连夜猛干。 山城不少掌管开采的富商,也是心急如焚。 每日都有人来询问,石料可还能够供应,并愿意出高价。 看着跟戴忠康签订的契约,便只能摇头拒绝。 京中有大动作,从中取利的人不在少数,可惜棋差一招。 若是敢偷卖石料给别人,将要赔偿总货款的十倍价格。 而京中大多百姓的状态也不是很好。 “兄台,你家的房子太贵了。” 一户院落中,外来的商贾在参观后,不断的摇着头,他都看了十来户,那是家家都带鱼塘。 还有一处三房的院子,八口井,就没一个不带窟窿的。 “别啊,现在京都的价格都是如此,您要是错过了,明儿可不是这价了。 再说这房子可是祖上留下来的,外面还有鱼池,两口井。 您想挖,大可以将这房子拆了,实在是家中缺银子。” 房屋主人四下看了看,对着自己妻子道。 “将咱们挖出来的宝贝给这位掌掌眼。” 出宝贝了? 商贾按耐下心中惊喜,面上不动声色,等妇人将东西摆在面前,他蹲在地上打量起面前只有巴掌大的青铜烛台。 “就这?” “对呀,能出东西,你要不要嘛。” 这些外来的富户买房是假,挖地才是真,谁不知道一杆旗子,价格都到了一千五百两。 难道自己家里这么大个院子,还卖不到三千两? “可这城东的房子,原来才二百三十两,你家又不在主街上。” 就在这时,稚童吆喝传来。 “旗子一面一千六,涨啦,又涨啦。” 房屋主人面色一喜飞快道。 “不好意思,现在三千五百两了,这就是行情,您也看到了。” 商贾这几天,越看房子越贵,再这么涨下去,京中的土地还不窜到天上去。 自己一年也才赚三千两,还不如对方在京中有套院子。 “三千两!就刚才的价,若行咱们现在就去签契约。” “三千六。” “你别太过分。” “三千七啦。” 买涨不买跌,一咬牙一跺脚,又成交了一位。 京中土地已经翻了天,就连边角的地方也跟着涨,完全不受位置影响。 下午拿了银钱,房主便带着妻子搬出了京城。 “咱们就这么把祖屋给卖了,这可如何是好?” 房主得意道。 “这算什么?要说你就是没见识,跟着我来吧。” 京西城门口,许怀仁坐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他累的脸色苍白,面前依旧是一长串的人。 许怀仁待的棚子里除了他,还有二十多名官员。 皆是工部和礼部的人。 而像这样的棚子还有不少,前头都排着长长的队伍。 在旁边一块大牌子上,绘画着城西新城的规划图,一片片房屋整齐又干净。 每卖出一块,便会有人给张契约,一式两份。 “咱们先在此地排队,这前面大部分都是卖了房子的。 老破小换大院子,虽然没有宝贝,但可都是顶好的新房子。 就是价格贵了些。” 排了一下午,许怀仁喝了口参茶看向面前的夫妇道。 “看中哪了?” “新西城,东边户那个大院子的。” “嗯,算你有眼光,本官看看,两千三百两。” 价钱一说出口,妇人明显脸色一白。 男人从怀里掏出银票道。 “买了!” “来人,带他们去签字。” 签字的过程非常快,文吏早已经写好,只需填写位置,银钱与名字,再按个手印就行。 将契约收好,夫妇二人这才背着包袱离开。 “当家的,这也太贵了。” “贵?那地方比原来大了一倍不止,听说都是要用山城的石料打造,这都没赚什么银子。 等房子盖好,咱们再搬回来,不仅有大房子,还能剩下一千多两生活。 还是京都人。” 过了一手,不仅换了新房,还有盈余,以后再做点小买卖,生活那得多好。 “还是当家的你有本事。” “哈哈,那当然,有了一千多两银子,咱们躺着都够吃到老。 但爷们不会这么干,这些年你跟着咱吃了不少苦,看着吧。 迟早有一天,咱让你穿金戴银,再也不用冬日里给人浆洗衣裳了。” 握着妻子粗糙的手,两人离开了京城。 建新城非一日之功,但那是在下面人拿不到银子的前提下。 康健帝看着每日进项,一条复兴之路摆在了眼前。 康国不是缺银子,而是缺一个目标,让那些显贵将银子都掏出来。 显贵不断汲取银钱,到了上面便会被藏起来,埋起来。 一日花费数万两,他们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但这些人,什么都有。 权财美婢,享之不尽。 只需要让这些人将银子花出去,康国的赋税将会成倍提升。 浙南已经初见成效,那些有了新房与田地的百姓,买起东西来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精打细算。 花银子,还是刚刚暴富的百姓能花,什么都没享受过,所以啥都要试试。 通过挖宝一事,也让康健帝发现了,银子应该流动起来。 “流水不腐户枢不蠹。 传令康国,明年各县,全力整修官道,河渠。 用之者,因地收取三文到五文不等。 若有贪者,满门抄斩,设路征司,专管此事。” 借鸡生蛋,康健帝先投入,让显贵者将钱丢出去,再赚回去,不断形成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