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目光看来,想着太子要做什么。 康健帝知是什么事,却也配合道。 “太子又有何事?” “启禀父皇,西戎暗子一事,李明阳从中帮了儿臣不少。 因朝安皇妹嫡姐之死被其女牵连,但正如父皇所言。 康国应为才是举。 儿臣认为,正值用人之际,工部侍郎至今依旧空缺。 不如由他担任。” 原本等待退朝的官员闻言,不少人瞪大眼睛。 工部侍郎这个职位,多少人在盯着,李明阳才离京不足一年便重返朝堂。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工部侍郎何等要职,李明阳被明令离京,却私自返回。 此等人不仅不能重返朝堂。 还应治其罪才是。” 不少朝臣闻言纷纷点头,出去一趟回来从尚书变成侍郎。 而李家离京不少人看了笑话。 这要是回来,还不知该如何给他们穿小鞋。 都是朝堂老人,李明阳那人并不好相处。 但也有心思缜密的官员没有出声,李明阳回京到底是太子的意思。 还是康健帝的意思。 这一点非常重要,一旦跳出去,别弄的自己一身脏。 “此事容朕在思量些时日。 退朝。” “父皇!” 慕容博觉得时机已到,这功劳也有了,他之所以提议就是留有余地。 多少也给个官职,让李明阳留在京中。 “罢了,李明阳因女之过离京,但其有功。 便既往不咎,准其留京。 此事不容再议。 退朝!” 康健帝离开龙椅,百官跪伏,恭宣万岁。 一抹萧瑟上心头,儿啊,为父只能帮你到此了。 先为帝王,后为人父。 舐犊之情心犹在,但太子慕容博也该自己走下去。 正如鸣凤所言,世事敢为者当先。 龙袍长袖甩下,双手后负,康健帝眼神逐渐锐利。 强则盛,弱则亡。 剑锋所指,皆为康土。 就快了! 他绝不会像二十七年前那样,看着塔塔烈在大军的掩护下撤走。 鸣凤已死了一年了吗? 康健帝眸光带着回忆。 那次宫宴后,鸣凤被暗中带入御花园的观景亭中。 灯火通明,她与康健帝对坐落子。 “你呀,也不知让让朕,每每都让你赢了,也不怕朕心生不悦?” “陛下乃当世明君,自不会与臣一般见识。” “可这康国百姓,只知朕杀伐无数,双手染血,是位残酷的帝王。 风雨飘摇,人心不复当年。 唯有破釜沉舟一扫而下,方能使天下清明。 可惜,西戎虎视眈眈,若双方再次发起大战。” 说到这里,唐暮暮丢下手中的黑子道。 “西戎五年之内不会主动宣战。” “为何笃定五年。” “因为还有五年时间,便是西戎兵锋最盛的极限。 西戎地处康国东部以北,其适合生存的地方并不多。 塔塔烈多年经营下的七部,虽表面安然无恙,但实际上内部矛盾也在不断加深。 七部人口不断膨胀,带来的摩擦也就越多。 到时掀起大战,才是最合适的时候。” 康健帝沉吟片刻冷笑道。 “他想的倒挺美,将内部矛盾转移到战场上,宣泄在朕康国的子民身上。 真当他西戎当世无敌,朕还没死。 能打败他一次,就能打败他第二次,第三次!” 康健帝与一个十三岁的少女,在此对弈并聊国家大事。 若让旁人瞧见,怕是要惊出下巴。 可康健帝却极为欣赏对方。 待他日即便离世,有此女辅助新君。 康国依旧未来可期。 康健帝只想在有生之年,让康国重新焕发生机。 即便不能一举歼灭西戎,那也要为后世子孙将路铺的更平整一些。 康人绝不能成为西戎的奴隶。 当然人皆有私,盛阳公主生前与康健帝关系很好。 为其复仇,也是原因之一。 唐暮暮稚嫩脸上出奇的平静。 西戎必须灭,纵人皆有灵,却互为死仇。 她为康人,自然也希望康国能够强大起来。 “陛下,这五年,同时也是留给康国最后的喘息时间。” 康健帝闻言垂下眸子,看着面前的棋局。 是啊,他又何尝不知西戎不会就此平静下去。 所以康健帝也在为此着手准备着。 只不过五年还是太短,颇有一种时不我待,天命难违之感。 “朕知,亦无所惧。” 唐暮暮见此,不由发出笑声。 “鸣凤何故发笑?” “陛下有此勇,康国便已立于不败之地。 世事应如敢为者当先。” “此言何解?” “陛下容禀,依臣女拙见,凡生在这人世间,不如意人皆有之。 就算是陛下这等九五之尊,有时亦需要取舍,从中斡旋。 明君与否皆为后人评说,但人善忘,以史为鉴皆有增补,但仍有缺。 道家有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道法演化万千,皆有定数,人遁其一,是为变数。 大部分人都知此理,却忽略了一点。” 讲到这里,康健帝露出饶有兴致的神色道。 “哦?不知是哪一点? 是过程,是变化,还是旁的什么?” 唐暮暮微微摇头吐出两个字。 “勇气。” “这就是你刚才所言,敢为者当先?” “正是此意,若混沌不变,则无天无地。 若百花不发,怎有雪中梅香。 佛家所言,四大皆空,一切皆为虚妄,亦如万物归一,化繁为简。 同文坛泰斗,心即理。 如这般言论,故我思我在,又将天下能人置于何地。 臣相信自己是真实存在的,何来虚妄。 万事万物,敢为者先,偏安一隅非命中不贵,不可得其势。 人皆当如是。 当然臣的道理只属于臣,若无切身感受,是无法理解的。 陛下可以理解为,为何百无一用是书生。 空泛的谈想博弈,终究只是推演。 臣不喜坐井观天,更喜欢人定胜天!” 康健帝露出欣赏之色,好一个人定胜天,勇者无敌。 若没有拔刀的血性,何谈强国。 只有时刻警醒,才能走的更远,真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雏鹰展翅,到鹰击长空也是如此。 “陛下,朝安公主求见。” 四全打断了康健帝的回忆,他深吸一口气道。 “唐武传信刚刚回来,这便坐不住了。 现在就去见见吧。” 等进了御书房,康健帝才进门,便看到了唐朝朝戴着个黄金面具迎了上来。 “父皇,淮城那边如何了? 为何女儿无权查阅?” “看你毛毛躁躁的样子,唐武乃是淮城主将,其发来的是为军情。 这等机密消息,自然是由朕亲阅。 就知你要来,四全,将翻译好的信给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