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朝默默看着这些好端端非要往棺椁靠的人被带进准备好的偏房。 里头除了那夫人外,便是有些官职在身的官员。 只不过唐朝朝对这些人都眼生的很。 而陆陆续续被领进去的七人分别是三男四女。 不知过了多久。 领了自家老爷嘱咐的吴夫人醒了过来。 还没看清周围发生了什么,耳中便传来了呼喝与鞭子声。 “说不说,说不说! 看你还敢嘴硬,西戎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 唐夫人死的蹊跷,是不是你们让暗子动的手!” 吴夫人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根十字木桩上,再看不远处一名黑衣男人手持皮鞭,不断抽打在一个男人身上。 惨叫与哀嚎入耳,让吴夫人不寒而栗,已经不敢再看,也不敢叫嚷,本能的闭上眼继续装昏。 “我说!是西戎的西胜堂,都是他们做的。 但跟我真的没有关系。 我收了他们的银子,只是来打探一下消息! 看看宋容止是不是真的死了而已。 饶命,我是朝堂命官,就算公主也不能无故杀我。 啊!” 啪啪! 又是两鞭子。 “该死的狗贼,吃里扒外,说西胜堂如何与你等联络的。 你又是何时成为西胜堂的走狗。 通通交代清楚,不然今天你休想活着离开。” “我要见陛下!你们这是屈打成招!” 就在这时,吴夫人听见了一道女声,好像是朝安公主。 “屈打成招?说的真好。 本公主还喜欢滥用私刑,对于你们这等卖国求荣之辈,打死也不为过。 将他给本公主活活打死!” “不!” 鞭子破空声与惨叫声逐渐变得密集而刺耳。 吴夫人战战兢兢,已经抖动的不成样子。 没一会,男人发出一声凄厉吼叫,声音便戛然而止。 “公主,他已经死了。” 周发发上前随意摸了摸道。 “这等腌臜,死了也是浪费棺椁,丢出喂狗。” “是!” 受刑的人,紧闭着眼被人拖出去,猪血流了一地鲜红。 “启禀公主这都第三个了,就剩下吴夫人了。” 不远处周发发的声音传来,吴夫人头皮一麻,便感觉自己的下颚被一把抓在了手中。 唐朝朝冷笑道。 “吴夫人既然醒了,为何还要装昏。 你以为你逃得掉? 吴大人已经被父皇下狱,西胜堂金鹰被抓。 名册已经落入父皇之手。 现在你不用交代任何事情,本公主就是来折磨你们的。 不仅是你,还有你的儿子,母亲,亲族。 通通会被本公主折磨死,以祭我阿娘在天之灵!” 面对刑罚,吴夫人还在犹豫,但唐朝朝一番话,也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证据确凿,狡辩无用。 还未来得及细细思考,便听唐朝朝继续道。 “还有那陌言,已经丢下府邸潜逃,别让本公主抓住他。 否则定要将其碎尸万段!” “呜呜,公主饶命,我只是奉了老爷的命来看看。 什么都不知道。” 唐朝朝一甩手,吴夫人的头歪到了一边。 “别哭了吴夫人,没机会了。 你先走,至于你的一家老小,本公主很快就送他们下去陪你。” “公主,家里人是无辜的。” 吴夫人这一刻是真的慌了。 她最终还是没压住心中的恐惧开了口。 唐朝朝走到一旁坐下,静静听着吴夫人交代。 原来吴大人初登榜,家中清贫,在京中等待恩典。 京城繁华地,车马盛,来往皆富贵。 不是考上进士,就能一跃龙门,还要看关系,看朝中是否有缺。 往往像吴大人这样的寒门子弟,都得不到什么好职位。 甚至有人被派往边陲不毛之地,没来得及上任便死在途中。 朝中以文取士不假,却也造成了一个结果。 那便是于上无恩,考中者只觉是自己努力,并不觉得康健帝给了多大的恩惠。 反而是对恩师名流推崇备至。 门生故吏,东西南北,各有派系。 如同一张网笼罩在康国的文坛之上。 每一个读书人都逃不开,避不掉,要么加入,要么就此泯灭。 人情从何而来。 两袖清风,还是吟诗作对,别人出手阔绰,吴大人当时的里衣鞋袜满是补丁。 拿什么去比,又该如何去争。 没人看得起他,也只有西胜堂。 大把银钱砸下去,吴大人也顺利留在了京中。 多年下来,才做到了正五品的监察御史。 昨日吴大人收到西胜堂的消息,自知是其中有诈。 这才让妻子找个理由,来瞧上一眼。 旁边墨衣卫提笔记录,待写完他便自行走了出去。 屋子内连窗户都被封死,烛光下,吴夫人还以为自己昏厥过去许久。 实际上她才昏过去一炷香的功夫。 “公主,我们也没出卖康国,更没有参与其中,只是来此看看。 请您网开一面吧。” 吴夫人觉得自己死可以,却也想为儿女家人,求一条生路。 唐朝朝来到正充当背景的阿信身边道。 “如何?” “她没说谎。” 一根银针飞出,吴夫人便再次昏了过去。 周发发将其解下,扛着便出了房间。 没多久,他又扛着一人返回。 刚刚被打死拖走的人再次跟随进入,苦笑道。 “我嗓子都喊哑了。” “坚持坚持,没几个了。” 重新被绑好,给那绑上的官员闻了解药。 周发发提着鞭子怒声道。 “说不说,说不说!” 被打的是墨衣卫,这也是唐朝朝为了套话而做的准备。 总不能真的往当朝官员身上用私刑。 威吓一番,再让阿信在旁判断对方说的是真是假。 若是这样都还敢咬死说假话,那鞭子刑具可就要一起用了。 “本官乃是朝廷命官,安敢动我! 说本官勾结西胜堂,吃里扒外何其可笑!” 阿信虎着脸凑到唐朝朝身边。 “这人说的也太假了,他就是吃里扒外的。” 唐朝朝眸光一冷,给周发发使了个眼色。 周发发丢掉皮鞭,来到对方面前,拳打脚踢,疯狂招呼。 仿佛在打一面人皮鼓,哐哐哐一顿输出。 “我是冤枉的,朝安公主滥用私刑,本官要见陛下!” “嘴倒是硬的很,拔了他的指甲。 先打掉他半条命!” 折磨了一会,对方便撑不住,将接头人,收受了多少,往年做了什么。 全给一股脑的交代了个清楚。 只因为一句,可不祸及家人。 “贱骨头,非要硬挺。 父皇有令,说你等勾结西戎,其罪当诛。 但若干系不大,并不会牵连你等亲族。” 恩威并施,才能将西胜堂拔除,为了京中安稳,也是不得已的妥协。 那官员闻言双眼一翻,被气晕当场。 有这事,为什么不早说,早说他早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