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公才到大理寺，慕容清后脚便来了。 江临立刻吩咐人，给他们搬了椅子。 却不知，这里还未正式审问，已经有人将泄题一事，捅到了都察院。 一帮子顽固的言官，听闻此事，立刻就躁动了起来。 纷纷开始写起了弹劾的折子，送进了宫。 康健帝看见一堆折子，脸瞬间拉的老长。 身为帝王，他自然知道，此事之中有猫腻。 可动手的人，却并未亲自冒出头，而是通过了言官的口，无非是想让自己不得包庇五子。 当真是好手段。 不过康健帝也并未着急。 如果慕容天是他给太子的磨刀石，那么慕容清就是太子的挡箭牌。 若他能自己回旋，说明还有些能耐。 若不能，康健帝也会公事公办。 东宫那里已经传来消息，太子的腿已经在愈合，眼下已经能扶着拐杖，走上几步了。 唐朝朝的医术，也得到了康健帝的认可。 可惜对方突然中毒，他计划让太子与之培养感情的计划，也被破坏。 有这等医术，唐朝朝要是能嫁给太子，太子的安全便能多一层保障。 大理寺开审之前，皇宫来人了。 康健帝的口谕是，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就是公事公办的意思了，江临得了旨意，也不敢造次。 再怎么说，那也是皇子。 慕容清听到这话，嘴角划过一抹讽刺。 唯一激动的，便只有那些告状的学子们。 康健帝的圣明，让这些热血的学子们，更加激奋。 有这样一个皇帝，乃是康国之幸。 当然，这也不是他们说，舞弊之人就是穆郡王。 穆郡王之前的诗词，可是传遍了大街小巷。 有如此抱负的人，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学子们来此，就是想要一个真相，而不是针对谁。 面对大理寺卿的审问，自然一个个都是将自己所听所闻所见，统统交代了清楚。 至于后来的学子们，皆是面面相觑。 他们得试题是真，可一旦承认，那他们这一生就毁了。 因此不少人，当场矢口否认。 就在二者争执不下时。 江临只能用刑法来吓唬他们。 眼下还未定罪，这些学子都有功名在身，是不能用刑的。 当场便有人梗着脖子道。 “我等皆有功名在身，大人怎可滥用私行！” 也有人附和道。 “大人是准备屈打成招，逼迫我等不成？” 面对学子们滔滔不绝，江临的脸都黑了。 他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慕容清，又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宋老国公。 小心翼翼道。 “穆郡王，老国公，此事牵扯两位，二位觉得眼下，该如何是好？” 宋老国公抬眼看了一眼江临，事不关己道。 “江大人是此事的主审官，你说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老夫会好好配合你的。” 这话一说，江临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不愧是老狐狸，打算跟风走，把自己顶前面。 他又看向慕容清的方向。 原以为对方不会回答自己。 却不想慕容清突然出声道。 “江大人，我这里有一物，可交于大人，供大人参考。” 慕容清说完后，对着身旁的阿信点了点头。 阿信见状，立刻在怀中掏了掏。 掏出一张纸，递给了江临。 江临狐疑的打开，等他看完，惊喜的抬头道。 “穆郡王是在何处找到此人的？ 可否让他出来对质？” 慕容清平静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他淡淡道。 “人可以交给江大人，不过大人可能保证，此人落入大理寺还能活命吗？” 江临闻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出了太子被刺一事，大理寺内被清除了许多党派。 此刻江临也不敢保证，这里是否还有其他党派的成员。 慕容清既然能拿出这口供，就足以说明泄题一事，与他无关。 江临能做大理寺卿，自然也不是什么蠢货，明白是有人想借此事，想栽赃慕容清。 眼下唯一的证人，要是在大理寺被暗害。 那他这个大理寺卿，就真的别想做了。 可有证人不提审，凭这一纸口供，江临也无法做出决定。 最后他权衡了一下道。 “穆郡王，请将人交于微臣，未免夜长梦多，微臣今日必会将此事弄个明白。” 慕容清要的就是这句话。 之所以没直接将人带来，就是以防人一旦进入大理寺，还未来得及审问，就出现暴毙的情况。 春闱主考官，是他第一次接手的重任。 肯定会有人，借此生事。 所以他早有防备，甚至说，在试题泄露当日，他就已经知道了。 从而秘密将第一个泄题之人抓了起来。 严刑拷打之下，那人也将事情全数交代。 只是那人知道的并不多。 他接这活，不过是为了赚些银子，还答应那人，题目泄露后，就会离开京城。 哪曾想，他刚泄完题，转身便被人套麻袋抓了。 若不是慕容清早早擒下此人，这人怕也活不到离京那日。 以免打草惊蛇，他还制造此人已经离开京城的假象。 有了此人的证词，顺藤摸瓜下，后面的人很容易就能找出来。 慕容清吩咐阿信回去将人带来。 阿信走了。 整个大堂上，便陷入了寂静。 宋老国公闭目养神，却没有错过他们的对话。 慕容清果然早有准备，这样一来就没自己什么事情了。 他安心看戏就是。 等阿信回来时，手中提着一个浑身是伤的人。 江临吃了一惊，担心那人死了，连忙上去查看。 好在对方身上的伤看似严重，却还活着。 他不禁偷偷看了一眼，一脸平静的穆郡王。 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被指责作弊的那些学子，再看清那浑身是伤人的脸时，顿时就慌了。 他们再没有之前的信誓旦旦，因为那人就是透露试题给他们的人。 有人已经害怕的跪了下来。 “大人，我是无辜的啊！ 这人说有试题出售，可这样的骗子，京城每年都有，而且每次都有不少人买。 今年我也以为是这样，哪成想，是真正的试题。 大人冤枉啊！” 这人说的也是实话，倒霉的是，今年售卖的是真试题。 很快又有不少人跪了下来，纷纷喊自己冤枉。 甚至还有人说。 “若是今年买试题是舞弊，那往年那些不都成了舞弊？” 这话说到了不少人心坎中，买了试题的学子，个个附和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