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菊的杖毙之刑,几乎将军府的下人都被下令去看。 看到夏菊凄惨的下场,顿时给不少下人们心生警醒。 老夫人再如何不待见宋氏母女,也不是他们这些下人,可以随意糊弄的。 说到底,这是唐府,更是将军府。 而回到小院的唐朝朝,发现她房中的梳妆台上多了一封信。 封面上没有字。 唐朝朝挑了挑眉,拿起信封直接拆开。 信中内容: 小丫头有一事还未告知与你。 龙华寺方丈亲口所诉。 每年慕容清都会在母亲祭日时,前往龙华寺清修半月。 每次均是方丈亲自陪同在旁。 所以他没有动手的机会。 不过本王答应你之事,不会因此而毁约。 唐朝朝看完,眸子微微眯起。 这封信明显是临王送来的。 意思很明显,慕容清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明。 见雪端着膳食进来时,正好听见唐朝朝在说龙华寺。 她诧异道。 “小姐也知道龙华寺?” 唐朝朝猛的抬头看她,倒是将见雪惊了一下。 “小姐怎么这么看着奴婢?” 唐朝朝立刻收回了目光,反问道。 “你也知道龙华寺?” 见雪点头又摇头。 “大小姐回京那段时间,曾经去过寺庙为将军夫人祈福。 所以让奴婢去打听哪个寺庙更灵验些。 虽然那龙华寺比不上皇家的大觉寺。 不过听说极为灵验,所以大小姐决定去龙华寺。” 唐朝朝立刻问道。 “阿姐何时去的?” 见雪想了想。 “刚回京那会儿便去过一次,不过也只去了那么一次。 后来便不去了。” 唐朝朝闻言眉宇微微蹙起,心中思绪更是繁杂。 不是不相信临王所说。 但龙华寺她有必要亲自走一趟。 见雪瞧小姐不再开口,识趣的将膳食摆放好,才道。 “小姐您从早上到现在还未用膳,不如先吃点东西。” 唐朝朝也确实饿了,起身便走了过去。 将军府新年的第一天,就杖毙了一个婢女。 这是以往都没有过的,而且如此做法很不吉利。 唐文听女儿唐云桃回去说了此事,脸瞬间黑成了锅底。 又听说老夫人被吓晕过去,他再也坐不住了。 先去了寿安院,才转身去了唐武的书房。 唐武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弟弟。 唐文黑着脸道。 “大哥,你就是如此纵着她们无法无天吗? 就不怕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影响如今你的地位吗?” 唐武收回了目光,沉声道。 “怎么?二弟觉得这事母亲做的对? 朝朝是将军府的小姐,一草一木以后都是她的,用得着如此?” 联合外人,让下人给自己的亲孙女戴上盗窃的名声。 这传出去,才是毁了他女儿。 唐文见大哥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维护那母女,气愤道。 “区区一一介妇人,她们的职责就该是孝顺长辈。 母亲本就病着,如今更是病上加病。 大哥是准备等母亲被气死,才知道后悔吗?” “二弟慎言!” 唐武冷声呵斥,又道。 “她是你大嫂,也是你的长辈。 母亲自己做事不妥,如今也怨不得旁人。” 见唐武如此冥顽不灵,唐文只觉得大哥打仗将脑子都打坏了。 “大哥,那是我们的母亲,你居然为了外人,置她于不顾。 既然你不管,那做弟弟的,绝不能看着你糊涂下去!” 唐文说完转身就要走。 却听见身后传来重重的拍桌子声。 他下意识顿住了脚步。 就听见唐武低沉的声音响起。 “既然二弟如此说,那就搬出将军府,我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至于母亲,若你觉得是我亏待了,那就将母亲一同带走。” 唐文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猛的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唐武。 仿佛这个大哥是陌生人一般。 “大哥可知你在说什么?” 唐武不屑道。 “二弟不是一直认为,我这做大哥的不过一阶莽夫吗? 而你也不屑大哥给你带来的便利。 那好,你们搬出去,从此你也无需背负,是靠着大哥才得来这官位的流言。” 唐文直接傻了,他呆愣在原地。 他颤着声反驳道。 “母亲尚在如何能分家。 大哥这是要让人戳我们的脊梁骨吗?” 唐武却无所谓道。 “二弟放心,被戳脊梁的是我。 至于你,一直侍奉在母亲左右,只会留下美名。” 唐武这段时间,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以往他与夫人在淮城还好。 可这才回京多久,母亲三天两头的找事,让他烦不胜烦不说。 还为了个外人做出这么多的糊涂事来。 更害的自己每日被一堆官员借着此事弹劾,那奏折多到能装满一柜子。 要不是康健帝压着,他如今哪里还有心情在这里跟他们好言好语。 唐武不是没有与母亲沟通过,可老夫人根本听不进去。 如此拖拖拉拉,不如直接分家。 以前老夫人都是跟着二房过,分了家想来也不会不习惯。 唐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唐武书房的。 只是他临走前,唐武还言辞警告的说。 “宋容止是我的夫人,朝朝是我的女儿,她们都是我的家人。 若是再让我听见你胡言乱语,说出像今日的话。 那休怪我这个做大哥的不客气!” 唐文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书房。 周氏正在寻他。 虽说老夫人病了,可今日是新年的第一日。 所以她来就想问问,唐文要不要跟她们一同出门逛庙会之类的。 看见唐文回来,周氏立刻迎了上去。 “老爷您去哪了?” 察觉到唐文的不对劲,周氏又道。 “是老夫人的身体不适吗? 老爷不用太担心,老夫人身子向来不错。 想来今日是被吓着了,过几日缓过来就好了。” 对于唐朝朝的做法,周氏心里其实挺复杂的。 无论是她也好,整个京城的女子也好,怕都找不出像唐朝朝这样的来。 她们从小便被教导,端庄得体,敬重长辈。 即便长辈错了,也只能自己忍气吞声。 这就是一个孝字。 可唐朝朝却让周氏有了新的认知。 仿若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却也是她不敢踏足其中的。 能做出年夜饭的事情,已经是她做出的最大反击。 名声,不管是她,还是京中其他人,都极为重要。 周氏敢肯定,就算宋容止怕也不敢做出,她闺女那些事情来。 唐文根本没心情理会周氏。 他脑海里全是唐武方才说的分家一事。 这个家能分吗? 若是能分,他早就分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