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青的鱼尾顺势横在白羽溪与星楠身前,将二人护在身后,冷眸淡漠流转。 星楠:“是追击过来的队伍。” “没完了是吧!我弄死他们!”白羽溪正在气头上,正想找几个人出出气。 说着白羽溪就冒失地想往前面冲,一个都别想活! “待在这里别动。”鳞青抓住刚刚走到自己身边的白羽溪,拽着后颈就往后扔了两步。 “是温北英的捕捉队,你们俩敢出去吗?”鳞青环顾二人。 这话一出,三个人都安静了。 整个泊海,捕捉人鱼手段最厉害最有效的人,温北英当之无愧第一。 他手下的办法个个针对性极强。 星楠侧目摸了摸鼻子。 白羽溪闻言看向一旁的树木摸了摸脑袋。 鳞青:“你俩挺忙啊?” “他怎么死了也不安生。”星楠晦气地蹙眉。 白羽溪的话打破沉默,“温北英还活着。” 星楠:? 鳞青看向星楠,“你真以为温北英能那么容易就死了?” “我的鱼骨刃……”是剧毒,他不可能活下来! 星楠话没说完就被鳞青打断。 “别太小看他了。” 鳞青眼神看向白羽溪试图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情绪。 “得知温北英没死。” “你是难过更多。”鳞青稍显停顿,勾唇又问,“还是高兴更多?” “我恨不得再给他两刀。”白羽溪恶声道。 鳞青眼神缓缓抬起,敛目间轻哼了一声。 下一秒。 鳞青用鱼尾卷住白羽溪,渐渐收紧!“害怕吗?” “凭什么怕你?”白羽溪呼吸急促。 “当然是怕我因为温北英杀了你。” “你……!” 白羽溪哑口无言,鳞青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动手啊。”白羽溪激言出口。 鳞青先是一笑,而后缓缓收紧鱼尾。 白羽溪下意识闭上眼。 再睁开眼。 他把星楠和白羽溪两人扔到了树枝上! 是个隐蔽的高处。 树枝的藤蔓在两人坐上去的一刻便又要攻击二人的意思,如蛇般攀爬到两人周围蓄势待发! 鳞青幻化出一片黑色的鳞片刺入树干! 树枝上的藤蔓瞬间收了回去。 “10分钟我没回来,你们俩就可以跑了。” 话落还没等两人回答,鳞青的速度如箭,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地上被激的飞起还未落地的黄绿枯叶! 白羽溪望着鳞青离开的方向,眉宇紧蹙,而后松了一口气。 “吓死老子了。” 星楠嘴角咧着笑,“他不会伤害你的。” 白羽溪惊魂未定,“我看他就是想杀我。” “鳞青哥哥只是喜欢逗你玩。”星楠说,“他以前也喜欢逗我玩。” “他……不会有事吧?”看不惯归看不惯,为了保护自己而往前冲,白羽溪做不到不管不问。 “不会的,鳞青很厉害。”星楠笃定地道。 此刻鳞青不在,白羽溪也问出了心中所想。 “鳞青他为什么叫你主人?” 星楠眼神抬起,借着微弱的月色去看面前的黑潭。 过了半晌,开口道:“鳞青,是上一届黑帝鱼王的司任之一。” 白羽溪大惊。 猛地转身看向星楠。 “你说他是……上一届司任?!” 白羽溪说话的时候漂亮精致的单眼皮瞪成了双眼皮。 就是他梦寐以求想做的那个司任? 鳞青? 是上一届司任?! 啊啊啊啊啊! “你……你…我没听错吧?”白羽溪脑子炸开。 “你怎么这么惊讶啊,司任有四个呢,没什么稀奇的。”星楠似乎不解,白羽溪也太激动了点。 “不在黑帝水湾的人鱼一辈子都见不到司任,你当然不稀奇了!”白羽溪还没缓过劲儿来。 “你没见过吗?”星楠歪头问。 白羽溪:“当然没有!” “哦。”星楠点点头,“我见过三个,有一个老司任在我出生的时候还抱过我,但我没见过他。” 白羽溪猛翻了一个白眼。 司任在人鱼一族有着绝对的威望与权利,他们甚至可以驾驭黑帝王没有的力量,是绝对的强者,没有人鱼不以拥有他们那般的力量为傲。 白羽溪:“别装了,求你。” 星楠啧了一声:“你看你,你自己要问,说了你又生气。” 白羽溪吐出一口气,“别激我。” 星楠缓缓开口,回答了白羽溪一开始的话,“每一届司任都可以选择自己想培养的下一任主人。” “鳞青哥哥并没有想培养我,他说一切都有天意,黑帝水湾不止我一条人鱼,他希望我开开心心就行了。” 白羽溪:“你应该叫他司任,不应该是哥哥。” “为什么?” “没有规矩。” “你刚刚还骂他黑泥鳅呢。”星楠认真看向白羽溪。 白羽溪手指头斜着一抖,“………” “我那是不知道!”他发誓,他现在不会了! 两人有人护着,心中有担忧自然也有被护住的那一片净土,借着月色与那份安静,许多话都可以说出来。 “刚刚是温北英给你发的消息吧?”星楠问道。 “是。”白羽溪没否认。 “你刚刚看到消息的时候笑了。”那不是厌恶的笑意,是如释重负。 “你在庆幸温北英没死。”星楠没有拐弯抹角,清清楚楚地说出自己所见所想。 白羽溪怒斥:“你在胡说什么?” 星楠几乎与他一同开口,“你是不是…有一点喜欢他?” “我亲手杀了他!你难道没看见吗?!”白羽溪难得对星楠有了怒意。 星楠看着白羽溪的眼睛,小声地告诉他,“你知道你哭了吗?你的眼泪和温北英的血液混合在一起。” “刚刚在这里也在难过,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温北英。 白羽溪沉默了。 凉风吹的他浑身瑟缩。 星楠用手肘碰了碰白羽溪的手臂,“不用把自己当做罪人,就算你真的喜欢他,那也不是你的错,不要把什么都加在你的身上。” 白羽溪瞪了星楠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瞎安慰什么!” 下一秒又道,“我有喜欢的人。” “嗯?”星楠好心情被勾起,“谁?” 星楠:“我见过吗?” 白羽溪靠着树枝眼神黯淡,想起来什么似的,眼中尽是遗憾的沉寂,“我自己都没见过。” “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我那时候瞎了啊。”白羽溪说的很淡然,“我看不见。” “瞎了?” “…什么时候的事?”星楠把控着分寸。 白羽溪似在思考,转眸间眉宇微蹙,“七年前。” 星楠:“因为他把你眼睛治好了?所以你喜欢上他了?” 白羽溪瞥过去,那段日子是他这一生记的最清楚的,即使他一直看不见也听不见,“你俗不俗?什么狗血偶像剧桥段?” “他是人类吗?”星楠问。 白羽溪自嘲般笑了笑,自始至终,他都没见过在他失明失聪的时候一直看护他的人。 上岸后七年,尽管他生活自由,想去哪里只要在规定时间回家都可以,白羽溪找过泊海所有的地方。 都没有找到对方。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人类。” “他总会来水下找我,给我带吃的,为了我驱赶其他鱼类。” 回想起那段时间,在暗无天日的海里,躲在石礁后,唯一拥有的东西,就是那一抹月亮。 星楠听出来了一些微妙,“所以你喜欢他,不喜欢温北英对吧?” “是。” 白羽溪看着月亮,嗓子嘶哑,眼睛红的厉害,“可是我…从来…都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子。” “也…找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