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眉声音笃定。 她也同样记得, 当初两人在房间因为夏婕而发生意见分歧时,岑浪一直在观察房间中的挂画。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还拍了照片。 “我不过是搭了条线。” 直到上车,才等来男人的轻描淡写, “是夏婕本身足够优秀。” lia最近接连告捷几场大案。 黄世海一时心血来潮,突然说要在晚上组织团建,律所瞬即陷入一片欢呼中。 所有人都表示参加,唯独时眉没信。 “这时律怎么不接电话呢。” 办公室内,黄世海不停拨打时眉的手机,可偏偏对方一个没接,反倒让这位“雷霆万钧”的主任心里没了底。 不会是赢了夏婕这官司,还记恨着上回他骂得那些难听话吧。 不会这么记仇吧? 不会是……想跳槽吧!? “小岑啊,这个这个,你给时律打个电话试试,不知道是不是我这手机有问题,你问问她晚上来不来跟我们团建。” 平时骂归骂,但这位魔女可是他的摇钱树,谁都能走她可不能走啊。 岑浪懒恹恹靠坐着软皮沙发,双腿交叠搭桌上,一派散漫不经的二世祖模样。 听到黄世海心虚地要求,他轻哧一声,拎起手机长指拨下时眉的手机号,动作飞快且娴熟。 电话拨通, 第一声都还没响完, 被时眉秒接。 岑浪故意点开免提,时眉听起来十分愉悦的声音在下一秒传来,清楚分明: “怎么啦浪浪?” 打十个电话都被拒接的黄世海:“……” 岑浪眯眸瞥了黄世海一眼,勾挑起唇,拿着手机凑近了些,声色低柔: “在哪呢?” 那边传来时眉按密码锁的声音,“我刚到家,喻卓不是说今晚团建嘛,我回来洗澡化个妆今晚去惊艳全场!” “那顺便帮我从家里带个火机,对,在后院茶室。”岑浪说。 黄世海:“?” 他听到了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你俩什么时候住一起了?? 这时,岑浪倏然笑了声,问:“怎么没接主任电话?” 时眉的语气立刻变得不耐烦,“不想接,用脚想都知道他肯定又要骂我,一天到晚喊喊喊,要是声音大有理驴都能统治世界了。” 黄世海:“???” 岑浪低头笑着摸了摸眉梢,挂断电话前说:“在家等我,回去接你。” …… 可计划总赶不上变化快。 回家路上,当岑浪骑机车途径港江隧道时,猝然另一辆重机型机车径直朝他猛力飞撞过来。 岑浪连人带车摔翻在地。他皱眉忍痛摘下头盔,还未及从地上起身时—— 下个瞬时,一把银色匕首毫无预兆地迅疾狠戾扎刺向他的腰腹。! 第50章 岑浪的反应有多快。 眼风收紧,余光瞥见一道亮闪的银光直冲自己刺来之际,他扣住头盔迅疾挡在身前,锋利匕刃深深扎入机车头盔内。 黑衣人抬头看向他,略微愣神时被岑浪反手扭转头盔勾住他的手腕施力一别,对方很快受力吃痛,被迫侧身半跪下来。岑浪趁势飞起一脚直接踹下他的头盔。 还是没能看清对方长相。 黑衣人戴着口罩,一双眉眼袒露狠锐与凛冽,但岑浪一眼看出他年纪不大。 像个少年。 视线落在被踢去一旁的匕首上, 很眼熟,岑浪清楚记得,时眉被绑架那晚,那个徒然来袭击的黑衣人手中拿的,也是这把银色匕首。 岑浪嗤笑了声,没着急站起来,半支起一条腿坐在原地,懒散活动几下身上筋骨,除了摔得有点疼,其他没什么问题。 他低头咬住指尖皮质手套,缓慢摘脱下来,眼色轻傲地睨向他,语气讥诮: “哥们儿,什么仇啊,穷追不舍的。” 黑衣少年没吭声,抓过匕首从地上爬起来,步步走向他,调转匕首方向握紧刀把,利刃朝下,随即再一次朝他出手。 岑浪偏头躲开,抽身一个后空翻敏捷后撤,眼稍勾笑,下一刻矮身欺近,弹腿屈膝猛力捣向黑衣少年的下腹位置。 对方受力弯腰,发出闷哼痛声,却也不弱,就势双臂一把箍住岑浪的腰,同时抄起匕首捅向他的心脏。 岑浪明显更快一步。下盘平稳,眼底眩光尖锐,曲起手肘对准他的颈椎骨节狠狠劈下,腰际力道被震松一瞬,他抬手揪起少年的衣领正欲将人踹出去。 不料少年竟也没落下风,动作利索格挡住他的攻势,从他手下灵巧逃开。 瞬时两人在隧道中开始拳脚对拉,彼此格斗功底都很硬,出手速度势不可挡。 但岑浪根本无心恋战。 他显然已经没了耐性,下了狠手一把掐住少年的喉骨撞向冷硬墙壁,力道阴厉,凝定的视线疏冷傲慢,“你今晚肯定是干不过我,要不改天再来?” 他轻转手腕,示意腕表时间给他看,眼神淡漠懒恹,腔调痞气,似笑非笑: “我还要给我女朋友取蛋糕,去晚了就关门了,真没时间陪你练。” 少年仿佛被他戏谑嘲弄的口吻激恼,愤怒反攻一击,脱离他的手掌桎梏,两人来回撕扯间岑浪无意拽开他的后衣领,蓦然瞟清他后颈上的纹身。 少年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纹身图案暴露,瞬间大力推开他,遮起纹身后,脚步有些错乱堂皇地跑走了。 岑浪拧眉虚眯起眼睛, 纹身图案是一个灰色的特殊符号, 他看得很清楚,但没看懂。 …… 岑浪没有说谎。 为了替时眉庆祝夏婕案一审胜诉,他的确提前很久预定了一份三层树莓蛋糕。 这种事情呢,通常是给肴去一个电话,就可以快速搞定的。 但事关时眉,他必要亲力亲为。 大半夜不睡觉自己坐在茶室选蛋糕款式,一选就是好几天。选好款式约师傅,耐心细致地跟师傅沟通。 最后定好一切,师傅说可以送货上门,但岑浪还是坚持自己去提。 虽然没被捅伤,但从机车上摔落还是让他脸上挂了彩。岑浪倒也没什么在意,这个点正是下班晚高峰,为了能尽快取到蛋糕,他才没开车。 于是就这样带着一脸伤,岑浪在黄昏将落的暮色时分赶到前滩中心那家私人订制蛋糕房。 没有使用任何特权, 秉持虔诚而愉悦的一颗心, 按部就班地,去跟随众人排起长龙队,只为了心爱的女孩子买到一早为她而准备的庆贺蛋糕。 拿到蛋糕后,肴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停车场,“少爷,您受伤了?”肴吓坏了。 “骑车摔的。”岑浪按下他立刻拨号叫医车的动作,从他手里接过车钥匙,临走前特意叮嘱一句,“别告诉我爸。” 他驱车拐入上次去过的花店,又是999朵珍妮小姐,之后兜进环浪天合购物中心,成功取到提前三个月订购的礼物。 开车回家的路上, 岑浪从未这样小心驾驶过,担心加速让花倒了,担心刹车摔坏了蛋糕; 他也从未这样亢奋过。 这种亢奋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呢。 或许就是, 来见她的路上斜阳掸落橙与紫蓝, 他将满腔无畏与忠诚压满。 开始幻想。 她会为他的礼物侧眼青睐么; 她会慷慨容承他的偏爱么; 她也会有一点点想他么。 他实在幻想过无数次。 他想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