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乱打的两个字, 是【时眉】。 岑浪:“……”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中邪了? 助理这时发来消息,礼貌询问: 【有什么吩咐吗,少爷。】 岑浪随便回了个【无】,表面仍要装作没事人似的,冷冷酷酷地回了时眉一句: “那祝你好运。” …… 时间推后到岑祚舟离开之后,岑浪将时眉困在回旋木梯的半中央,沉着嗓问: “为什么咬我?” 他想知道,梦里被她掐着脖子逼迫叫她宝宝是不是真的, 她说她想听也是真的吗? 到底他有没有说那句“别欺负我了”, 还有…… 岑浪抿紧唇线,逼近她,嗓音浸透警告:“别告诉我不是你。” 还有, 只有他一个人兴奋么。 她呢? 时眉垂睫看了眼他腰上的牙印,眨眨眼,歪头笑看着他说: “我?岑律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做这种幼稚的事。” 怎么不可能, 就是她。 谁让他讨厌自己,谁让他喝醉了那么乖,反正他酒醒了什么都不会记得,这么好一个可以欺负他的机会。 时眉没理由放过。 岑浪舌尖抵着脸颊内侧,简直要被她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气笑了,他淡去情绪,视线懒冷地睨着她,说: “我昨天24小时跟你待在一起,早、午、晚三餐都陪你吃的,不是你是谁?” “别,不是,并没有。” 时眉连忙否认三连,打死不承认,眼神无辜地摆摆手,赖账道, “昨晚徐嘉合走了以后,咱俩各回各的房,各睡各的床,这怎么能算24小时在一起呢?” 她甚至还开玩笑的补了句: “除非你梦到我了,在梦里跟我待了一晚上,那勉强还能算个24小时。” 岑浪神色突变,“……” 时眉发现他意外地没有怼回自己,竟然…竟然沉默了?! “搞、搞什么?”她悚然后仰,一脸震惊地望着他,“你这个时候不说话,就很容易让我误会——” “闭嘴。” 岑浪拎回自己搭在栏杆上的衣服,冷着脸套上后转身就走。 所以这什么意思? 该不会… 该不会他真梦见自己了吧?! 时眉从岑浪家出来便去了市刑侦分局,照旧带了下午茶让小乔分给同事,等她去办公室找梁铭时,恰巧林商陆也在。 “诶小眉来了。”梁铭一见时眉来,下意识就问,“这回什么案子?” 时眉扁扁嘴,笑道:“瞧您这话说的,没案子我就不能来看您啦?” 林商陆翻阅卷宗的动作停滞,掀眼望去,寡调灰淡的视域中倏然闯入一抹明艳的生动,令他不自主晃了下神。 青葡萄色及腰针织短袖,下配三排扣高腰牛仔裤,脚上一双过膝黑色骑士靴,极大限度地拉挑她本就纤靓窈窕的身材。 黑色长卷发茂密柔顺披散着,肤脂冷白薄透,野生眉下落弧度自然,红唇饱满,一双眸子似一川烟雨般湿软丰沃的亮。 刹那春和景明,缤纷落樱。 她朝他招手,笑弯了眼唤他的名字: “阿商。” 轻松击溃他的波澜不惊。 “过来坐。”林商陆淡淡勾唇,起身让了个座位给她,声线清疏亲和: “你们先聊,我出去等你。” 梁铭反倒有些惊讶,“你俩认识?什么时候的事儿?” 要是他刚才没看错, 这还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头一回见这位全警局都敬而远之的林法医露个笑脸。 “我们俩认识可有年头了呢。” 时眉也不见外,直接坐在梁铭对面,眸色褪却玩闹的成色,有些急迫地问。 “铭哥,章老师那边…有消息了吗?” 梁铭跟着神色端肃,眉目间有几分犯难,“还没有,你也知道半年前那场意外之后,头两个月她每天都会来警局闹,我们也都习惯了,只能尽力安抚。” “后来中间有半个月她没来,一开始我们以为她想通了,但又还是有点不放心,就上门去她家走访。” 时眉悄然收拢手指,声音绷紧,“你们去的时候,当时她家是什么状况?” 梁铭叹了一口气,尽管同样的话已经重复给这孩子说过很多次,但每次听到她问,梁铭总还是于心不忍, 耐心再次说给她听:“她过得很不好,几乎…几乎不是人能住的地方。” 时眉心口顿窒,指腹狠狠摁压在背包拉链处的尖锐挂饰上,像是通过这种方式以此提醒自己要冷静。 再冷静一点。 “那她……”时眉艰难开口。 “目前还是失踪状态。” 梁铭知道她想问什么,放柔嗓音,“我们的人一直在找,从没放弃,也不会放弃。” …… 从梁铭办公室出来,时眉有点走神,直到身后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 “眉眉。” 林商陆叫住她。 时眉回头,稳了稳情绪,唇角牵起一点笑意:“林法医下班啦?” 林商陆轻轻挑眉,问她:“等下去哪?” “回家。” 时眉这样告诉他。 林商陆点点头, “不介意的话,我送你?” 时眉眨眼道: “你知道的,我一向不会跟你客套。” 林商陆低头笑了,“我的荣幸。” 在接上阿文和羽羽之后,时眉报出下一站的目的地。 林商陆没有想到, 她说的回家,是回他们曾经共同的家, ——港厦市西郊孤儿院。 而时眉也不会想到, 她居然会在这里, 在她仰头与林商陆笑眼相谈时, 看到岑浪。 第27章 入秋气温落下来, 还称不上多冷,但凉风好似一柄裹了柔色绸布的利器,剪去晚夏的闷热余温,染黄槐杨木林,抖碎枫叶,搁浅满地。 晚霞如一把春光烧起旺势, 薄云羞得赤红浮光, 粼粼又璨璨。 “我记得小时候每年到了这个季节,老师都要求我们重新做这些东西换下去年的,我经常因为手笨气得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