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带问了声:“要吗?” 接过火机,垂眸点燃的动作干脆利落,俩人并肩而立,在窗边安静的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情绪稍稍得到平复。 “你是?”后面的话童颜没说,旁边的人却心领神会。 “我姐姐,尿毒症,在等肾源。”解茗吐出一口烟,话说的很轻,看不出情绪。 童颜点点头,半晌才问了句:“哪个病房?我姥姥,707。” “一个病房啊,你刚才没看到我?”解茗愣了愣,随后轻轻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你这眼神,未免也太不好了吧。” 微微张着的嘴演绎着童颜的惊讶,几秒的功夫,他便明白过来,解茗姐姐所在的床位,应该就是走了的林奶奶的床位。 “啊,不好意思,刚刚,我没注意,”尴尬的笑了笑,不明的情绪从童颜的眼底闪过,说不好,也搞不清。 “光说不好意思可不行,”解茗佯装着不满,痞痞说道:“那满病房,又给分鸡腿又给分鸡翅的,凭什么就没给我姐姐啊?这我可得挑理了哈。” “嗨,那我也不知道啊,”玩笑话闯入童颜的耳膜,误将其当做真心话,忙解释道:“我还以为是谁家来了眼生的家属呢,我那儿还有呢,我现在就给你姐姐拿去。” “你这人,还挺实诚呢,”解茗忙拉着童颜,露出了自进入医院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轻松说道:“我就开玩笑一说,你怎么还当真呢,说着玩的。” “啊,”傻乎乎的才反应过来解茗是逗他,略微尴尬的揉了把头发,随后笑道:“一个病房里住着,以后有事记得说话啊,来了这地方的,都是个互相帮助。” “来了这地方的” 再平和不过的话,偏偏像刺一样狠狠扎入人心,好一会儿,俩人都没有再说话。 “你姥姥,在这里住了多久了?”不受控的叹了口气,将这问题吐出口,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急于知道答案,却又疲于知道答案。 “有几年了,”聊起这个的时候,童颜又点了根烟,眼神丢向远方的同时,整个人看上去累得很,“不像你姐姐可以等肾源,还有得期待,我姥姥年岁大了,就只能这么维持着。” “那你多久送她过来调理一阵?”解茗点点头,完全能理解童颜的心情。 既然不能换肾源了,那就只能定期住院,做好指标监测,并做系统的检查。 “不分多久,她就一直在这里,”童颜话说的轻飘飘,解茗倒是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一直?”误以为是自己的理解能力出现了问题,不用去仔细计算,解茗也大概清楚这将是多大的一笔费用,眼前的哥们儿,看来家世可以啊。 “嗯,一直,”童颜点点头,将熄灭的烟头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故作轻松说道:“状况不好的时候就过这边来,状况平稳的时候就住养老的区域,价格贵是贵,但有人看护,照顾的仔细,我能放心不少。” 所谓的养老区域,是指医院自己兴建的养老院,这养老院与这三甲医院共在一个院子,养老区域也是由专业的医生和护士来服务,专业技能方面没得说,除了价格高昂以外,算是无可挑剔。 “那你家里还挺开明的,”解茗不了解具体情况,顺着自己的理解往下说道:“他们这儿的养老院确实挺专业,服务也到位,只不过一般家里都不会同意把老人送过来,很多老人自己也不喜欢过来。” “我没办法,”童颜苦笑一声,也不伪装,直接说道:“我家就我们两个人,没人反对,也由不得老太太,刚来的时候医生也是天天给我打电话,老太太吵着宁可死家里也不来这儿住,现在时间长了,她倒是,能理解我了。” 话说的轻悠而又坦荡,就像在平淡的聊着家常,童颜的脸上没有任何复杂的表情,看起来就像被生活麻痹了的傀儡,在说着同自己毫无瓜葛的故事。 解茗的心却跟着一颤接着一颤,简短的话,淋漓尽致的表现着这哥们儿的不容易。 “要不,约着喝点?”鬼使神差说出这话的时候,解茗也对自己的请求有点懵。 他这人傲慢中带点孤僻,平日里很少会愿意和谁主动聊聊。 或者是因为医院独特的属性能不自觉打开每个人的心扉,又或者是因为齐蒙亮工作室的偶然一瞥便觉得眼前人方方面面都合自己的路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这一刻爆裂开来,汇集到表达方式里,便演绎成了男人间,这样简单而又直白的问句。 稍稍顿了顿,不等思绪彻底回炉,便点头应下,本来会下意识就拒绝的请求,在童颜这里也衍生出了变异反应,喝点,那就喝点啊。 同亲人在一起的时光,总是会过的很快,80岁的高龄,明明连睁眼时间长都会累的身体状态,偏偏在外孙子过来的时候,壮如青年。 整整一天,姥姥就抓着自己的手,没完没了的聊天。 聊这些日子里琐碎的病友家常,问童颜工作的内容和状况,叮嘱着孩子不要太累,却也句句不离贴心的鞭策,会老生常谈,回忆那些刻在骨子里的故事,也不忘给童颜宽心,让他卸下包袱,减少对自己的挂牵,去实现自己的人生。 几度要落泪,还好解茗总会在需要的时候出现,绕过那些伤感的话题,给童颜以颜面。 虽说再大的人,在长辈面前也是孩子,可近30岁的年纪,作为家里顶天立地,或者说,自认为必须要顶起天地的男人,是不能接受自己在姥姥面前矫情的流泪的。 天黑的时候,护士开始往外撵人,姥姥的眼里有藏不住的不舍,嘴上却不吐一丝挽留,唠叨着让他早点回家,夜里的街道总是不那么安全。 点头答应着一切,转头间,俩人便钻进了城市里热闹非凡的酒吧。 照比于白日里医院里的状态,此刻的二人显然大有不同。 恨不能瞬间便将医院里留下的阴霾甩出脑海,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想有片刻时光能与那苦难抗衡,俩人各自大口吞下杯中酒,没有过多的对话,却可以从星星点点的信息里了解彼此。 “我比你强些,家里很多人,都可以帮忙照顾,”没有人提及,解茗却主动开口道:“或许是时间短的缘故吧,医院的环境让我觉得不真实,穿着病号服的姐姐也让我觉得不真实,那里的一切让人窒息,让我,觉得害怕。” 音乐声很吵,童颜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在这样的环境下聊天,他也不清楚,解茗到底是想让他听到还是不想让他听到。 弄不清楚是这家伙情绪太差还是压根酒量就不行,两杯酒下肚,解茗便醉的不省人事,窝在沙发里睡觉的样子看上去显得很乖,童颜扫了他一眼,有些歧视,心想就这水平还好意思叫自己来喝酒。 无视身旁醉酒人的处境,童颜听着台上乐队的歌,将一口接一口的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