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酒店。 西达塞纳医院这边。 作为马小坤的主治医生,德尔很快就邀请了全院最好的脑肿瘤科专家在会议室里面进行一个会诊。 德尔给大家做了一个马小坤的病情基本介绍。 所有的专家们在听到德尔说马小坤已经进入到四期之后,立马朝着大屏幕的看去。 上面,显示的正式马小坤全身的ct检查。 脑部的肿瘤已经达到了八公分。 癌细胞转移到肺部肾部以及胰脏部最小的也达到了四公分。 也就是说,全身多发性转移。 等到德尔说完,在座的十多位专家都不由的摇了摇头。 “天生的恶性肿瘤活到现在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了。” “是啊,多发性转移,从出生开始,这是一个恐怖的治疗过程。” “放弃吧德尔,这不是现有科学技术水平能够解决的问题。” …… 有人相信奇迹,但总得有人相信现实。 西达赛奈的水平再高也不可能救活一个病入膏肓的癌症患者。 德尔好奇的问了一句。 “就没有其他延长生命的办法了吗?” 在座的权威最高的,医疗水平最顶尖的一个专家摇摇头说: “延长十天半个月对于这个孩子来说意义不大,因为他可能需要承担的痛苦可能更多,癌症一旦痛起来,几乎等同于分娩。说实话,我挺佩服这个孩子的,他能坚持到现在,他的意志将无比的强大,可惜了……” 德尔听到医院最为权威的专家都宣布了马小坤的死期。 他也知道再坚持下去的意义不大。 他沉默了一下。 “那我晚点和患者以及家属陈述这个事实。” 对于一个医生来说,最难的可能不是手术上的那几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 最难的是,把真相告诉患者的家人。 真相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不是一个好的真相。 那些希望和绝望,就像是生存和死亡一样,有时候是我们永远无法摆脱的,悲前喜剧。 会诊到此结束。 所有的医生和专家们都离开了办公室。 其中一个专家拍了拍德尔的肩膀说了一句。 “当我们这群家伙宣布他无药可治的时候,就相当于全世界的医院也默认了这个事实。” “这样的故事每天都在发生,西达赛奈就是他的终点。” “无需过度悲伤,神只听不见祷告之时,希波克拉底誓言犹在。” 说完便离开了。 德尔在会议室坐了好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来到了马小坤的特护病房。 此时大马总正陪着马小坤说话,笑容灿烂。 德尔站在门口停了好一会儿,深吸一口气,然后笑容灿烂的看向大马总。 “马先生。” 大马总朝着他点点头。 德尔转而看向马小坤:“怎么样,小马有没有好一点?” 马小坤笑而不语。 现在他这个状态,就算好一点也好不到哪里去。 最悲观的时候已经经历过了,往后的日子都是激昂的。 和马小坤呆了一会儿,德尔把大马总叫了出去。 因为话有点沉重。 德尔把大马总叫进了办公室,并且给他倒了一杯咖啡。 “谢谢。” “不客气。” 德尔的手指敲着桌子,酝酿了好一会儿,这才重新喊了一声大马总。 “接下来这个消息,可能会有点沉重,马先生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大马总喝了一口咖啡看向他。 “您说吧!” 德尔点点头。 “刚才,我们医院召集了全部的脑科专家和大夫进行了一次会诊,讨论关于小马的治疗方式。” “可结果是,以小马目前的病情来看,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治疗方式和治疗的必要。” “这也就意味着,小马最长可能只有十天的寿命了。” “这十天,希望你能好好的陪伴他,尽可能的帮助他完成未能完成的心愿。” 这一刻。 德尔几乎不敢去看大马总的脸。 毕竟作为一个父亲,在听到儿子即将死亡的消息,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无法承受的痛苦。 没有听到大马总说话。 德尔开始安慰起来。 “小马能活到现在,在医学上讲 ,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我知道在这个过程中,是离不开父母共同努力的。” “你们做的已经非常好了,我相信来生有缘,你们还可以再相聚。” 德尔说着说着,自己不由的也陷入到了痛苦的情绪当中。 他从桌子上抽出两张纸巾正准备递给大马总,却发现对方的表情异常的平淡,不悲不喜,就像自己陈述的不是事实,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德尔误以为大马总这是在故意克制自己的情绪,把纸巾递了过去。 “有情绪发泄出来,憋着容易憋出内伤。” “他只是换个方式解脱。” 大马总接过纸巾对着德尔摇了摇头。 “我很感谢你的安慰,但是我得告诉你的是,小坤不会死。” 德尔看向大马总以为对方开始失去了理智,安慰道: “您先别激动马先生。” “我知道你不想他死,但是你得相信真理和科学。” 听到这话的马总忽然笑了起来。 “真理和科学在他的面前算的了什么?” 德尔以为他失心疯了。 索性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转而关心大马总道:“你先冷静下来先生,我同样为你难过。” 大马总便无比优雅的拿起了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看不出半点情绪波动。 这样的动作和表情惊呆住了德尔。 到底是自己理解错了吗?? “先生您……” “您没事吧?” 大马总摇摇头。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看向德尔。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德尔被大马总的行为和表情属实迷惑住了,只能懵逼的点点头。 看到大马总离开。 德尔不由自主的嘀咕了一句。 “莫不是情绪失衡了?” 上午十一点左右。 大马总守在马小坤的床边。 马小坤安静的睡着了。 大马总便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 不一会儿,林幼微提着煎好的药走进了特护病房。 “大马总。” 林幼微喊了一句。 大马总看了一眼林幼微的身后。 “杨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