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也对卓进的严苛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除了于非檀,霍潇潇也赞赏地在一边配合:“是啊,你俩好幼稚好无聊啊,能不能成熟一点?” 被贴上好幼稚、不成熟标签的卓进脸色很难看,下颌收紧,捏紧手里麻将。 默然。 好在卓翼仍旧稳如泰山,喜怒不形于色,比二哥稳多了。 温润如玉笑了笑:“有道理。” 卓进轻哼:“马屁精。” 卓翼轻扬眉梢,把玩着麻将,目光悠然看过来。 最后还是于非檀站出来,讪笑着打圆场:“哎呀,卓太你这把牌也太好了,这把肯定得自胡牌,有人点炮也不能太着急,等几圈再说!” 沈念君轻笑一声,“我不贪心,多少我都赢,积少成多。” 霍潇潇的注意力,不由地也被吸引到自己的牌上,看着三张“北风”,忍不住得意的想,你胡你的,我这局只要能“杠”一把,就没白玩,咱俩互不干涉,敲他们一笔! 不得不说,于非檀这张嘴还真是开了光,不到两把,沈念君便眼眸水润,纤白腕子一把推倒自己的牌,“胡了。” 她嘴角含着笑,上半身往牌桌上轻轻一靠,两只柔弱无骨,又细又嫩好像水葱似的手指展开。 对他们不客气要:“快点,钱呢?” 霍潇潇还没来得及多少赢点,这一把实在可惜,红唇微微上翘,浅浅叹了口气。 打开手机递过来,“二维码给我。” 随后挨个转账,钱哗啦啦入袋。 沈念君心情愉悦,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得意之时,还不忘谦虚:“这把主要是手气好,善语结善缘,你们接着斗嘴,把赢钱的机会让给我啊。” 卓翼淡然低笑,朝她扫了一眼。 可想而知,卓进表情有多生动。 缓缓抬起来指尖,轻抵额头,心不在焉扫过来。 不经意落到霍潇潇身上,与那日热烈轻薄的丝质内衬裙不同,今日穿了一件衬衫胭脂色红裙,复古别致,设计感十足。 一条细窄腰绳,把不盈一握的纤腰显露无遗,柔软中隐藏着力量。 和沈念君天生不足,柔柔弱弱的女儿姿态不同,带着一股子不易觉察的野性。 卓进之所以觉得小弟媳柔弱,主要也是经常听舒瑶之提起,再加上刚新婚就一直吃药,第一次过来清风畔的时候,从他身边走过,鼻端一抹若有似无,仿佛中药房才会嗅到的药香味。 卓进还以为,弟弟不小心娶了个药罐子。 最近两次见面,再加上卓翼脖颈上,两次三番的抓痕,才知道被沈念君乖巧柔弱的样子骗了。 除了看人的眼光被蒙蔽,还被骗了钱——兮甲盘。 视线再一次落到胭脂色衬衫裙的霍潇潇身上,忽然怔了一下,不自然转开视线。 又是胭脂色…… 她倒是对胭脂色的布料,情有独钟。 慌神片刻,被她催促,卓进才慢条斯理摸牌。 尽管不热衷打麻将,卓翼为了陪妻子,妻子为了陪霍潇潇,凌晨两点才结束。 沈念君体力不支,早就困得忍不住揉眼睛,眼皮子涩涩睁不开。 今晚当然都要在清风畔留宿,霍潇潇睡客房,沈念君和卓翼回房间。 倘若以后都有霍潇潇作陪,沈念君没那么无聊的话,这个清风畔,也是可以经常过来的。 从棋牌室出来,霍潇潇挽着沈念君,轻声说:“卓进是不是故意放水?怎么牌技还没我好呢?” 沈念君怔了怔,“不知道。” 霍潇潇说:“怎么不可能,毕竟咱们四个里面,他年龄最大,以长辈自居呗。” 卓翼和卓进走在后面,四个人隔开一段距离。 走廊上,只留了一盏灯,光线略微暗淡。 打在卓进轮廓清晰的脸庞,他侧头扫了一眼卓翼,不咸不淡说:“你倒是很会讨小娇妻欢心。” 卓翼面色慵懒,脸上无波无澜。 “二哥也可以讨霍小姐欢心。” 尴尬之色,在卓进脸上一闪即过。 卓进好笑:“我为什么讨她欢心?” 卓翼缓缓抬眸,不甚在意地看过来,就只是问:“你到底占了霍小姐什么便宜,就好似被拿到了把柄,这么不情不愿,还陪到底?” “……” 提起来这事,卓进就不自然,拂袖不答。 卓翼淡然低笑,“难不成,二哥真动心了?” 卓进这个时候才抬眸,“动心了不好么?现在一句一个霍小姐,以后就是你二嫂。” 卓翼失笑出声。 二嫂是谁,他并不在意。 沈念君莲步轻移,把霍潇潇送到房间,才转身跟上站在走廊深处。 静静等待的卓翼。 回到卧房,沈念君踩着深色地毯,进门奔着床榻而去。 软软躺床上好半天,才休息过来。 望着卓翼的背影,浅浅眨眸,“打麻将,原来也是个体力活,除了耗费力气,还特别费精力……” 卓翼侧眸。 知道就好。 谁知沈念君下一秒又说:“不过今晚赢到手软,还是蛮开心的,哎,你输了多少?” 在麻将这东西上,沈念君殊不知,卓翼已然到了出神入化的技术水准。 赢不赢虽然不能控制在自己手中,不过输不输钱,只要猜出来三家都有什么牌,他就会规避风险。 是以淡然答:“没输,也没赢。” 沈念君疑惑,“那我赢钱,不会都是二哥输的钱吧?” 卓翼无所谓轻笑,“知道就好。” 看他那个表情,好像又算计了卓进似的。 难不成前期一直喂她牌,最后关头又屡屡让卓进点炮,不是出于偶然,是卓翼有意为之? 想到这种可能性,沈念君视线缓缓转过来。 静静看他半晌,“原来真正的坏人,是你。” 被贴上“坏人”标签的卓翼怔了怔,慢条斯理走到沈念君旁边,悠然坐下。 温和端详着妻子。 “赢了钱,还说我坏,到底你坏,还是我坏?枉费我为红颜大义灭亲。” 这么轻飘飘一句话,果然让沈念君哑口无言。 不过现在想想,卓进也真是别扭,每次都是嘴上占便宜,实际上呢,最后吃亏的还是他。 这么看来的话,其实卓进对卓翼这个弟弟,还是蛮有爱的。 被占了便宜,也肯定早有觉察,末了只是内涵了卓翼两句。 大概是脾气性格的问题,只是不善于表达。 想到这里,同样不喜欢多管闲事的沈念君,轻手轻脚爬到卓翼身边,男人换了睡衣,此刻仰面躺着,举止儒雅规矩,想必今晚打算相安无事,不做什么。 是以指尖才敢轻轻拨弄他的纽扣,纤细手腕支着脸庞,轻声问:“你不觉得,他们两个其实还挺般配的?” 她疯狂地吹枕边风—— “肥水不流外人田,能在一起的话多好啊。” “以前对二哥有误解,现在觉得也蛮好的,起码是个正人君子。” “霍潇潇其实挺单纯的,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配你二哥,那是你二哥的荣幸……” 黑暗中,卓翼不胜其扰,指尖轻轻落在妻子软腰上。 “如果你睡不着,我不介意陪你做些什么。” “陪你”两个字从性、感至极的薄唇说出来,就特别耐人寻味。 沈念君娇躯一僵,瞬间就老实多了。 轻轻往后缩,拉了被子安然酝酿睡意,昨晚,某个人,被做到软嗒嗒攀附着他,就像被抽掉骨头的菟丝花。 可惜沈念君没有菟丝花的韧性,否则一定要把他绞死在里面。 面对突然乖顺的妻子,无名指戴着素环婚戒的那只手,才从沈念君腰上抽离。 修长好看到让人恍神的手指,落在枕头上。 黑暗中,沈念君借着光线,不经意看向男子的手指。 不知为何突然呼吸一滞,心口就像被猫抓了一样收紧。 那双修长的,骨节分明的大手,如此斯文的时候,可真是让人赏心悦目。 不过有时候,这么一个连手指都带着禁欲气息的男人,用戴着婚戒的手欺负她的时候,也是不留余地的。 现在想起来沈念君还觉得腿软。 她拉了薄被转过去身,慢慢酝酿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