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热水:“倒也不是那个意思,我并没有一定要干预你交友的事情。只不过……” 他在盛枝郁坐下之后,把接的水放到他的跟前,随后附身笑着贴近。 盛枝郁平静地看着那张徐徐靠近的脸,直到他在半掌左右的位置停下。 “只不过,”盛懿平静地吧话题续上,抬手抚住了他的脸颊,“如果小郁有喜欢的向导了,一定要趁早告诉哥哥哦。” 因为常年身处高位,所以盛懿的手光滑而细长,没有任何薄茧。 沿着下颌抚摸的时候,会让人有种被他掌握的感觉。 盛枝郁压住了躲避的念头:“为什么?” “因为哥哥好花时间做心理准备,放弃你,然后看我的弟弟走向别人。” 明明是这么说的,但盛枝郁却从眼前这双眼里看到了截然不同的占有欲。 有段时间,他曾经有过这样的外号—— 盛懿的宠物。 第一向导给自己培养的哨兵。 他其实大概知道自己对盛懿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 只不过,他有些不太明白盛懿为什么独独挑中了他。 盛懿的指尖沿着下颌落到他的耳垂上,很轻地捏了一下:“听到了吗,小郁?” “嗯。”盛枝郁颔首,随后抬起下巴避开了他的指节,回头翻看桌子上的档案,“不过在军区这么久,我都没有遇到合眼缘的向导,哥你可以暂时不用操心这个。” “未必啊。”盛懿笑,“明天不就有舞会了吗,说不定就遇到了。我都听说六十九里有人想请你跳舞不是吗?” 这不过是十分钟之前发生的事情,他就已经知道了。 盛枝郁垂眸笑笑:“开玩笑的。” “可是玩笑传出去了,那不就是给你带来困扰了吗?”盛懿思索了片刻,随后回头,“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什么?” “为了杜绝这种玩笑,明天……你把那条项链带上吧。” 项链? 哦,是那条颈环。 盛枝郁平静地透过盛懿的双眼,看着他眼底遮天蔽日的偏执情绪。 片刻的沉默后,他启唇:“好。” 盛懿从办公室离开,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盛枝郁将人送走之后,才走到自己的置物架上,指尖顺着抽屉一格格落下,到最后一层才慢慢打开。 那条明明是崭新,却被揉皱的颈环就这么搁置在里面。 他用指头勾了出来,思忖片刻后,揉在手心。 门外。 盛懿进入电梯后,就撤下了在盛枝郁面前的温和随意。 他抬手摸出通讯,播了个号码。 半晌,电话接通。 “盛先生,怎么了?”厉医生的声音一如既往带着笑意。 而盛懿只回忆简单的命令:“滚出来。” 到医务室的时候,厉医生已经毕恭毕敬地守在门口。 接收到扫过来的视线,厉臻立刻把手里的文档递了上去:“这是这段时间的数据记录,旧六十九的十一个人我都有严格观察。” 盛懿甩手挥开那叠数据,目光阴冷而森然:“除了盯着那群废物,我还让你做什么?” “……以防别的向导接近盛枝郁。” “那你做到了吗?” 厉医生吞咽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哪里疏忽惹到了这位阎王:“据我所知,盛少将除了去训练,其余时间都是独处的。” “是么,怎么我来的时候就听说,有人想邀请盛枝郁明晚跳舞?” “……”冷汗从厉医生脸上坠下,他扯唇笑笑,“啊,是吗?” “是啊,”盛懿抬脚踹翻了医务室里的椅子,“还是六十九里的废物说的。” 厉医生顿了顿,低声说:“盛少将确实没有接触过其他向导的,不过他也确实和六十九的队员们越走越近了。” 盛懿冷笑了一声:“一群将死的废物,遇到个心善点的队长,就把自己当回事了?” 厉医生看着他暴怒的侧脸,犹豫了片刻:“那……要加速进程吗?” “当然。” 盛懿视线森然地看着桌面上的队员数据。 厉医生袖子底下的手缓缓紧握成拳,半晌他还是松开了。 “……那么,您想从谁下手?” 盛懿扫过白纸上的十一张脸,片刻后,抬起眼:“不是说补了个新来的队员么?他的资料呢?” 厉医生微顿:“他……因为是从别的队伍调过来的,和六十九其他人的感染程度不同步,所以我没把他列进这里。” 盛懿眉头微皱:“拿出来。” 档案很快被送到跟前,盛懿随手掀开,在看到人物照片的时候瞳孔一颤。 “这是谁?” “这是……七分啊。”厉医生回答。 “七分?”盛懿将资料砸在厉医生的脸上,“谁告诉你七分长这个样子?” 厉医生满脸茫然,嘴唇颤了颤,低声:“他的档案从送过来的时候就长这样子……” 他没明白七分的档案出了什么差错,但从盛懿的脸色来看,应该是相当大的问题。 毕竟这位以铁腕和冷血出名的上将,从来不会因为一张脸就露出如此慌张的表情。 但这样脱轨的表情只维持了很短的一瞬,盛懿又重新冷静了下来。 “你刚刚是问我从谁下手,对么?” “是。” “无论是谁,下一个任务,我要六十九这十二名队员死得比他们前队长还惨。” 联欢晚会的热闹气氛从一号早上就开始酝酿。 因为不用训练,所以午饭之后,祁返在床上躺到了下午五点。 本来还想再躺一会儿,宿舍的门却被敲响了。 门外站着的是袁羯和薮猫,两个人手里拿着一套衣服和领带。 祁返疑惑地看着两个人:“怎么了?” “就知道你还在睡。”袁羯说完,回头朝薮猫抬了抬下巴。 薮猫犹豫了一下,随后扭扭捏捏地抱着衣服往前:“七分……昨天,昨天我邀请队长,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 他昨天回去思索整晚,结合了从前七分在队长面前的表现来看,确认自己是踩到雷点了。 祁返愣了一下,垂下眼:“不是,是我自己情绪有些不稳。” 昨天晚上是有些烦闷,因为薮猫当着众人的面约了盛枝郁。 ……这也是他第一次无法解释自己的情绪。 明明他和盛枝郁连朋友都不是,明明他接近这个人是另有目的。 “我昨天也就是不过脑子那么一说,你真的不用放在心上……”薮猫把自己怀里的衣服递了过去,“如果我没猜错,你今晚应该也会邀请他吧?这套礼服你应该合身,就当是我给你的礼物。” 看着眼前的东西,祁返愣了一下:“昨天是我情绪失控,错不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