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下去时又只像错觉。 “这种皮外伤抹点药就好了,如果喉部出现不适就要进一步做检查,跟我去医务室吧。” 盛枝郁没有在意两个人之后的对话,朝小黑豹招了招手,精神体回到怀里之后就离开了宿舍楼。 向导的精神力安抚对于哨兵来说必不可缺,尤其是越高级的哨兵,对向导的需求就越频繁。 “所以如果小郁有需要,可以随时找哥哥要安抚。” 这是盛懿在刚分化那年对盛枝郁说的话,盛枝郁已经不太记得自己当时的状态,又回应了什么。 但那阵恐惧很深刻。 所有人都说哨兵是锋利的剑,夺命的枪,盛枝郁却觉得这更像是一段人生的逆流。 他会随着年月增长,变成一个五感极为敏锐,动辄情绪失控的怪物。 为了自控,他只能选择将自己的意识托付给一个向导,或者,一步步抛弃感知,锁进只有白噪音的空间。 像是把苍天大树削断花叶与枝干,塞回那一片薄薄的种壳里。 盛枝郁厌恶这种感觉,所以他能做的只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向导,或者延长自控的时间。 盛懿是军队里等级最高的向导,但和盛枝郁的链接匹配度只有30。 最亲近最信任的人都无法掌控他,盛枝郁就更没考虑过其他向导。 他以为自己年纪轻,至少在三十岁以前都能自控,却没想到今天不过是闻到了一点残存的向导素就失控了。 他甚至没有察觉到小黑豹是什么时候跑出来的,又为什么喜欢那股味道。 所以他才会问那个七分要人。 ……先不说那个向导已经失踪了,他居然可能看上了一个已经有哨兵的向导? 这和那些夺人妻的混蛋有什么不一样? 回到自己的宿舍里,盛枝郁把自己摔到了床上,烦闷地闭上了眼睛。 偏偏他越是想安静,小黑豹越不听话。 小家伙用脑袋拱起他的掌心想要求摸摸,被盛枝郁敷衍地拍了两下之后,愤愤不平地张嘴咬住了他的指尖。 盛枝郁一开始并没在意,直到指肚的刺痛越发明显,他才啧了一声。 但精神体毕竟是他意识的一部分,对他的警告非但没放在心上,反而一下从小猫咪变成了幼年期,不长不短的一条横更在盛枝郁腹部。 “没完没了是吧?” 盛枝郁抬手想拍它一巴掌,那条铁鞭似的黑色尾巴及时缠了上来,绕住了他的手腕。 “你……” 盛枝郁正想捏小家伙的耳朵问他是不是想造反,却发现那条缠着手腕的尾巴加重了力道。 小黑豹和盛枝郁认知统一,所以他很清楚这是刚刚他和七分单挑的时候,缠住七分脖子的力气。 不过当时他只记得控制祁返,所以并不知道被这条尾巴缠绕的感觉有多难受。 而现在,小黑豹却传达了给他。 片刻后,黑色的尾巴松开,盛枝郁看着自己已经赤红的手腕,眉头微微蹙起。 “……那只人虽然沾了你喜欢的向导素,但终究是个哨兵,你在生气什么?” 小家伙圆溜溜的眼睛看了他一会儿,随后两只厚实的前爪慢慢爬到他的胸口,一点点爬了下来,眯着眼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盛枝郁拨了拨它的耳朵,轻叹。 “难怪我哥总叫你小猫咪。” 就这爱蹭着人呼噜噜的习惯,怎么不是猫了。 自从那天的单挑之后,六十九队的刺头明显的收敛了不少。 不仅是对新人七分不再像一开始那么冷漠,对新队长也有三分缄默的顺从。 盛枝郁知道他们并不是真正的服从认可自己,但他不在意。 听话就行。 偏偏有一个人总要从他的规矩里擦边而过。 “如果不算一百圈那个晚上,今天是我接手六十九队的第十天。”盛枝郁双手背在身后,长腿慢慢地从队伍的开头走到尾端,“各位有什么心得体会,说来听听。” 问话落定,无人回应。 盛枝郁不以为意地勾了下唇角,抬头:“袁羯。” 队伍最前端的男人往前一步,中气十足:“到。” “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男人阴沉的双眸直视远方,秒余的停顿后,他回答:“我的心得体会是,人不能不自量力,要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人在有话不敢说的时候,下意识的选择就会是讨好。 袁羯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余光瞄着小队长的侧脸。 他并不是希望盛枝郁听了这句话能高兴,而是希望这小少爷听完想听的阿谀奉承就结束这无聊的环节。 然而,那张漂亮得能用危险来形容的脸,却勾出了一个符合人设的嘲讽笑容。 黑耀石般的眼珠子扫了过来,轻慢地看了他一眼:“那你还真是成长了不少。” 袁羯脸色一沉,咬着牙关退回到队伍里。 不是想听顺着他意的话,这人又为什么展开这样的话题,难不成真的指望他们在这十天的相处里修身养性? 盛枝郁并不在意袁羯的神情,视线再次扫过,队伍里其他成员视线的回避变得很明显。 “报告。” 一众沉默中,打破气氛的声音就变得很明显。 盛枝郁抬眸,正是队伍最末端的七分。 可偏偏轮到这个人了,盛枝郁却不是很想听他说话。 “……说。” “我觉得我现在又可以了。”祁返露出笑容,声音爽朗,“我想和队长再单挑一次。” 这次不只是盛枝郁,连队伍的其他人都很意外。 十一道视线齐刷刷地落到祁返跟前,却衬得那张笑脸越发无害。 “小七。”身侧的薮猫哨兵压低了声音提醒,“这才十天,你除非吃了灵丹妙药,各方面突飞猛进,才有和高级哨兵有pk的机会。” 因为一百圈和第一次单挑的事情,祁返早就过了这些人对新人排斥的那一关,甚至说已经融入了这支队伍。 所以他这突如其来的挑衅,整支队伍都觉得意外。 可是还没等祁返回应,小队长已经缓慢地踱步到跟前。 军靴踩在地上,长腿慢慢靠拢,盛枝郁站在他的跟前仰着下巴。 “你再说一遍。” 祁返笑意不退。 “我想再次单挑队长。” 盛枝郁哼了一声,轻轻点头:“如你所愿。” 这四个字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也很简单。 小队长显然是对他上次的暗算有了足够的防备,所以再一次单挑祁返甚至没出上三招就被盛枝郁拿下。 祁返仰躺着地上,胸口的起伏略大,眼睛因为正午的烈日而微微眯着,薄汗在日光下发着琐碎的光。 盛枝郁神情闲散地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