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伤春悲秋的情绪无法避免,尤其是对刚刚失去一切的人来说……不过盛枝郁很清醒,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有要挽回修补的目标。 思索的时候,盛枝郁的视线在祁返身上滞留了两秒,回过神的时候那人已经含笑朝他走来。 “不是要去安屿身边么?看什么那么认真。” 盛枝郁不以为意:“发呆也有认不认真的说法?” 祁返低声笑了下:“原来只是发呆啊。” 他话里的情绪还是游移在任务和身份之外,盛枝郁不打算再在这里浪费时间,敛过眼。 “你和局里签了什么合同?”而祁返却在他转身的时候忽然开口。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屏蔽了林蔚与后才冷淡地开腔:“你都有本事把上个副本的过错全揽了,但不知道我签的合同?” 祁返的视线稍顿,从他脸上移开:“如果真有本事,你就不会降组。” 盛枝郁重新看着他,目光静冷:“是么,我以为是你故意膈应我,让我知道你对业绩毫不在乎,又要让我和你一较高下。” 这个回答太出乎意料,祁返没忍住笑:“在你眼里我这么坏?” 盛枝郁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祁返垂下眼,人来人往中,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音调和距离:“那我那么坏,你为什么还是邀请我?” 盛枝郁的视线没有避让,清清冷冷的,笑意零星而不达眼底:“这个问题,我记得我回答过了啊。” 祁返视线随着他:“什么时候?” “下床的时候。”十八岁的盛枝郁太过明艳,光是一个轻巧的笑容就让人移不开眼。 “我觉得这件事感觉挺好,而我也需要一个解压的方式。” 祁返眯了眯眼睛:“所以我是工具?” “如果你认为是的话……”说完,盛枝郁又笑了一下,“不过我要一开始知道你那么麻烦,我应该会选工具。” 祁返的脸色是彻底暗了下来。 盛枝郁看着他的表情没忍住笑,语调稍转:“怎么那么古板,祁返你是多久以前的人啊,思维不会跟不上了吧?” 聪明人的试探往往是隐藏在细枝末节里的,一个不经意,他的意图就会被云淡风轻地带过去。 道路中间有车穿行,两个人下意识地分开了一段距离。 盛枝郁以为他不会回答,正欲回头时,就听见他说:“嗯,是我古板,所以床伴要怎么做才算合格,卷王你要不教教我?” 第026章 祁返说话是神情语调都太过自然,盛枝郁竟然一时顿了顿。 男人看着他的沉默,笑意更深:“怎么不说话?这点对卷王来说,难道不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么?” 盛枝郁淡淡地别过眼,嗓音温慢:“这些事情,不是上了床就清楚的么?你这么迫切……是想我给你写篇论文指导你还是怎么?” “你要是想……”祁返轻笑,“我也是能学习钻研一下的。” 这人没完了。 瞧着话题要到此为止,祁返动身,笑着看他一眼:“安屿要走了,别掉队。” 安屿心满意足地逛了一圈,大致把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记了下来,打算回去研究一下人家的配方。 “原来你还有一家店。”楚柏仟和他已经聊开了,“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去尝尝?” “当然。”安屿说,“刚刚尝的小吃启发了我的灵感,我打算回去研究几个新的甜点,你如果来,当我第一个试吃的客人吧。” “怎么就约好在节目后见面了。”盛枝郁含笑的声音从一侧传来,“能带我一个吗?” 安屿有些意外,但很快反应过来,从口袋里拿出了两块糖。 这是刚刚路过的时候一个小妹妹塞给他的,说是用水果做的,他觉得味道很好,特意留了下来。 “刚刚不是掉了一颗么?赔给你的。” 新奇,一天两个人赔他糖。 盛枝郁垂眼拆了一颗,含在嘴里,清清凉凉的。 只是…… “谁赔给你的更甜一点?”男人的声音又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出现。 偏偏还几乎是续上了他自己的思路,盛枝郁懒洋洋地抬起眼皮。 祁返眉眼沉静如水,带着浅浅的笑意,就这么凝着他。 不言不语,却仿佛非要一个答案。 盛枝郁把手里剩下的那颗抛了过去:“那么好奇啊,实践出真知,自己尝吧。” 片刻,祁返抬手,刚刚把糖拿起来,那只细长的手便收了回去。 他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糖果,徐徐轻笑。 盛枝郁好像还有那么一点……傲娇? 逛完一圈已经接近晚饭时间,四个人按照任务要求找到打工的小酒馆。 录制节目的时候,工作人员已经将他们身上的钱可支配的钱都收走,所以他们想吃晚饭就必须得按照节目组的要求去走。 当然,节目组不会也不敢为难嘉宾,只是根据抽选的身份,简单地把他们划分为前台和后厨。 盛枝郁和楚柏仟就是前台,祁返和安屿是后厨。 又因为盛枝郁是乐队主唱,所以他又担了两个小时驻唱的任务。 驻唱可比前台重要,他进门就被老板带过去调试各种设备,一来一往竟然没有什么机会和楚柏仟碰面。 夜间开始忙碌了,已经有客人进店里,祁返在厨房陪着安屿。 安屿正在认真地准备菜品,祁返进来的时候他匆忙扫了一眼,视线又回到手里的蛋糕上。 他略微一惊:“祁老师怎么进来了?” “外面不需要我。”祁返走到他身侧,余光扫见安屿围裙的细带,轻声,“松了。” 安屿直起腰,背后堪堪勾着的细带就这么松落下来。 围裙松落,他啊了一声,有些无措时,祁返自身后握住了那两根细带。 “我帮你。” 系围裙会维持一个并不普通,却又算不上暧昧的距离,安屿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的气息已经落到身后。 他拿着裱花工具的手略微一颤,颊边发烫。 思绪莫名地乱了起来,他忽地想起,小郁好像也帮他系过围裙。 但比祁老师要更加的…… “好了。” 没等安屿想出两者的区别,祁返已经礼貌地退回距离,安屿看到他外套下由绷带缠紧的手。 安屿的视线下意识地随着他的手腕,声音紧张:“祁老师,你受伤了?” ……这是昨晚盛枝郁咬过的地方。 祁返慢条斯理地把袖子拨下去,没有刻意掩藏,也没有袒露:“嗯。” 回答简单,意味着不太想被追问,安屿抿了抿唇,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蛋糕上。 良久,安屿还是没忍住,他低头看着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