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交代了厨房做菜,站在收银台边的老板娘目光却一直望着那一桌,感慨万千,算起来,时间已过去六年了吧。
灯光下女子长发柔顺,白皙的手纤长好看,或拿筷子,或给婴儿车里的婴孩整理帽子,老板娘低头看自己的手,戴着黄金婚戒的右手也曾年轻细嫩,现在已经粗糙厚实,是一双实实在在干活的手。
常说时光无情,但总会给努力坚持的人厚待。
比如在丈夫过世之后,曾经只会按计算器收钱嗑瓜子从不干重活的她,开始天不亮就亲自去市场采买店内所需食材,夜晚得等到最后一个服务员离开,才能关门回家。
凭自己的能力一直撑着这家店,心中还是有成就感的。
这家店在这里开了十几年,从七年前开始她是这家店的老板,但还是更喜欢别人依然叫她一声老板娘。因为有老板娘必然有老板,就好像那个人不曾离开过她一样。
所以当初见到那位气质不同寻常的男客人,每年总在圣诞节之后独自来这里吃饭,她对他的落寞无声印象特别深。
她不知他的经历,却知他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两年没见,今年此刻再见面,身边有妻儿相伴,看他神色,与这些年所见的面目肃冷都不一样了。
他望着对面女子时温厚深情的眼神,细心照顾,足以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老板娘接待过形形色色的食客,有些一眼便知。
谁不喜欢看美好的事物,此刻她眼前,就有一幕。
那沉静的女子唇角沾了酱油,对面的男子拿了纸巾仔细替她擦,眸中都是笑意宠溺。
老板娘唇角难得含上柔美的笑,服务员从厨房端出新炒的菜,她瞬间恢复了原本神色,抬手一指,催促:“赶紧麻利点!”
餐桌前,坐在婴儿车里的幼安伸手,想要情天手里的椰子汁,嘴里咿咿呀呀,毕竟不是鲜榨的,情天只用勺子喂了一口让他尝尝。
小家伙砸吧着嘴,还想要,情天对他摇头:“这个不能多喝。”
幼安唤着“妈妈”,小手掌依然伸着,得不到回应忽而转头向对面的蔺君尚,嘴里唤出一声“爸爸”。
看着儿子这机灵的小模样,目前只学会几个词的他倒是会求助,但蔺君尚只给妻子杯中添了椰子汁,对小家伙说:“妈妈说了,不能多喝。”
孩子即便还不能听懂大人说的话,也能感知到语言中的情绪,蔺君尚相信,儿子能懂。
正好服务员过来上菜,幼安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这让情天松了口气。
门外,停车后随后跟来的许途跟余力,在店门边烧烤架前吃着烧烤的海鲜,夜风有点冷,越发显得入口的海鲜串儿**鲜香。
许途往海鲜餐馆透明的挡风门帘内看一眼,说这是他来这里心情最轻松的一回。
余力嘴里嚼着烤鱿鱼,明白许途的意思,无声拍拍他的肩。
两人吃得太香,转头又跟烧烤的师傅说:“师傅,再来五串!”
……
同是鹭城,这一夜的庆祝宴,有人却心不在焉。
可以俯瞰鹭城美丽夜景的酒店高层露台,户外伞下,女子一手端着红酒杯,搭靠扶手的那只手上,指间夹着一支女士香烟。
“江总,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靠近的声音,来自自己的男秘书,江梦抬头,红唇妩媚,眼神隔着香烟薄雾,有几分迷离。
“赵晨,你觉得我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