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方冉疑惑情天的反应。
情天凭着感觉,一步步往水池边方向退。
方冉就要伸手来抓她,突然门外响起敲门声。
两人之外的声响很突兀,门板敲响也不客气,方冉不得不转身。
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个穿着深色夹克的男人,月色里背了光看不清模样,但身形看着应该算年轻,方冉开门之后,那人往里扫视了一眼。
昏暗的房中,看到情天站在屋内不远,男人目光移向方冉,声音平平说了一句:“别出事。”
方冉面无表情看着那人,也没有回应。
等到男人转身走了,门重新合上,方冉回头,情天仍站在水池边。没有灯只有窗外的光,很昏暗,她手抚着咽喉处,好像刚经历了一阵痛苦难受。
“你刚才吞下去什么?”
方冉依然没放过追问。
“他给我写的情书,你应该不会想看,而我也不想被你碰了。”
情天拍顺着胸口边回答,边一副要吐却吐不出的难受模样。
方冉仔细辨认她的神色,那种难受不像是假,她竟然把一张纸给吞下肚去。
“看到的都是他对你着迷,你总一脸云淡风轻,原来,你也会做出这种蠢事。”
方冉话里与笑意都是嘲讽。
没有被怀疑就是万幸,情天并不被激怒,折腾了一天,人真的无力,渐渐蹲在了地上不动。
这样落魄没有气势的模样,正是方冉想要见到的,她笑看着情天此刻就像一只被从枝头打落的小鸟,翅膀折了飞不掉,一身狼狈。
“你也有今天。”
语气中带了几分愉悦,声音落时,那人转身走了出去。
门开有短暂的光亮,继而房中再度陷入一片昏暗。
情天依然蹲在地上,抱着膝,用听力尚好的左耳努力去辨认,直到门外真的没有了声音。
缓缓摸到水池边,伸手往水龙头下放着的铁桶里掏,触到手指的是极为冰寒的水。
手掌在里面捞了捞,借着月光看着抬起来的手心,是被泡得发软的灰色一块块,轻轻一碰全糊在一起,甚至辨认不出是纸张。
情天鼻子泛酸,她还没来得及把它拿给蔺君尚看看。
这房里家具简陋一目了然,床上连张席子都没有,根本无处可藏,彩超的单子一直在裤袋里,一整日下来被折腾得也早忘了,不曾想下床会掉了出来。
刚才趁着方冉转身开门的片刻,她顺手把嘴里的纸吐出扔进了桶里,因为四周太暗,方冉没有即刻注意。
还有个原因,她刚才犯恶心的模样在旁人看来真的像是刚吞了什么不该吞的东西,骗过了方冉,以为她真的把纸页吃了。
但情天犯恶心也是真的,那是孕吐难受的反应。
手在冰凉的水里把泡软的纸片全部捞起揉成一团,成了一个再也辨认不出内容的湿漉漉的纸疙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