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感染,除了医生跟护士,蔺君尚几乎不让外人进入,随行而来的助理在这期间仿佛被放了假,去游览巴尔的摩当地的风光,除非有突然接到什么任务,才会出现。
唯一的女助理倒是留下来,有什么需要去买去准备,蔺君尚都是跟她安排。
许途跟余力也曾打过电话来慰问,汇报盛辰公事的同时关心情天的情况,知道手术顺利也安了心。
蔺君尚不喜对人说情天还在历经术后艰难的恢复期,所以但凡有国内电话打来问,他都只报平安,说一切顺利,都好。
这日上午,刚跟许途通完电话要回病房的蔺君尚,接到沐少堂的电话。
此前,沐少堂曾有给情天手机打过,才后知后觉想起,术后的她怎么能碰手机。
询问情天术后情况怎么样,蔺君尚只说很好,沐少堂又说,家里已经知道情天在美国动手术的事,自招说是他说的。
这件事迟早回去还是要知道,情天已经顺利动完手术,说不说无妨,蔺君尚不介意。
作为代表,沐少堂又问,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国?
一句,却让蔺君尚一颗心下沉,转头望向病房那扇门,片刻才道:“等她好了,自然就回去。”
声音严肃让沐少堂不敢再多问,挂了通话。
蔺君尚握着手机回病房,站在门口看着护士在给睡着的妻子做检查写记录。
等到护士微笑从身边经过往外去了,蔺君尚一张沉俊的面容却无法放松。
关了门,走到病床旁坐回这两日一直守着她的位置,他轻轻握着她的手腕。
回家……
他也想早一些带她回家,但一切急不得。
……
三天,历经最难熬的术后三天,头疼恶心呕吐,情天觉得自己像是把以往犯病的痛苦集中又经历了一遍,只是这一次折磨历时更长,唯一的不同,是她在这些难受之中,已经没有什么眩晕的感觉。
“单纯的头晕还是眩晕?”
蔺君尚很紧张地问。
她仔细回想之后,告诉他:“头晕。”
那一刻,彷如荒土之中开出一朵最美的花,蔺君尚觉得,那朵花开在他心上,如释重负。
他弯身小心环抱着她,像是抱着易碎的瓷器:“虽然很难受,可是情天再忍忍,已经开始好转了对不对。”
她还是没办法自己起身,更没办法下床,但至少顽固困扰了她这么多年的病症,已经逐渐消失了。
情天不敢点头,看着他,注意到他憔悴的神色,唇上下颌一层浅青色胡茬,眼睛里都是血丝,哪里还像以往别人看到那个对外表一丝不苟的他。
她的手指微微一抬,就被他握住,她虚弱对他说:“你去休息。”
她的声音沙哑虚弱,蔺君尚深深凝着她:“看着你慢慢好转,就是我最好的休息。”
情天眉间轻蹙,不是只有他舍不得她,她也会不忍他这样。
这三天身上各种药物的效果加上身体受不住,她着实浑浑噩噩过来的,对身边一切都不清楚,也没有精力去注意,唯一的印象,是她每次迷糊中半醒,他都始终在,不管白天黑夜,不管任何时候。
她尽力用了些力道,去摇他的手,要他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