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李铁妈妈都察觉到了端倪，洗碗的时候提醒了李铁一群：“她好像遇见事儿了，肯定是在学校里不太痛快，重点中学的小孩可都是人精，一个个的没个好心眼。”</p>
李铁帮着擦干盘子，没动静。</p>
他妈妈又说：“你可别直接去问，这时候的孩子都要脸，别戳她痛处。”</p>
李铁在这方面其实挺粗心的，他自己没上过几天学，对学校和同窗压根就没什么好印象，但看林一罗表现得和平日不同，他心里头也就不太痛快。</p>
他这个人是实心眼，表达情感的方式很直接，想哄她开心，就在吃晚饭带着她和丞童去小卖部里买雪糕。</p>
在林一罗小学时，最爱吃的是小人冰淇淋，李铁始终认为她没变，哪怕她如今是中学生了。</p>
到了小卖部，他还是按照以前的给她买，可附近出现了几个穿着重点中学校服的孩子，林一罗条件反射似的拉着李铁要走，她不吃雪糕了。</p>
李铁这才发现那几个学生在看着他们，他猜想那是和林一罗一个班的，其中有个小子又高又壮，李铁记住了他的长相。</p>
4</p>
小孩子之间闹了别扭，再严重、再白热化，家长也是不方便出面的。</p>
李铁知道有些事就该同龄人一对一地去解决，可前提是，一对一。</p>
当林一罗穿着脏兮兮的校服来到他家时，他就明白不能继续放任不管。</p>
但他不问，让他妈帮林一罗一起把校服洗干净。</p>
李铁妈妈有些心疼小女孩，试探地问她：“在学校摔了啊？衣服咋弄的这么脏，还一股油汤子味儿呢？”</p>
林一罗笑嘻嘻地挽起了毛衣袖子，一边洗校服的领口一边回答：“我不小心在食堂里摔倒了，没拿住餐盘，都洒到了身上。”</p>
“姨帮你洗干净噢，下次路过食堂的危险对方咱们躲着走，惹不起就躲。”</p>
林一罗默默地点头，企图用嬉皮笑脸来蒙混过关，甚至还岔开了话题，一心想要遮掩着在学校里发生的丢人事。</p>
没错，她认为处理不好同学之间的关系，就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情。</p>
而这些针对还在上演。</p>
林一罗在学校里总是会丢了重要的书本。</p>
每次都要从垃圾桶里捡回来。</p>
教科书也好，书包也好，校服外套也好，她的这些必备物都光临过学校的垃圾桶，次数还很频繁。</p>
能做的也就只有默默地、一次又一次地捡回来，再用衣袖把这些东西上头的脏污擦拭干净，也就导致她的校服越来越脏。</p>
别人可能会有纸巾来使用，但那小小的一包纸巾，对于她来说都是非常奢侈的物品。</p>
而其他人也不会帮助她，谁也不想为了她而得罪赵衡，他是“头狼”一般的存在，他讨厌的人，大家都会跟着他一起讨厌。</p>
林一罗有时不懂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他们都不思考吗？没有自己的想法吗？</p>
她只是因为贫穷，就要遭到这些不公平的对待吗？</p>
当然，林一罗试图改变过现状。</p>
她曾鼓足勇气来询问过赵衡这样对自己的原因，什么“别再鼓动同学们针对我了”、“我哪里惹你生气的话，我改”、“只要你告诉我”。</p>
赵衡却越发轻蔑的回答她：“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你怎么改？去死啊？”</p>
后来，稍微长大一些的林一罗明白，恶意是没有原因的，他之所以恶，是因为他生来选择了恶，感化这种恶意的绝不可能是善意。</p>
唯有暴力。</p>
“砰”。</p>
菜刀砍在木制的老菜板上，“咯噔”、“咯噔”地响，李铁在剁猪排骨。</p>
这天的林一罗没有准时来他家里的吃晚饭，墙上挂着的时钟指针到了5，她该放学了。</p>
难得李铁亲自下厨，他把排骨汤都熬好了，一直等到了6点也没见林一罗带着丞童过来。</p>
家里人饿了，他要他们先吃，自己盛好了准备拎去林一罗家里送饭。</p>
途中路过总带林一罗会去的那个小卖部，他看到有两个重点中学的男生走了出去，其中一个是上次遇见过的又高又装的，另外一个换了个人，是个卖相很好的小子，高矮胖瘦都适中，校服胸签上的名字是“赵衡”。</p>
他买了瓶红可乐，出了小卖部时和高个子提了一嘴林一罗的名字，这才让李铁站住了脚。</p>
“她还在学校呢啊？抄点课文都抄那么慢。”</p>
高个子的回话道：“可她被语文老师罚了抄写100遍呢，那么长的课文，她得抄一整晚了。”</p>
“反正不抄完她就回不了家，她自己得抓紧。”</p>
“赵衡你是咋让她被语文老师发现的啊？她今天小考的时候真作弊了吗？”</p>
“老师都在她课桌发现小抄了，这还能有假？”</p>
高个子的嬉笑一声：“我看是你故意放她桌子里的吧，你一直看她不顺眼，全班都得陪你折腾她，她也是倒霉。”</p>
“谁让她当初在语文课上让我难堪，我这都是回敬她的，免得她不知道咱们班谁才是大小王。”</p>
话说到这，赵衡忽然感到自己面前压下了一片阴影。</p>
他一抬头，李铁站在他眼前。</p>
作为成年男子，李铁要</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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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赵衡高出一个头，但是不及高个子那个壮硕，所以赵衡才十分仗义地质问起一个成年男子：“你谁啊？干啥挡我路？”</p>
高个子也颐指气使道：“大哥别挡路啊，让开点。”</p>
李铁打量了他们两个一番，抬手掐住赵衡衣服上的名牌，皱皱眉，一用力，就扯了下来。</p>
“我胸牌！”赵衡生气道：“你有病吧？还我！”</p>
说着，就上手去抢。</p>
李铁举高了手臂，赵衡根本够不到，就给高个子那个示意。</p>
高个子心领神会，撸起袖子就要和给李铁好看似的，结果李铁打开了自己装着排骨汤的保温饭盒，往地上一洒，热腾腾的汤汁溅到高个子皮肉上，疼得他哇哇直叫。</p>
赵衡发现李铁不是好惹的，而且他饭盒里还剩半碗汤，直接泼到自己身上可不好受，他退后几步，嘴上还不饶人：</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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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赵衡高出一个头，但是不及高个子那个壮硕，所以赵衡才十分仗义地质问起一个成年男子：“你谁啊？干啥挡我路？”</p>
高个子也颐指气使道：“大哥别挡路啊，让开点。”</p>
李铁打量了他们两个一番，抬手掐住赵衡衣服上的名牌，皱皱眉，一用力，就扯了下来。</p>
“我胸牌！”赵衡生气道：“你有病吧？还我！”</p>
说着，就上手去抢。</p>
李铁举高了手臂，赵衡根本够不到，就给高个子那个示意。</p>
高个子心领神会，撸起袖子就要和给李铁好看似的，结果李铁打开了自己装着排骨汤的保温饭盒，往地上一洒，热腾腾的汤汁溅到高个子皮肉上，疼得他哇哇直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