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和入院录,忙里偷闲还有闲情逸致考校他们大纲中的重点疾病是否掌握,周元森对他们这些整天自觉贴墙根、生怕挡住了谁做正事的菜鸟正眼都不曾瞧一个。 不过这些小小的交集,周元森一定是不记得的,他真正对邵旖旎有印象,恐怕还要在两三年后。 潘斯语和田诗开溜之后,周元森拉住也要走的邵旖旎。 “去哪?” “回去当病史小工。” 周元森:“照片之前怎么不给我看。” 邵旖旎笑了,“看了怎么样啊,要反悔啊。” “不。”周元森抬手,虎口捏圆她脸颊,忍俊不禁道:“很像啊。” “哼。”邵旖旎拉下他的手,要去接他另一只手拿着的瓶盖,周元森没给。 “还要吗?” 周元森不怎么爱喝这些,张口却没否认。 住院部的环形建筑楼,大幅的落地玻璃隔空相对。 李璋从办公室出来,视线落到对面,他停住脚步,在护栏边居高临下地站了会,看着邵旖旎将他送过来的冰镇绿豆汤,从保温杯里倒了一杯出来递给别人。 周五又一个门诊日,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已近五点半,邵旖旎紧赶慢赶,挤进回兰馨苑的地铁。 院子里人还挺齐,谢璐带着肖念念在木质连廊下和别的小朋友玩,李璋、何奕然几人在新修葺过的小球场打球。 “妮妮姨——”念念一见她就笑,张手要抱。 “念念” 邵旖旎笑眯眯地将人抱坐在腿上,从包里摸出来一个芒果,“要不要?” “要!”念念整张脸都压在芒果光滑的表皮上,深深嗅一口,“好香——”又将脑袋一偏,埋在邵旖旎肩窝蹭了蹭,“妮妮姨好香啊——” 邵旖旎一边剥芒果一边也用下巴蹭了蹭她毛茸茸的头发,“念念也好香” 念念搂着她的脖子,脸蛋离她只有几公分,看着她的眼睛特别认真特别郑重地说:“妮妮姨,你知道吗?我好喜欢你。” “我也最喜欢念念了。” “有天那么多,海那么多哦。” 邵旖旎笑了,将芒果尖尖喂进她小小的嘴巴,“真的吗?” “嗯!” 谢璐在一旁看外星人似的啧啧称奇,“邵妮,你说她嘴巴甜成这样,到底是像谁啊?” “多可爱啊。” “那确实,你不知道,她每天在家那甜言蜜语灌得,给她爸快哄傻了。” “帆哥高兴吧?” “高兴啊,心花怒放,只差没给摘星星了。” “我没要星星呀。”吃成了大花脸的肖念念接话道。 “是,你只要月亮。”谢璐将女儿抱起,去树下的小水池清洗。 第6章 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注视过他 邵旖旎又剥了个芒果,慢悠悠地啃着吃。 不远处几个年龄参差的大小伙抢篮板抢得热火朝天,警校毕业的何奕然体格最健壮,一点不让人,站前锋位哐哐抢哐哐投。历来爱打后卫的李璋只在外围跑动,控球传球,遥投的准星并不比以往逊色。 邵旖旎的目光追着李璋因风鼓动的黑色t恤,脑海中好多画面重叠起来,她其实很少看他打篮球的,也不知道怎么会一下子有这么多奔跑跳动的他冒出来。 他动起来很好看的,邵旖旎从前就这么觉得,动起来的李璋有少年人的锐利和朝气,不像静坐在那儿,过分精致漂亮,像不近烟火的雕像。 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注视过他。 或许目光也有实质,李璋朝她看了一眼,直接跑了过来, 他额上有细细密密的汗珠,氤湿的碎发拢在脑后,完全露出的五官清俊无俦。 邵旖旎左右看看,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 李璋没接,弯腰靠近,理所当然地将脸凑近她手边。 邵旖旎一愣,手指已经条件反射般按了上去,替他擦起了热腾腾、湿漉漉的额际。 大家都习惯了邵旖旎当李璋的小丫鬟,也没觉得多奇怪,只有谢璐看不过眼,吐槽道:“我说大少爷,你今年都几岁了,还要人伺候呢?我看你也就仗着妮妮脾气好。” “别管,邵妮乐意。”何奕然说完,又再次老生常谈,“哎,妮啊,我就想不明白了,当初明明是我俩一块英雄救的美,你怎么就只肯对李璋言听计从呢?我为什么从来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谢璐:“好了,我耳朵要起茧子了。” 何奕然总念叨的英雄救美事件发生在小学二年级。 她家棋牌室按局收费,每天要接很多不同面值的零钱,通通装在一个敞口的简陋纸箱里,别的小朋友零花钱可能有固定数额,邵旖旎不一样,她天天早上都开盲盒,半梦半醒的邵爸迷迷蒙蒙中从纸箱里顺手抓一把钱递给她,抓到多少是多少。 一把钱少不会少到哪里去,多起来多得吓人,小邵旖旎对钱没概念,到家时基本都花得一干二净,是远近闻名的阔绰财主,借出去的都不知有多少。 附小回兰馨苑的路上,有一家炸串摊口味极佳,邵旖旎放学之后风雨无阻要光顾,付钱时总是回手往书包里随意一掏,就摸出来一堆纸币,渐渐被胆大又居心不良的外校生注意到,将她往小巷子里带。 看过不少影视剧的邵旖旎很配合,乖乖蹲在地上翻找书包,因为生怕遗漏了哪个犄角旮旯的钱没给,过程就有些漫长,路过小巷子的何奕然撞见这副场景,提着扫把就冲进来了,“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几个高年级的男生慌了一瞬,见是两个小不丁点又放下心来,拎起垒在墙边的玻璃瓶吓唬道:“站住!” 邵旖旎害怕了,朝他们喊:“你们别过来了,马上就好了!” 同样看过不少影视剧的何奕然英雄气概上来,挥舞着竹竿脚步一刻不停,边跑边喊:“邵妮,你别怕,我们来救你了!” 紧随其后的李璋倒没抄什么家伙,他扬了扬手上的摩托罗拉银色版“刀锋”,大声道:“我打110了,你们再不跑,就要被抓走了!” 眼看两边要短兵相接,男生们将酒瓶往墙上地上一砸,从另一端跑了。 获救的邵旖旎十分感动,起身一看李璋手上有血,脸都吓白了,原来他的手背被反弹过来的玻璃碎片溅到了,留下一道指甲盖那么长的小口子,正一点点地渗出血珠。 “是不是很痛啊?”邵旖旎抓着他的手腕,嘴巴一扁,差点哭出来。 “嗯。”李璋抹去血迹,大拇指按在一跳一跳、有点麻的伤口旁边。 “你放心。”邵旖旎承诺道,“我会照顾你的,我会对你好的。” “不用客气。”何奕然说,“我们是好兄弟。” “没错。”邵旖旎认可地点点头,又感慨道:“李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