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殷岁犹豫了下:“你先告诉我,你和我哥都说了什么!” 姜邵在那头笑了一声:“问这么多……是觉得和前男友旧情复燃,担心没办法面对家里人吗?” 殷岁咬牙:“我挂电话……” “我说你遇见了小混混,和他们对峙时,不小心拿反防身器,伤到自己了。” 殷岁:……前面还行,后面那什么鬼啊! 那么蠢,他哥怎么可能会信啊! “你……我哥信了?” “嗯,他信了,我还向他提议,说不如以后我每周抽出点时间,专门教你防身术。” “然后你哥果断拒绝了我,说殷家很有钱,请得起专业教练,就不劳烦我操心了。” 殷岁:……他都已经分不清,对面这人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了。 但他大哥,日常每一句都在夸他,觉得他全天下最优秀的大哥,居然会相信,他是一个用防身器都会拿反的人! 殷岁觉得自己被伤害到了。 他开始怀疑,平常家人们夸他的那些话里,所含的水分比例,难道比他预想中的水7:真3还要多? “总之,我哥是不知道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是吗?” “如果你哥不特意调查的话,那是的。” 殷岁敛眸,他知道,他哥不会特意去调查的,就算心有猜测,也只会等着他主动去说。 但讲真,这件事,殷岁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逃避的心暂时占据上风,他握紧手机,问道:“你为什么会替我隐瞒?” 姜邵笑了一声,用他惯常的,那种叫人辨不出真心多少的口吻道。 “想要真正得到你的话,揣摩你的想法,始终站在你这边,是最基础的事吧。” “何况,我也有信心,在依从你的同时,也守护好你。” “小岁,我很清楚我现在有多认真的。” “……” 殷岁一时有些无言,在长达半分钟的沉默后。 他忽地开口:“那个……你叫什么来着。” 姜邵:……??? 【嘀——】 电话被挂断了。 殷岁将手机丢开到一边,上身后仰重新躺倒在床上。 他抬起右手盖在脸上,那白皙面容上,没有被掌心覆盖住的地方,隐隐浮现出鲜妍的绯红色。 身侧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殷岁指尖动了动,许久才把手机捞过来。 是一条来自小哨子的短信。 短信内容很短,只有两个字。 “姜邵……” 殷岁呼出一口气,重新闭上了眼睛。 ——入夜,华盛科技—— “小少爷,您又来看殷总了吗?”前台小姐姐满面热情的向殷岁打招呼。 “是啊,晚上好,你们都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不过今天来了几位重要的客户,殷总那里,吃没吃过就不一定了。” “没关系,我有带好吃的过来。” 殷岁举了举手中的多层保温桶,向前台小姐姐展示了下。 “另外,我在兰田阁给大家提前定过了点心,十分钟后应该就能送过来。” “到时候要劳烦你们,叫人一起去门口接一下。” “好!谢谢小少爷!兰田阁的糕点啊,我们大家又有口福了!” “你们吃得开心就好。”殷岁笑得有些无奈:“还有,别总叫我小少爷了。” “好的,小少爷!” “是,小少爷!” 殷岁更无奈了,被她们逗到失笑,最后也只能叹口气,往电梯处走去了。 身后,两个接话鬼才小姐姐,相视一笑,击掌庆贺。 今日份逗弄小少爷,达成√! ——总裁办公室—— 殷岁坐在沙发上,看殷盛似乎正处理事务到关键处,就也没上前打扰,接过秘书递来的水果茶,先安静窝着了。 殷盛没有让他等太久,很快放下钢笔,一边整理处理完的文件,一边问殷岁。 “中午喊你过来一起吃饭的时候,你不是说今天有约了吗?” “没有和朋友再多玩一会儿吗?” “盛哥,现在都晚上了,而且他中午的时候临时有事,我们最后也没能一起吃饭。” “嗯。”殷盛点点头,并没有继续问下去。 殷岁皱眉,总觉得他哥这反应不太对劲,好像很避讳追问他的事情一样。 殷岁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便只当是自己的错觉了。 他上身前倾,目露期待:“所以,哥哥你忙完了吗?” “嗯,暂时忙完了,剩下的可以明天处理。” “辛苦你跑这一趟了,还为我带了饭。”殷盛眉眼柔和:“不过现在,我们可以回家吃。” “别,就在这里吃吧。”殷岁起身,打开保温桶,开始往小桌子上摆饭:“还热乎着呢。” “我看着哥你吃。” “也好。”殷盛起身走过来,和他一起摆好餐具:“要不要也喝碗汤?” “就当陪我一起。” “好啊。”殷岁笑着答应了。 等两人氛围极好的,吃完这顿迟来的晚饭,殷盛起身,刚要收拾桌上的残局,就被殷岁探身握住了手。 殷盛一怔,垂眸看向他:“岁岁,怎么了?” “哥,你坐下,我们聊聊天吧。” 【哥哥坐下来吧,我想和你说说话】 几乎是应激一般,殷盛被殷岁握住的那只手,狠狠颤了下。 “盛哥?”殷岁有些错愕地放开手,神情有些无措:“怎么了吗?” 殷盛无声深吸一口气,反手握住殷岁的手。 他将心头忽然间升腾而起的恐慌感压下,像不久前那一次一样,坐在了殷岁的身侧。 “没什么。” “你的手有些凉,岁岁,要多注意身体。” “啊?”殷岁微愣,又赶紧点头:“好的,我最近很注意身体的,盛哥别担心。” 话是这么说,不过……他的手居然有这么冰吗? 盛哥人都被他冰到发抖了! 殷岁有些不好意思,想要从殷盛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对方握得更紧。 “不是有话想和我说吗?”殷盛侧眸看向他:“就这样说吧,岁岁。” 属于盛哥的温度,从被对方握住的那只手传来,殷岁心中忽然就安定了许多。 “哥哥,你知道的,我曾经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殷盛握着殷岁的手一紧,声音有些晦涩:“哥哥知道。” “要我自己讲的话,其实我会觉得有些奇怪……” 殷岁垂眸,在心中给自己鼓了鼓劲。 等他再抬眸看向殷盛时,眼神明亮而纯澈,又盛着最深重的信赖。 “但我一直都记得盛哥你对我说过的话,如果我什么事都瞒着你的话,即便是怕你伤心,你也会觉得难过的吧。” “说不定,会比知道我身上发生过什么,还要难过。” “所以,盛哥,我会从现在开始对你慢慢坦诚,坦诚我之前的事。” “但同样的,盛哥,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你因为我的过去,那些已经无法改变的事情,去悔恨怨怪自己……” “你可以做到吗?” 殷盛迎着他纯澈的目光,眼眸暗沉:“岁岁,我只能说,我尽量。” “我是你的家人,是你的哥哥,听到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受苦受罪,不可能没有一丝触动。” “但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是会困囿于过去的人。” “所以,岁岁。”殷盛看向殷岁换过了新纱布的手:“你现在,愿意告诉我,你的手究竟是怎么受伤的吗?” 以及,姜邵能为你做的,可以全部托付给我,再断掉和姜邵的一切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