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起来,扭动一下筋骨,全身连骨头缝里都透着酸疼。 该死的吊死鬼,怎么不去死。 草! 看着满地狼藉,一时不知道如何收拾,索性不管了。 我站起身,肚子饿得咕咕叫。 踮着脚尖出了门,下楼往面馆走去,路过包子铺,实在饿得不行,买了五个大肉包子。 一口气把五个包子吃完,肚子还是空得厉害。 应该是寄生在我身体里的老婆也饿了,真怀疑我存的那点钱够不够养活我俩的。 得找个赚大钱的办法。 我坐到面馆里,一次性叫三种大碗面。 等待期间,我把神秘女尸的事想了一遍。 很多事想不明白,决定饭后去找李叔。 有钱就打车,没钱,只能坐公交车,现在已过了上班高峰期,车上比较空。 我在前面靠窗的单人座位上坐下。 车子走走停停,摇摇晃晃,晃得有了睡意。 忽然,我莫名的一阵心悸,直觉有人直视我。 我寻着感觉看过去,正有一位老者上车。 看不出年纪,鹤发童颜,容面和蔼可亲,穿着灰色对襟褂子,帆布鞋。 老者也看向我,目光纯净,没有染上一丝世俗。但是,他身上隐隐透着一股不可言名的气势。 我隐约感到此人不简单。 老者走到我前面的单人座位坐下,身姿挺拔。 车子再次起步。 我看着前面人的后脑勺,直觉他会跟我搭话。 果然,没一会儿,老者侧过身注视着我:“小友最近应该遇到麻烦了?” 我本来就憋着一肚子为什么,又觉得他绝非凡人,有心想说,又留了个心眼,不答反问:“您能看出我的麻烦是什么?” 我笃定他既然开口问我了,不可能半途而废。 老者轻轻扯动嘴角,似笑非笑,“小友不必防着我,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只是看出小友印堂晦暗,恐遇不寻常事。” “您会看相?” “会点皮毛而已。” 民间能人异士很多,之前是那位老太太,没想到现在又遇到一位。 我立刻想抱紧他的大腿,“请您帮我测一卦吧。” “报一下你的生辰八字。” 我轻声说了我的八字。 老者微微闭着眼,抬起右手,拇指在其它四指的指腹间快速游走,嘴唇微动,似在默念口诀。 时间过得很慢,我也没催他。 过了一站路,他才睁开眼,担忧地看了我一眼。 我吃了一惊,不会吧,我才二十来岁,正是大好年华的时候,不会是要嗝屁吧。 “小友,你命犯白虎,刑克双亲,财星外露,比劫过重,孤独坎坷。” 别的我没听懂,只听懂刑克双亲,孤独坎坷。 他说对了,我是从小无父无母,在亲戚间苟活着。 我不由的心生悲哀,原来我是命该如此。 “您有方法破解吗?” 谁他么的想一辈子只有辛苦,没有美酒美人作伴。 他似乎有些为难,沉吟不语。 见他不说话,我急了,只恨我没有钱,要不然我就拿钱砸了。 “是没办法吗?” “办法当然有,我俩有缘,帮你也是我在修行。” 他从手腕上退下一串手串,递给我:“这手串属至阳之物,你每日带在身上,能化解命中厄运。” 我的目光落在手串,手串看上去像是木质的,能闻到淡淡的奇怪味道,忽然想到陈延瑞的手串。 之前通爷说陈延瑞的手串上有五行杀人术。 我心下微微一慌,认真的观察对方的神色,试探问:“这手串应该很值钱吧?我有位朋友在清凤观请了一串,很贵的。” 老者神态安详,看不出一点破绽:“世间万物讲究一下缘法,和有缘人相遇,物件再无贵贱。” “您说的有道理。不过,缘分有很多种,有眼缘,身缘,心缘;有善缘,也有孽缘。不知,我和您是哪种缘份。” 眼前这人很可能就是卖手串给陈延瑞的人,陈延瑞是我最好的兄弟,他被不明不白的害死了。 但凡有可能,我都会替他报仇。 我抬手伸向手串,老者忽然把手串套在我的手腕上,食指和中指顺势搭住我的脉搏。 我大吃一惊,顿感一股力道像蛇一样顺着筋脉游走。 他在试探我,他是谁? 从见面主动搭讪,给我测八字,再给我手串,这一切都像是他算计好的。 如果我是普通人,或许感觉不到这股力道。 但是,我在通爷那里学过,一个月时间不长,也锻炼了我的筯骨,何况我还练了太上导引功。 我体内的气脉早和普通人不一样的。 我立刻用上太上导引功,把体内的气脉隐约下丹田。 老者一番试探,没得到他想要的,脸上瞬间闪过失望。 我抽回手,细细打量着手串,只见手串上有生涩的字符,果然和陈延瑞那一串上的很像。 他真的也想害我! 我猜到眼前这位老者是谁了。 “我和小友结的当然是善缘。” 善缘?我若是信了,也许会变成鬼的:“您是道中高人,应该看出我遇到的事过于诡异。不知您可否给我几张符命符?” 道家的符并不是那么好画的,有些人修行一辈子,画出来的符都是次品货。 像通爷那样级别的修道者放眼全国没几人。 老者没有犹豫点点头,从大褂的口袋中淘出三张黄底朱砂符:“可保小友平安。” 我可以确定,玄安! 他是玄安! 草! 这个老者很可能是玄安,是有大能耐的高人,也是给陈延瑞手串的人。 因为王俊提过,玄安会以符镇鬼,陈延瑞是在清凤观请的手串,我敢肯定手串是从玄安那里请的。 我死死盯着玄安,想责问他为什么如此卑鄙,以五行术杀人换命! 如果可以,我想杀了他。 可惜自己太弱小。 玄安脸色变了变,他看出我对他的恨意,慈眉善目上染上阴冷。 “小友,万事讲缘法,它们找到你必有因果。” 因果? 屁因果,一只死了百年的吊死鬼和我能有什么因果。 莫非上辈子我强了她? “我不想和他们有什么因旨,您说如何彻底解决?” “冤有头债有主,还债的人来了,冤屈自然散了。” 这时,公交车到站了。 玄安一声不响,起身往门走去,临到门口,“小友,我们还会再见的。” 我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的后背,我也想和他再见,等我变强了能弄死他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