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被束缚住的女人打了个激灵,她当即扭过头去看,赤着上身的男人此时正将头埋在被子里,只剩下两条胳膊死死抱住她不愿意松开。 他的肩头上布满红痕与咬痕,看上去靡靡而又放纵,让姜浅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要上班了。” “我送你。”时奕州的声音闷闷的,却没有动作。 腰上传来的力道让两人陷入了一阵僵持,姜浅几乎是瞬间就默许了他的撒娇行为。 她抬起了手,像是顺毛似摸了摸时奕州的脑袋,还帮他将有些翘起的呆毛压了下去。 “不要赖床。” 姜浅手上的动作温柔而又小心,语气里带着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轻柔。 埋在被子里的时奕州呜啦啦说了些什么,等到得到了足够安抚后才扭过了脖子,露出了一只清亮而又好看的眼眸。 他抬眼看着姜浅身上穿着的他的睡衣上衣,突然想起昨晚的小熊睡衣已经在客厅地上滚了两个圈的事情。 她算是浑身都沾满自己的味道了吧。 很满意。 时奕州将脑门在姜浅的大腿外侧蹭了蹭,满足的一笑,接着从床上跐溜一下蹿了下来。 原本俯视的人突然变得需要仰视,姜浅正疑惑着他要干什么的时候,就冷不丁地被从正面抱了起来。 预料之外的悬空让她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搂住了时奕州的肩膀,双腿也赶紧缠在了他身上。 那仿佛树袋熊似的动作让时奕州笑出了声,当然也让姜浅气急败坏地鼓起了脸。 “你干什么!吓死我了!”她嚷嚷着,又怕自己一个不稳掉了下来,上半身还只能使劲儿向前贴。 时奕州不假思索:“对不起,不好意思。” “……”姜浅瞪大了眼睛,“你的道歉也太没有诚意了吧!” 听到她抱怨的男人哦了一声,然后坏心思的使劲儿将她向上颠了一下。 “啊!” 因为二度失重而吓了一跳的姜浅嗷地开始了挣扎,她使劲儿向后仰去,想顺势倒在身后的床上时,居然还被时奕州腾出的手拍了一下屁股。 啪的一声,姜浅磕巴的开始说不出话了。 “你、你干什么!这可是大清早。” “我知道。”时奕州用头顶顶了顶她的下巴,“带你去洗漱。” 男人说完后迈开了步子,他光着脚走在地上,还将虚掩的卫生间内给踢开了。 灯光亮起,原本整洁的空间在一夜之后变得难以形容的杂乱,像是被人洗劫过一样,洗漱台上的东西散落了一地,连摆放淋浴间在台子上的沐浴用品也东倒西歪。 姜浅的视线只扫了一眼就收了回来,尴尬地望向不知名的一点。 她耳边传来时奕州闷闷的哼笑声,又在男人灼灼的目光中被放在了洗漱台干净的另一边。 身前的温度抽离,冰凉的触感让姜浅微微有些不适应的向后仰了仰,等她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动作实在算不上是雅观。 也幸好时奕州的睡衣足够长,将该遮的地方都遮了个严严实实,姜浅赶紧合住了双腿,在时奕州的注视下踢上了他的肩膀。 男人一个踉跄,猛地抓住了她的脚踝,正准备凑到嘴边亲一下的时候,却察觉到了姜浅猛地向后缩的动作。 他瞬间停手,抬头,显得有些不解。 “为什么躲。” 姜浅眼尾弯弯,双手撑在了身后,“你确定要亲?我先声明啊,我是不介意的,但是昨天洗完澡后的…嗯,总之你自己用湿巾擦的应该没问题吧。” “我想应该是可以的,嗯,我不嫌弃。” 她话里话外都是一副随你便的意思,可听到这话的时奕州果然迟疑了一下。男人似乎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了很多东西,然后很快进入了坦然模式。 “你都不嫌弃,我也不嫌弃。” 时奕州同样甩了个暗语,然后说着毫不犹豫了亲上了姜浅的脚踝,还发出了啵的响声。 “……”啊啊啊啊。 遇到变态了。 姜浅红着脸瞪了他好几眼,现在是连踢他也不敢了。 看着面前这个从未像如今这样贴近的人,时奕州总觉得这一幕有些太不真实。 她的表情灵动而又触手可及,不再像是清亮夜晚投在水中的月亮倒影,一丁点的晃动都会让它颤抖好久。 他将姜浅的腿轻轻放了下去,嘴边的笑容却勾了起来。 虽然在外人眼中想来有点夸张的嫌疑,可他就是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大概就是初恋照进现实,第一眼就不一样的那个人居然和自己印在了同一张结婚证上。 虽然中间经过了…可能是一些他没有办法理解的事情,可在时奕州看来,结果总是好的。 是好的吧。 他不禁望向镜子里的自己,浑身上下充斥着令人心跳加速的淡淡的痕迹,而姜浅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连半点红痕都没有,仿佛是白玉一般干净。 ——是太好了才对。 不过还是有点微妙,就像自己在微博上说的吃软饭、包养之类的事情完美地照进了现实,他现在的样子活像是个费尽心机博取宠爱,然后终于上位成功的什么妃子之类的。 不过无论怎么样都好。 时奕州低头,将眼睛里温柔而又满足的光芒藏下,他飞快地将挤好了牙膏的新牙刷递给了姜浅。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女人不客气地接了过来,因为略显豪迈的侧身动作,露出了她腿内侧的密密麻麻地被亲吻过的痕迹。 时奕州的指尖不自觉上前去拂过红痕,让姜浅使劲儿地给拍开了。 他顶着她疑惑的目光抬头,“怎么这么红?” “你也好意思问?”姜浅瞪大眼睛,刷牙的时候有些口齿不清。 也不知道是谁像小狗一样逮着就亲!还很贴心地说什么哎呀老婆你还要工作,只要是看不见的地方就没关系了吧之类的… 变态!大变态! 也许是姜浅的眼神实质性地传达出了她的控诉,时奕州想也不想,直截了当地大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将头使劲儿顶在了她的脖颈,一动不动的样子仿佛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我错了。” “早饭已经做好了。” “?!”姜浅的注意力瞬间被转到了一边儿去。 “你什么时候做的?”她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先起床的难道不是自己吗! 时奕州乖巧,“就早上。” 也就是比她早行了这么半个小时,然后简单地做了两道菜和粥,顺便又打了徐子一之前发给她说姜浅用来美容养颜的水果汁,再把昨天她乱丢的衣服扔在了洗衣机里而已。 “除此之外也就没有别的了。” “……”姜浅的下巴都快惊掉了。 还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这已经够令人震惊的了好不好。 田螺姑娘四个大字瞬间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你都不用睡觉的吗!” 时奕州想了想,“不是很困。” “…不能这么任性。”姜浅立刻将时奕州推了起来,好好漱了漱口,开始了严肃的小葵花老婆课堂。 她暂时还没有做好升官发财死老公,继承亿万财产然后无所事事过完下半生的准备。 “足够的睡眠对人体是很重要的,如果睡不够的话一整天都不会有精神,而且还会容易生病,怎么说呢,睡不够还会容易猝死,容易长痘痘,容易…” 姜浅洋洋洒洒说了一条一条又一条,还举了好几个例子,直到时奕州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以后才停了下来。 …看我干什么?她咳嗽了一下,“你知道了吗。” “嗯,我以后尽量少熬夜。” “那就好。”还算听话嘛。 她颇为满意地点点头,正要从台子蹿上下来的时候,却突然被上前一步的男人箍在了原地。 姜浅瞬间动弹不得。 时奕州看了一眼表,“还洗澡吗?” “…谁家正常人一天洗三四次澡啊。”姜浅抗议,觉得自己的皮都快要搓掉了。 “可以再洗一次。” 她一愣。 时奕州一笑,“又不是掏不起水钱。” 他说完后将姜浅拦腰抱起,在她的惊呼声中横跨过稍显杂乱的地面,迈进了浴室的大门。 “时奕州!” “昨天偷看的时候可能没看清楚,你可以再看一遍了。” “…我没偷看!” “嗯…对不起,你没偷看。” “——时奕州!” “……” …… 等到匆忙的早晨过去,吃了一顿专属爱心早餐以后,已经将近九点了。 姜浅急匆匆换上了昨天送来的新衣服,然后在特约司机时奕州的帮助下,一同驱车前往《未戎》在b市的拍摄现场。 万分感谢李特助——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在夏天选择购买长裤,但也是托他的福,那些不该被人看见的痕迹被完美藏在了衣料下边。 可姜浅还是絮絮叨叨了好一阵。 但实际上也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