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延誉想起那场梦境,想起那个名叫景荇的容颜,将擎天杵放在桌上,拿出匕首果断的在手掌划下一道,血滴落擎天杵上,绽开出朵朵血莲,擎天杵只是发出淡淡光亮,其余的便是毫无反应。
景延誉让白清泉退下,自己捧着擎天杵细细打量,入手感到一阵温热,但无论怎么摆弄,变化,其余的仍是毫无变化,连一丝灵魂刻印的影子都没有瞧见。
第二日,叶知秋去寻景延誉的时候,发现人站于屋顶之上,叶知秋爬上去,走到景延誉身边问道:“延誉,你来这里干什么?”
“无事,只是一时之间感慨万千,屋顶上凉,你先下去。”
景延誉的态度很是强硬,叶知秋心里有丝怪异,但还是听话的先行下去,在叶知秋走后,景延誉眼睛微眯,盯着叶知秋离去的方向,嘴中喃念道:“这难道就是命运?你倒是比吾要幸运得多。”
景尘现在虽然是以男子身份活着,但该让叶知秋操心的不少一分,特别是叶知秋回来后,更是担心,小时候叶知秋是操心景尘的日常起居,如今倒是操心景尘的变化。景尘如今又天真不少,总想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
今日便是想着放孔明灯,叶知秋想着这段时间事情发生的很多,放孔明灯祈祈福也是好的,于是便答应着,便让下人去把景延誉请过来,景延誉最近心思很重,用这个缓解缓解也是好的。
景延誉来时,叶知秋和景尘已经在用竹棍做骨架,景尘看到景延誉,开心的把手里的东西朝景延誉摆了摆,说道:“爹爹,你瞧我和阿爹做得好不好看。”
景延誉有些出神,脑海里一些似曾相识的画面闪过,揉揉景尘的柔软的头发道:“尘儿做得很漂亮。”
叶知秋笑着将景延誉也拉下身,递上几根竹棍给景延誉,景延誉起先有些愣住,很快便接过手,熟练的将骨架绑好。
叶知秋低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才转身给纸上涂浆糊,把扎好的骨架糊上纸,景延誉则专心接过骨架的事情。
一时之间气氛很是和谐,景尘就在旁打打下手,突然之间蹦出一句话:“爹爹,你是在哪学会这扎骨架的技术,从前都没有见你侍弄过,动作可真熟稔。”
景延誉眼眸闪过一丝暗光,刚张口说话,便被叶知秋接过话去,“你爹爹自然是儿时学会的,尘儿现在学会,以后再教给自个孩儿。”
“阿爹……”
“尘儿,你年岁也大了,是时候该考虑这事了。”
“可我这样的身……”景尘不免有些沮丧,说起话也不是很有劲力。
叶知秋出声打断道:“尘儿,你想要如何,我和你爹爹从未勉强过你,只是希望你过上你想要的生活,可是尘儿一生太过漫长,我不希望你独身一人,会有一个人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永远爱护你,别把自己给封闭了。”
话已至此,叶知秋便也不必多说,继续糊纸,不一会儿便做出很多个孔明灯,准备等到晚上,把其他人一起叫来放。
景尘在回院子的路上,情绪低落极了,看着杨风,终于是忍不住问上一句,“风风,真的会有人不嫌弃我,陪我一生吗?”
杨风陪伴景尘这么多年,很多事情也知道的一清二楚,见景尘突然问这个问题,起先愣住神,尔后,眉目极其柔和,眸里闪着景尘看不懂的神色,温和的说道:“尘儿,你值得这世间最好,定是会有人愿意一辈子陪着你爱着你。”
景尘虽不懂心中是什么情绪,却暖暖的,搂着杨风的脖子撒娇道:“风风,我要你背我回房,你好久没有背过我了。”
杨风蹲下身,景尘欢快的跳到杨风的背上,仿佛刚才的烦忧不曾出现一般。
夜幕降临,秦坚、顾辞珺、秦欢、白清泉、墨寒、萧钦煜、傅引皆聚集在景府,叶知秋让下人们把纸墨笔砚和孔明灯递过去。
叶知秋拿起笔,微微沾墨,从孔明灯侧处,偷偷望上景延誉,嘴角噙笑浅浅,挥笔提上: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等到下人们说放灯,这才将手中的孔明灯缓缓松开,看着橘红色的光亮在空中越升越高,最后消失不见。
“感觉已经很久不曾如此宁静悠闲,知秋你这注意甚好,以后要多多组织这种活动才好。”傅引笑着道。
叶知秋柔和的回道:“会的,时间很长,总有这些个机会的。”
在这个祥和的夜里,谁也不愿意提起南疆,提起兮,其他隐藏的危险。
待人都走后,叶知秋一把抓住景延誉的手,声音有些冷意,“你不是他。你究竟是谁?”
“既然发现何故不拆穿?”景延誉并不害怕,反而很是放松。
“因为这个身体是他的,你是谁?怎么会使这些术。”
“我是景荇。”
景荇!叶知秋猛地松开景荇的手,孤疑的看着景荇很久,确认完毕后才把景荇拉去房间,紧张的问道:“延誉去了哪里?你把他怎么样了?“
景荇指着胸口说道:“他在这里,他的灵魂被强制沉睡,我需要借用他的身体,放心我不会伤害他。”
“你为什么要强制借用他的身体,景荇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叶知秋有些愤怒和难过,眼前这个人明明是景延誉,然而却变成另外一人,看着他的眼神不再有丝毫爱意,这一刻,叶知秋才清楚知道,景延誉这些年有多么的痛苦。
“是他把我唤醒的,我也应该要醒来,这一切本就因为我而起始,也该由我终结,将你们二人卷入其中,实非我愿,非常抱歉。”
叶知秋肩膀一下便松垮下来,整个人有些颓废,良久才恹恹问道:“你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