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活生生的卫兮梓出现在叶知秋面前,图令叶知秋几分怀念,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卫兮梓时,还是卫兮梓用乾坤石帮了他。
“叶公子。”卫兮梓向叶知秋欠身行礼道。
叶知秋微微向卫兮梓点头示意道:“许公子已在外等候,望卫姑娘能了结心愿。”
卫兮梓走出门,看着许亦穆熟悉的背影,看着自己活生生的手,很快便收回目光,凑上前挽住许亦穆的手道:“夫君,走吧。”
许亦穆将手抽出来,看向卫兮梓的眼光很是冷淡。
卫兮梓瞧见许亦穆这态度也不生气,只是淡淡说道:“别忘记,这一日是你应允我的,希望你别忘记,我的要求并不高,不要让我不高兴。”
“你……”许亦穆有些怒意,甚至伸手指着卫兮梓。
卫兮梓目不斜视,握住许亦穆指起的手,“许亦穆,这是你求我求来的。”
许亦穆再也说不出其他话,只能任由着卫兮梓挽着自己、
卫兮梓领着许亦穆逛遍左塞上下,到现在很多人逢卫兮梓便叫夫人,哄得卫兮梓开心极了,但许亦穆的心情可却是糟糕透了,可心中即便再不满,也只能笑着在一旁点头。
索性没有出什么大事,卫兮梓这一日的许夫人也算当过个滋味,最后卫兮梓领着许亦穆去了许家旧宅,那是以前存放乾坤石的地方,也是卫兮梓第一次见到许亦穆的地方。
许亦穆似乎也很怀念,表情柔和很多,脸上的笑容也真心起来,卫兮梓抚摸着案台上那个青铜盒,轻声说道:“许亦穆,我想了你一辈子,也念了你一辈子,可惜你所想所念都只不过是一个卫梓溪,你骗我伤我害我,你始终亏欠我,我再次醒来时,真的不想再与你有任何交集,你的一切是你咎由自取,可我看到你的一刻我才发现,原来我是在恨你,我想抛开这前尘俗事,以后你便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许亦穆第一次认真的看着卫兮梓,这个他利用到底,却毫无悔疚的女子,今日他却不得不承认,这一生他亏欠卫兮梓,即便他是个石灵,即便他所侵占的肉体是卫梓溪的,但她只要一日活着,她就曾作为个人,他许亦穆就曾对不起她。
“卫兮梓,血蛊之缚一解,我这一生都不会在打扰你,你的世界就当我和小溪从未来过,是我对不起你。”
卫兮梓曾经盼望这句话盼望很久,得来的不过是许亦穆的憎恨,不爱不如不见,也罢也罢,“回去吧,这一日我呆够了,尘世的生活我也活够了。”
卫兮梓回来时,叶知秋在客栈大门处等着,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将卫兮梓迎进去,递上一杯好茶。
茶香袅袅,卫兮梓的眼眶却不自觉的有东西溢出,实在没忍住,抱住叶知秋,闷声哭泣起来,令在一旁看着的景延誉青筋直跳,而又无可奈何,只能狠狠瞪着许亦穆,心里责怪着,这是办得什么事啊。
平复一段时间后,卫兮梓也自知这举动很是失礼,不由闹得脸一红,硬巴巴叫着许亦穆跟着上楼。
白清泉和木渠也跟着上去,卫兮梓毕竟只有一丝灵力,难免撑不住,得有白清泉与木渠合力相帮。
“许亦穆,你忍着疼吧,我要让血蛊从你身体里出来。”卫兮梓语毕,一刀划下,许亦穆手腕上出现一道深入骨头的血痕。
卫兮梓也用刀将自己指尖划上一刀,将流血的指尖与许亦穆的血痕紧紧相贴,身上蓝光隐隐闪现。
突然大喊道:“木渠,白清泉赶紧压住他。”
许亦穆浑身疼痛的厉害,犹如骨头被一节节打碎一般,不自觉的挣扎起来,硬是木渠和白清泉强力镇压下,才能保持大概不动状,许亦穆的心跳跳的很是厉害,明显可以看见鼓包上下浮动。
此时卫兮梓喷吐一口鲜血,许亦穆身上的鼓包逐渐向血痕处移动,卫兮梓脸色苍白的可怕,冷汗直冒,待指尖贴近鼓包的那一刹那,手指奇异的成夹击状,将那鼓包一举扯出,竟然扯了半刻有余。
那鼓包全数扯出后,可以瞧出,身长约两米有余,全身呈鲜红色,还在不停的扭动。
白清泉嘲讽的看着木渠一眼道:“木渠老头好手法啊,这血蛊怕是即将与许公子合二为一,再过不久便成蛊人了吧。”
“想要斩断一切缘尽,便只能下此血蛊,是穆君自己要求的。”
许亦穆像全身脱水一般,瘫软在床榻上,白清泉见状松开压住许亦穆的手,转去扶住卫兮梓,“卫姑娘,还能坚持住吗?”
卫兮梓点点头,靠近许亦穆,手指成爪状,许亦穆身上泛起点点蓝光,急速的向卫兮梓靠拢,大约半柱香时间,许亦穆身上的蓝光才尽数消散,卫兮梓的脸色开始变得红润起来,但许亦穆却有气若游丝之感。
木渠令木簪中蛊虫暂时稳定住许亦穆的脉搏,冷眼看着卫兮梓道:“你当真就丢下他不管?”
“血蛊之缚已解,我已经做到答应他的了,生死有命,怪不得他人。”
“卫姑娘你有上千万的时间,可他不过是沧海一粟,你想成就你的心魔吗!”
卫兮梓终是停下脚步,有些愤恨的看着木渠,走上前从木渠手中接过许亦穆的身体,用石灵在所附之躯上划下一刀,卫兮梓的身体忽男忽女的变化着,随着血液滴入许亦穆口中,卫兮梓彻底离开卫梓溪的身体。
卫梓溪看着昏迷不醒的许亦穆,摇晃着木渠,“木先生,木木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放心,穆君已然脱落危险,你好好在这照顾他吧。”
叶知秋见木渠和白清泉下来,乾坤石一热,便知事情已了,终于放下心来。
景延誉也终于将人拐上去休息了,“知秋,下回你在这般为他人的事劳心费力,小心惩罚你。”
“当初太阴山一别,道尽沧桑别离,如今卫姑娘解脱也是好的。”
景延誉刮下叶知秋的鼻头,“你啊,也罢,你就是这么个性子。”
许亦穆拔出血蛊后,虽然捡回一条命,但身子骨却大不如从前,不过如今有卫梓溪照顾着,想必也是甘之如饴。
姝镝的回信很快,说离君要当面一见商谈,并且只要求景延誉一人前去。
许亦穆是担心有诈,但景延誉去意已决,也不好再多加阻扰,毕竟金国这事,主要看得还是离君如何抉择。
离君相约的地方是如意楼,景延誉到时,离君已到片刻。
“没有想到,该在前线杀敌的景将军,竟然敢入我金国之地。”
“我也没有想到,该是冷心冷情的离君,居然真的会为一人痴迷。”景延誉向来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如今离君一言讽刺,便也要讽刺回去。
离君并无生气,反而发出短促的笑声,“没错,我却要找到一人,他无论生死,都该是我的,只有我,景将军可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