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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1 / 1)




深绿色的荷叶下,几尾红色小鱼依靠在一起躲避暴风雨,然而白色的庞然大物挥动翅膀,掀翻了它们的庇护所,小鱼一哄而散。
靠近水榭,它停了下来,粉红色的眼睛盯着水榭中人的影子。
盛今朝背后发冷,做人的意志力战胜了当狗的欲望,他用衣服把姜去寒包住,既是保护也是枷锁,然后远远退到水榭另一边。
狗是狗,盛大人是盛大人。
“姜去寒。”
“到。”姜去寒在衣服里蛄蛹一下,两条白皙光滑的手臂钻出来,他很喜欢这种自由的感觉。
盛今朝没想到他还答到,刚想说的话噎住了,不过他很快又想到另一件事。
现任的京兆尹是盛今朝过去的副手,他们时常在一起交流,京中大小案子无数,除了先下最棘手的科举舞弊案外,京兆尹还有一个案子要想盛今朝请教。
“你是说兴平郡主来报官?”
“是,这事很少人知道。”京兆尹道,“数月前,她家小儿l子被追杀,失踪过一段时间。”
“你查不出来?”
“犯人、状纸、证据都有。兴平郡主自己查得明明白白。”京兆尹道,“只是犯人跟齐家家有点渊源,属下摸不准是谁的意思。”
太后姓齐,兵部尚书也姓齐,保不准是权力尖尖上的那一撮人授意的。那时姜蘅作为先太子一党入狱,他们斩草除根也很可能。
京兆尹越想越深,生怕自己窥到了不应该知道的,连忙找最近春风得意的上司商量。
这傻小子,见他额头冒汗,盛今朝拍拍他的肩膀:“这个案子你公允地去办,莫说姓齐,就算那个人姓谢也无碍。”
“多谢大人指点!”
京兆尹非常相信盛今朝,他升迁得那么快,一定知道更多的内幕。
从回忆里抽身,盛今朝将这件事说与姜去寒听:“太后没有插手,流程走得很快,伤害你的那些人马上就会得到惩罚,只不过不可避免你要出面作证几次。”
言下之意,盛大人可以公允地帮他。
姜去寒接不上话,脆生生鼓掌,他听不懂却很会读空气。
扒在他身上的系统听到了,复读机一样传话给皇帝。
皇帝开口评价:“好麻烦。”
【姜姜,原来你没有处理吗?】系统原以为这件事在姜去寒掌控谢决身体时就结束了。
“我没有时间,小傻子没办法走诉讼程序。”皇帝道,“交给受害者家属也很合理。”
话是这么说,系统看姜去寒转头问起裴琚光朝廷的事,它的宿主怎么像是意识不到自己是皇帝,反而像是把皇帝当成工作来当,到点下班,生活工作两不相干。
不行,要完成任务得把龙椅当家。
“前线来报,酷暑下行军不易,军队中流行起暑热病与瘴气。”裴琚光按照事情轻重缓急汇报,雨滴落在马车的顶上砰砰作响,他不得不提高音量说话,“
不过军医经验丰富,陛下不必太担心。”
谢决担心的,他在院子里查阅典籍又翻地图,为的就是规划路线把药送过去。姜去寒当时没说他比他多知道一点,古代的瘴气与蚊子群有关。
于是现在皇帝道:“具体如何调动药材供给军队,朕已经在奏本里写明,另外加一条注意大规模灭蚊。”
“是。”裴琚光又道,“祭酒被安置在秘密处所养伤,他多次提出想回家,只是……”
案子不能深查,自然也无法让他光明正大回家。
皇帝突然道:“坏了。”
“陛下。”裴琚光立刻严肃起来。
“没事。”皇帝只是想到他答应祭酒的女儿l,要带她去见盛今朝。
食言了。
裴琚光继续说:“工部尚书来信说,汛期间他与姜重一要在江南继续考察各个工程。”
“嘱咐他们注意安全,工部其他事宜交由侍郎们商量着来。”
诸多事说完,便剩下最后一件,是一个流言:“民间传闻有一个名单,是陛下登基前背着先皇笼络朝臣的证据。”
这个奏本里没写,谢决没说,姜去寒自然不知道,但他很感兴趣:“是真的吗?”
“是有一份名单,但不是背着先帝笼络朝臣,而是背着朝臣离间他们与先帝。”这个主意正是裴琚光献上,以往谢决的风格是低调隐秘,不在人前露面,眼看太子人心所向,裴琚光就出这么一个主意,使得太子党失去帝心。
原来还是二五仔上位,确实不能让人知道,皇帝问:“名单涉及多少人?”
“应该只是明面上的,”裴琚光一估计,“大致和那年所有升迁贬谪的官员一致。”
本朝的官员,无论地方还是中央都实行任期制,这是出于皇帝天然的不信任感。只不过随着先帝放权,很多臣子的位置十数年都没有变过,除了先帝驾崩那一年……
姜去寒脑袋里出现长长的一串人,为首的还是他父亲姜蘅。因为是人数多,先帝那时身体又不好,所有人都认为是在为太子登基组建新班底,没想到是皇帝与太子离心的前兆。
好诡计多端的谢决。
“查吧。”皇帝的做事皇帝收尾,只是他心情有点不愉快,“雨是不是停了?”
“微臣去查看一下”裴琚光掀起车帘,伸出手感受后道,“小雨。”
“哦。”他看起来不太满意这个答案,裴琚光又听到他说,“是不是已经路过满香楼了?”
原来是饿了,裴琚光道:“王公公想必已经备好小食,在宫中等候陛下。”
“朕知道有一处地方正好在开宴席。”皇帝拨动手指,似笑非笑看着裴琚光,“姜去寒告诉朕东湖郡王广邀京中未婚男女赴宴,爱卿不知道吗?”
裴琚光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当然知道,不光知道,还撇下这个宴会来姜国公府,没想到扑了一个空,所以现在姜去寒是在那里吗?
“去郡王府看看。”皇帝想,二姜实在
是不聪明,没有办法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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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今朝在讲王朝复杂的诉讼程序,而姜去寒在他眼皮子下,调转方向,胳膊伸下湖面,咚咚敲打着水面。
听不懂,姜去寒讨厌这种感觉。
他劲大,拳头比雨点还密集,方圆两米没有鱼敢靠近。
直到一拳打到白鹤脑瓜子,直给它打得脑袋晕,一头插进水里,转着圈飘在湖面。
触感不一样,姜去寒飞快缩回手,两只手扒拉在木板边缘,探头看。
一颗巨大的白色瓜子极其有冲击力地出现在他眼前。
姜去寒当即伸出两只手要够来玩,但是白鹤被打晕,一个风浪过来便把它拍远,姜去寒指尖堪堪揪住一根白色羽毛,再也抓不住了。
坐起来,他下意识求助身边的人,一路掉着钗环来到盛今朝眼前,脆生生喊:“要!”
“衣服穿好。”盛今朝捏着他的外袍,放在他肩头,但布料丝滑,姜去寒皮肤也很滑,根本固定不住,盛今朝尝试两三次后,冷笑一声闭上眼。
姜去寒扒开他眼皮:“我要瓜子!”
孩子急的学会长难句。
然而盛今朝一动不动,老僧入定般把他气得躺地上,但仍然惦记大白瓜子,一骨碌滚到水榭边缘。
白鹤静静地,像死了一样,浪往哪边打它往哪边漂,越来越远。
姜去寒拼命摇头,把头上的累赘都甩掉,钻出衣服,轻快滑进水面,留下一点点水花。
趴在他肩膀上的系统分身,也跟着丝滑入水。
它一句话也没说,有骂孩子的功夫不如变成游泳圈。
郡王府外,一架低调的马车停下。这是裴琚光自己家的,马儿l体格瘦小,车夫也不起眼。
裴琚光亲自敲响门,待来人开门后道:“让你家郡王准备接驾。”
“什么?”小厮不明所以,在盯着裴琚光眼睛片刻后如梦初醒,“是是是,您让……不必下马车,我这就叫人去。”
皇帝就静静坐在马车上,他在这里的待遇像一个伤势很重的患者。
片刻宁静后,郡王府大门打开,迎来轰轰烈烈的接驾。
谢云霁和方彧游找到阿特,三个人拿着姜去寒的衣服匆匆往水榭方向赶,然而就在即将到的时候,几个小厮拦住他们:“两位大人,可算找到你们了。”
谢云霁面色不虞:“怎么了?”
小厮上手架住他们:“陛下来了,赶快去前院吧!”
“等一下,”方彧游闪躲开,“盛今朝也在吗?”
“盛大人?”小厮皱眉,他并没有见,但嘴上道,“在的在的。”
“他身边可有一个女子?”方彧游主要就是打听姜去寒在哪里。
小厮惦记着圣架亲临,两条腿飘忽着,声音吊高学宫里的内侍:“有的,所有大人小姐都在前院了。”
方彧
游看向谢云霁,谢云霁深深往那一边看一眼,其实他不觉得姜去寒会如此打扮去前院,但不得不道:“既然如此,就走吧。”
皇帝还没踏足这里。
前院,不,应该说是从门口开始跪倒一片,谢云霁观察到大部分的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害怕与惶恐的。东湖郡王躬身走到谢云霁身边,这里称得上天子近臣的只有这一个。
“世子殿下,你说陛下是不是不高兴了?”
谢云霁恍然想起,这场宴会举办在选秀前,如此热闹也是因为有太多闺秀不想进宫。
最轻的罪名也是蔑视皇权。
东湖郡王脸上汗津津的,“陛下一怒之下,会不会……”
“不会。”谢云霁道,按照他对皇帝的了解,对方似乎并不是传言中的残暴,“白鹤是谁送过来的?”
“白鹤,陛下赏的。”郡王一深思,“听说是裴先生挑的,然后送往各府。现下陪驾的正是裴琚光,殿下的意思是他会为我说话?”
谢云霁道:“大概吧。”
方彧游的脑子是不会想皇帝为什么要来这种问题,他执着地在人群里找姜去寒的身影。
没有,连盛今朝也没有,那个该死的小厮骗了他。
懊恼之际,余光看到老夫人在等一干女眷搀扶下赶来,安抚着瑟瑟发抖的闺秀们。
方彧游看到站在老夫人右手旁,正在用手帕给某家小姐擦脂粉的居然是兴平郡主。
“我去!”方彧游现在开始求神仙保佑,姜去寒还是不要出现了。
雨彻底停了,泥土湿润,众人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皇帝没有发怒,他只是瞥了一眼众人的头顶,便直直向内院中走去。
不会有人阻碍,他们仅仅能看到皇帝的衣角上的如意云纹在眼前飘过,连头也不敢抬。
裴琚光也不准跟随,被留下来,他想到皇帝的目的,自嘲一笑却也只能止住脚步。
所有仆从都在前院接驾,站在廊上看湖,空荡地像是野外。皇帝根据系统导航,找到地方,拎起衣袍,翻过栏杆,踩在湿滑的湖边。
“二姜!”
两三米处的水里冒出泡泡。
皇帝耐心不多:“数到三。”
刚下过雨的炎夏,一团团热气在湖面蒸腾,姜去寒就这么垂着眼睛抱着白鹤徐徐升起。
湖心水榭,抱着衣服与首饰,一直在找姜去寒的盛今朝停下动作,静静看着这一幕。
他没有穿衣服,羞涩地用白鹤挡在身前,他也不敢上岸,雕塑一样任由湖水洗涤抛光,眼中水波荡漾。白鹤的鲜红的腿抵着他的小腹垂下,挡住一片风光,白鹤的脖颈亲密的缠绕在他的臂弯,铁灰色的喙擦着他的脸颊,更进一步就是他的嘴唇。
不让人感到危险,反而让人升起一股微妙的情·欲。
任何人看了都会有几分难耐,想飞蛾扑火一般往湖中跳,把碍事的鸟儿l撕开,以身替之。
除了皇帝,他的鞋底不
沾水面,勾一勾手,让湖中精怪一样漂亮赤·裸的人趟着水过来,像小溪汇入大海一样自然。姜去寒垂下头,湿哒哒的发丝落到皇帝的衣服上。
“对不起。”
他什么都不懂,道歉是本能反应。
皇帝抱着手臂审视:“错哪里了?”
姜去寒身体有点冷,大脑因为在思考反而热热的,“我不听话。”
皇帝不太满意这个答案,他不该乱跑,不该拆掉头发,不该下水……但是所有责备对于一个脑袋空空的小孩没有任何意义。
“算了。”皇帝解开自己的外袍,“过来。”
姜去寒欢喜地把白鹤一丢,跳到皇帝怀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皇帝:“没关系了吗?”
“对,”皇帝试图不让他在自己身上攀爬,但他没穿鞋,脚划破了疼得是自己,索性就裹起来抱在怀里,“你好重。”
是一个胖宝宝。
姜去寒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像一个木偶娃娃。白鹤翻身展翅,紧紧靠住皇帝。
“这是什么东西?”
白鹤宴的白鹤?
皇帝没有管它,把姜去寒的腿并住搭在臂弯,将要走时发现水榭中的盛今朝,手指穿过湿发,抵在嘴边:“嘘。”
到前院时,众人依旧跪倒在地,低着头不敢窥视。
唯一站着的裴琚光不能控制把目光聚焦在皇帝怀里的那人身上。
他掩着面容,露在外面的只有一只素手和半截小腿,但薄薄青衫遮掩不住他的身形。白鹤扇着翅膀绕着帝王飞,而帝王怀里的,重叠的弯曲的大腿,在裴琚光眼里幻化成另一只白鹤的脖颈。
“走吧。”
皇帝的声音在裴琚光耳边如同惊雷炸起,裴琚光忙低头。
两人将要出门时,皇帝好似才想起来这里跪着人:“起来吧,诸多打扰爱卿莫怪。”
“陛下能来实属皇恩浩荡,臣等恭送陛下。”
众人又是附身叩首。
人群中的兴平郡主似有所感,抬头便正好瞧见搭在皇帝肩头的那只手上,有一圈熟悉的玉色。
是她出门前,亲手给女儿l带上的手镯。
兴平郡主立刻站起来,追着皇帝背影往外走。眼见皇帝上了马车,她绕到马车侧边,正要开口叫姜曾蕴的名字。
守在一旁的裴琚光立刻拦住她,摇头道:“郡主。”
兴平郡主清醒了许多,想想现在的姜国公府,最终没有出声。
“我扶您回去。”裴琚光压低声音,“您放心,宫中有我看顾,不会让他吃亏……”
其实他心中没底,只是安抚郡主。
兴平郡主看他的眼神顿时就变了,连说:“好孩子,让你冒险,我心里真的是。”
“郡主不必如此,”裴琚光道,“重一兄不在京,这是我这个好友应该的。”
他另一个好友盛今朝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来到前院,祭酒家小姐一直注意着周围,第一个发现他。
挤过惶恐的人群,她道:“盛大人,我是……”她话头还没起,盛今朝便游魂一样走开,直直出了大门。
小姐清秀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忧愁,自己是这么无足轻重,要如何才能救父亲。
一旁的闺秀成群,比以往更热烈地讨论婚事。
“太吓人了,我绝对不要入宫。”
入宫吗?
裴琚光走后,兴平郡主打了个踉跄,老夫人忙让婢女搀扶住她,“可是行礼的时间太长了?”
她眉头紧皱,皇帝此人真的如此乖张,说来便来,说走边走,半点没有把他们这些宗亲放在眼里,又对兴平郡主道:“终究是皇恩浩荡。”
兴平郡主此时已经听不到她在说什么,满脑子都是在众人都不明所以前,先把女儿l嫁出去。
因此她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闯到姜蘅书房,将他痛骂一番:“你写写写,再避世下去,你都不知道这个家发生大祸事了!”
“怎么了?”姜蘅放下笔,扶着妻子肩膀,“你慢慢说,不着急。”
兴平郡主看着丈夫鬓边的白发,泪如雨下:“你不知道……蕴儿l……我的蕴儿l!”
“蕴儿l怎么了?”
“那个狗皇帝……蕴儿l蕴儿l……”
又气急又伤心,根本不成语调。
姜蘅立刻指挥书童:“还不快去请大小姐!”
一刻钟后,兴平郡主终于平静下来,准备把今天发生的是说给丈夫听。
姜曾蕴推开书房的门:“女儿l错了。”她急匆匆赶过来,以为是东窗事发,拉着裙摆就要跪,但兴平郡主动作更快,两只手夹住她的脸,不可置信喊道:“你在家!”
“啊?”
“你提前回来了?”
“嗯。”
兴平郡主顺着她的手臂,抓住手腕,放在眼前:“镯子呢?”
“就是,”姜曾蕴顺着她的话编,“在宴席上丢了,这才生气回来。”
“丢了好,”兴平郡主一副死里逃生,“咱们不要那个东西。”她前前后后好好把女儿l打量一番,这才放松下来,跌坐在椅子上,“今天吓死娘了?”
姜曾蕴根本不知道发生说什么,陪笑着也不敢随便说话。
兴平郡主抚了一下发髻,突然想起来:“姜去寒呢?没和你一起回来?”
“回来了,”姜曾蕴赶紧道,“一起出来,但他同窗叫他去小聚。”
兴平郡主点头,然后在丈夫女儿l关切的目光下,讲述发生的事。而当她说起那个玉镯晃荡在皇帝怀中人的手上时,姜曾蕴眼皮不受控制得狠狠一跳。
完了,那不会是……
姜去寒坐在马车里,手捧大苹果凝视,这是他从宴会上拿的。白鹤挤上马车,红豆大的眼睛也盯着苹果。
半晌,皇帝从他手上把苹果拿走,用力一掰,再放到他手上。
这下是两个苹果了,姜去寒思考一会儿l,把大的给皇帝,再将小的咬一口,吐到车板上给白鹤。
这脑子一天也就这么回事了。
皇帝都不想看他,光溜溜的,把外袍的袖子在他胸前打结,跟穿一抹胸裙一样,翘着脚吃苹果。
系统蹲在皇帝膝盖上,发表意见:“姜去寒就像苹果一样,一分为二,大的有核,小的没有。”
“有病。”皇帝把它抖出去。
系统摔在地上,弹起继续道:“姜姜你对我们宝宝好心软。”
皇帝伸手,一只手把苹果送到嘴里,另一只手自然地把姜去寒粘在脸颊上的头发别到耳后,“他这一天长途跋涉,吃了很多苦,要是被我抛弃,那也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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