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对于快感,睡梦里的姜去寒体验到的缓慢浸泡,而小傻子体验到的是排山倒海式地倾泻。 所以他没坚持多久就全身下起雨,变成一个可怜的小水洼。 脑海里本来就稀缺的思维能力跟无法运行了,仰起脖子,他看任何东西都有重影,皇帝变成三个皇帝。 姜去寒随便抓到一个皇帝,跪在他面前框框磕头。 不知道自己身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拜一拜总没有错。 皇帝看他对墙撅屁磕头,一根手指把他戳翻。 “你自己能换衣服吗?”其实这个时候换三分姜来处理是最合适的,但姜去寒也对那种小腹痉挛的感觉怵得慌。 辛苦小傻子了。 夏天到了,姜去寒的里衣换成冰冰凉凉的丝绸质地,液体附着在上面会迅速冷却。皇帝一提,姜去寒才意识到:“凉,难受。” 声音哭到沙哑变调。 人是翻壳乌龟一样转着圈叫唤。 皇帝只能自己把他裤子衣服扒了,捏着衣角扔一边。 这下真被看光光了。 姜去寒有点不安和害羞,抱着软软的腿,挡着自己,像个婴儿一样蜷缩。他觉得眼前的人一会儿变得很冷酷,最知道怎么折磨他,一会儿变得很温柔,把他当小狗还给他小骨头。 但他很喜欢,不管什么样子的都喜欢。 皇帝没什么表情,心里也没有一点起伏,无视来自他自己的触感、气味和湿度。用一条干毛巾把他裹起来,包成蚕宝宝似的,在抚平褶皱的时候,顺带在他脸颊上印了一个不带情欲的吻。 对小傻子来说,很能缓解紧张。 王无度跟和皇帝有心灵感应一样,敲敲门压低声音问:“陛下,还要水吗?” 皇帝走出屏风,推开门,“温水……” 他穿着寝衣,半湿着头发,或许因为心情不好,明明很柔和的打扮却更加给人压力。 宫人们地上跪了一片,连头都不敢抬,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要命要命,虽然姜二公子进宫像回家一样,有这一天也是迟早的。 但是白日宣淫…… 但是这是议政的梦溪阁…… 王无度揣摩着,陛下的脸色也不像得手的样子,怪。 温水就时刻准备着,几乎是立刻被抬进殿内,宫人神不知鬼不觉把榻上的东西换了一遍,顺手牵走在现场乱走的点点。 皇帝把蚕宝宝扔浴桶里,挽起袖子开始洗。 “太费劲了。”一边洗,一边复盘整个事件的经过,皇帝碎碎念,“严格来说不怪谢决,也不怪我……不对。” 姜去寒在哗啦啦玩水,猛地被湿哒哒的浴巾盖在头上。 “你自己洗。” 又生气了,姜去寒和浴巾玩了一会儿,跳出水桶,一路打着滑,溜到皇帝面前,皇帝把干燥的被窝掀起一叫,他整只蹿进去打包好。 “睡觉。”皇帝捂住他的眼睛,强制关机。 随着姜去寒呼吸逐渐平稳,世界安静了,皇帝走过去接收谢决批到一半的奏本。 事情回到,他必须面对谢决回来了这个问题。 和当时对暴君一无所知,只有恐惧的情况不同,姜去寒现在对他有那么三分的了解。 先帝在时,他也不是一个透明人,姜去寒猜测,他是明昭太子的影子,暗中处理明昭太子办不了的事情。 在一个庞大的、相互关联的太子党背后,有一个更加隐秘的四皇子党。这个组织可以从盛今朝送上来的名单里一窥。 敌在明我在暗,谢决太知道什么时机用什么方式来打断太子党之间的连接。 姜去寒快速翻动谢决批过的奏本,想在字里行间找到他向下属传递的暗语。 什么都没有。 趴在桌案上沮丧好一会儿,姜去寒快被自己脑内想象出的谢决折磨死了,“系统系统,我受不了了。” 【嗯。】 “系统系统,我搞不定。” 【在下有一计。】 姜去寒竖起耳朵,“请讲。” 【在下悄悄的,人道毁灭。】 “我现在可以给自己一刀。”姜去寒指着呼呼大睡的小傻子,“就留给你独自抚养吧。” 【……对不起。】系统低眉顺眼。 姜去寒拍拍自己的脸,“再转一下,我八皇帝二。” 像下棋一样,想太多没有用,多走一步才能看到对手的想法。 【好。】 “等一下,”红绸放在托盘上被送进来,姜去寒看到上面还有别的东西,用一根细长的绳索把皇帝绑起来,“好了。” 系统看他绑得越发熟练,捆完自己后还滚两圈试试,沉默了几秒。 谢决睁开眼,视线颠倒,随后发现自己的四肢都被绑着,“姜去寒?” 眼前和脑海里同时有人应声。 有点可爱…… 姜去寒忙把歪倒的谢决扶起来,正坐。 “皇帝陛下,”他挠挠鼻子,这几个月他听别人这样叫多了,还是第一次自己这样叫出来,“非常抱歉。” 不知道是因为绑人还是占人身体。 谢决小指勾着绳索,一边绑着人一边道歉,好警惕的姜去寒! 虽然这细细一条根本绑不住他。 “我不是有意要占了您的身体。” “朕知道。”谢决不装傻了,“朕自小有离魂症,想必是意外。” 两个人一个隐瞒系统,一个隐瞒雪球,倒是客客气气谈判起来。 姜去寒想把这几个月的政事和谢决对接一下,但谢决眼神在自己被绑着的手上。 “哦!” 在姜去寒俯身为他松绑时,空中的发丝飘过他的脸颊,谢决侧头,想到早上那一幕,“抱歉。” 姜去寒抬头,手上动作没有停,他绑得有那 么紧吗? “朕不是有意轻薄你的。”这是真话,他原要走纯情路线,先培养感情,再不经意透露出自己当过的小动物,稳稳拿下。 然而一个不测,再醒来已经被绑起来了。 看到姜去寒手腕上也有一圈红痕,再看自己脑海里屁也不敢放的姜去寒,谢决微妙地感到同病相连。 都被生气的姜去寒大人绑了呢。 这事在姜去寒那里已经翻篇了,大色魔是他自己,他还能怎么办,只能说:“不碍事的。”绳索解开,姜去寒顺势坐在谢决身边,摊开奏本,把他觉得最要紧拿出来和谢决商议。 从前他搞不定的会问燕隐,但是现在……谢决轻哼一声,各种意义上的手下败将。 他捉起笔,勤奋地批奏本。 姜去寒喝喝茶,画会儿画,看天色差不多了,“陛下,我还有一部分寄养在您那里。” “嗯。”谢决抬眸,“他很乖。” 姜去寒花了一点时间跟他解释这位有多烦人,然后道:“我离开后,他可能会吵到您。” 谢决和小傻子一定程度上绑定了,这个他得说清楚。 看谢决依然不太懂,姜去寒原本想粗暴的三七分把控制权拿过来,然后回家,但他们谈得这么好,再做什么就不太礼貌。 于是约定他明日再见后,带着点点出宫回家。 谢决工作直到天黑,见了原来的旧部,旧部是他无昭不得见的,堆积了很多东西要处理。 其中一件是先太子党羽有活跃的迹象。 “先探查着。”谢决道,“留着有用。” 嘛嘛嘛…… 脑海里又一股空嚼的动静,谢决猜姜去寒现在在吃饭,“吃什么呢?” 旧部睁大眼,不敢回答。 “虾、大米、蘑菇、不吃青菜。”姜去寒交代出来。 “嗯,挑食。”谢决挥手让旧部退下,“传膳。” 王无度今天伺候的压力极大,他总觉得皇帝的眼神不对。 “这都是平时朕爱吃的吗?” “是。” 看在侍候姜去寒得当的份上,谢决没有报他当雪衣时和王无度结的仇,夹起一只虾子放入嘴中。 确实不错。 姜去寒那边比他快一点吃饭,就寝也比他快一点。 谢决穿着寝衣躺在床上,心里膨胀着满足和欢欣。 感觉到脑海里那个小小的人也昏昏欲睡,谢决翻身侧躺。 这是什么! 姜去寒! 戳一下! 姜去寒被颠来倒去清醒了,他到处嗅了嗅,发现自己既看不到人也摸不到人,积攒的情绪慢慢浮上来。 一声好嘹亮的哭声环绕着响起。 谢决猛地坐起来,玩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