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三月,苏婧欢与姜昱淮始终相敬如宾,虽然同睡一张床榻,但并未像真正的夫妻一般相拥而眠。 两人都是安分的主。 夜里,偶尔姜昱淮会醒来,侧身便能瞧见苏婧欢恬静的睡颜,白日里,她总是清冷极了,不苟言笑,却处处细致。 只有在此时,她眉眼才真正地舒展,安谧的,乖巧的。 在军营的时候,姜昱淮也羡慕张将军与他夫人之间的情谊,都是毫无感情基础地成婚,为何,他与夫人会这样? 他深思着,却始终不敢,也没有下定决心去向前一步,怕被拒绝。 房间的烛火全部熄灭,唯有借着月华和夜明珠清晰视线。 夜里气温低,苏婧欢身上的被子往下滑了些,姜昱淮抬手又去给她盖上,动作再轻揉,也被苏婧欢敏锐察觉到,惺忪的睡眸轻眨两下。 有些尴尬,她视线往下躲。 「夫人,你的手好凉。」姜昱淮的声音温润有礼,刚才给她盖被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她手背,很凉。 苏婧欢自己都没怎麽意识到,但下一瞬,冰凉的手忽然被温热包裹。 她心尖一颤,显得有些茫然无措。 却迟迟没收回手,并不抗拒他的动作,姜昱淮也没有过分,他握的不算紧,也没有十指紧扣的那般亲密。 但本冰凉的手确实渐渐温热下来,冬季冷,她的手这麽冰,会不会受凉? 姜昱淮放不下心,把被子给她盖到脖子下方,又起身去抱了一床绒被下来,严严实实地盖在她身上。 「我不冷。」苏婧欢只是习惯性的手脚冰凉,其实被子很暖和了。 但是姜昱淮才没听她解释,终于强势起来,就要给她盖着,然后又掀上鲛纱,假装睡去。 一连好几晚,他终于有了藉口去碰苏婧欢的手。 不知道从何开始,有了「梦游」「睡觉不安分」的习惯。 苏婧欢睡的不算沉,偶尔梦中感觉有小狗钻进她被窝,下意识睁眼一下,眼前漆黑一片,但胸前的触感格外真实。 姜昱淮睡着了,但头靠在她的颈窝,亲密无间,隐隐还能听见他微小的呼吸声。 沉稳的檀香气息在鼻息间窜来窜去,她身体有些僵,不知道怎麽办。 姜昱淮何时夜晚睡着这般不安分了?以前也没这样啊。 但是她对姜昱淮有十足的信任,根本不会想歪,她纯纯以为他白日里在军营处理公务累了,所以晚上才会松懈下来。 不自觉的睡歪。 直至某晚,家人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她早早回房洗漱,出来时,看见姜昱淮一人饮酒,面色带着丝丝忧郁。 借酒消愁? 苏婧欢走过去关心几句,也将玉瓶推的更远些,姜昱淮的脸泛着不自然的神奇,双眼迷离。 醉了?她想。 「夫人。」 「我可以亲你吗?」 那夜,他伪装已久的面具彻底撕破,紧紧扣着她手腕,在她耳边一字一句诉说。 苏婧欢双眸闪过一丝吃惊,但她来不及想,来不及说,所有的话被堵在喉咙里。 本来相敬如宾的两人,今晚彻底打破了隔阂,抵死缠绵。 一月余,姝月公主与逸王殿下的大喜之日,她觉得身子不爽,沉沉睡醒后,府医诊脉。 竟已经有了身孕。 姜昱淮高兴坏了,那夜也没睡着,缠着苏婧欢,吻她眼眸,鼻尖,眉心,怎麽都不腻。 孕期,他对她的照顾总是无微不至,宠着,惯着。 两人的感情确实越来越好,之前的相隔的冰墙慢慢融化,日常也亲昵起来。 孩子出生,苏婧欢吃了不少苦头,她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依旧是姜昱淮。 他就坐在床边,一直牵着她手,眼底一片青灰色,他没休息好,心一直是悬着的。 「夫人,以后不生了。」 他没想过其他,开口第一句便是这个。 姜昱淮从未去追求孩子的性别,无论男女,这一胎出生,他也不会再让夫人受半分苦。 往后的时间,他说到做到了。 即使到后面,姜云曦生下小世子萧煜宸,凑了个「好」字,姜昱淮都没有一丝动容。 看得出他喜欢女儿,对自己的小侄女宠的很,但也从未,再生起那种心思。 避子香,总会按时,甚至提前点上。 苏婧欢觉得自己幸运之至,能有这麽一个好夫君,日久生情四个字用在她身上最为合适。 她天性比较慢热,是姜昱淮一步步引导她去爱人,关心人,她不善表达,不善交际, 幸好,所遇皆是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