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清说:“你可能感到奇怪吧,我跟你说,他办过的所有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全招了。”
“这么痛快?”在薛家良的印象中,没有哪个被调查的官员这么痛快就招的。
郑清说:“是的,就是这么痛快。”
薛家良心想,是不是祝建生绝望了,因为林金水案子,他几乎是被牵连进去了,就因为领导发话,不搞扩大化,他才幸免于难,他这次肯定是意识到领导要把他送进去的决心,没有利用价值了,也没人再为他说话了,他才如实供述自己是问题。
想到这里,薛家良迫不及待地问郑清:“举报我和侯书记的事,跟他有关吗?”
郑清说:“有关吗?就是他一手炮制出来的!另外,最具讽刺意味的是,他告这个收受天十集团的贿赂搞那个收受天十集团的贿赂,结果,经过我们核查,他居然收受过天十集团的贿赂。”
薛家良一惊:“啊?有这事?”
郑清说:“三年前,他接受了天十集团贿赂的一套房子,跟孔思莹的那套别墅是一个小区,而且,在给儿子安排工作时,天十集团给他儿子垫付了30万元的安家费。”
薛家良眉头一皱,这个祝建生,真是深藏不露啊!
郑清说:“吃惊吧?还有跟黑玫瑰的关系,他也都招了,他在黑玫瑰的饭店长期有一个隐秘的包间,这个包间就连林金水都不知道,供他和黑玫瑰鬼混用,林金水只是替他应了个名,给他当了挡箭牌。”
薛家良问道:“这个情况上次调查林金水和黑玫瑰案子的时候你们没掌握吗?”
郑清说:“掌握了一部分,但是老岳发话,不让调查范围过大,不让牵扯的人太多,我们就没有再深入调查。”
薛家良恍然大悟,但随后他又不解地问道:“我听说调查老祝也是老岳的决定。”
郑清说:“是的,据老祝自己交待,他是没有利用价值了,才被调查的,他知道难逃这一劫,所以早就做好了交待的准备,这样说吧,凡是最近几年寈州发生的一些不正常的事情,都跟他有关。”
薛家良又问道:“孔思莹的案子是不是也跟他有关?”
郑清说:“跟他有关,但是非常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当他指使别人举报孔思莹和天十存在利益输送的时候,大家可能都想不到,祝建生三年前就白得了天十集团的一套房子,还是内部小复式结构的,而且各自票据齐全。”
“票据齐全?什么意思?”薛家良不解地问道。
郑清说:“票据齐全就是买房子以及交物业费的各种手续发票齐全,如果不是他自己交待,面对这一堆的发票,还真以为是他自己出钱买的呢。”
薛家良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郑清说:“他收受每一笔贿赂或者实物的时候,都要强迫行贿人给他做好手续,开好发票,他在陷害别人的时候,早就把自己的屁股擦清了,不给任何人留下把柄,尤其是不给送礼人留下把柄。他接受天十集团30万元安家费的时候,不接受银行汇款,只要现金,曾经先后两次变换地址,最后,在南城一家小饭馆里,让服务员去马路对面马天田的车里,给他取回装钱的提包,他怕马天田给他录音、录像。”
“真是太狡猾了!”薛家良感慨地说道。
郑清说:“还有比这更狡猾更过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