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齐一脸痛苦和纠结地以堪比乌龟的速度转过身去,果然看到他那气势逼人,俊美不凡犹如战神降世的大哥正从人家墙头上跃下来。哦亲
“大哥。”高齐笑声叫道。
高裴望着弟弟,淡淡地道:“好几年没管过你,你果然是长进了不少。”高小胖嘿嘿干笑了两声,求助一般地看向谢安澜。谢安澜一阵无语,这孩子是缺心眼吧?在他哥面前向她一个外人求助,怎么想的?
谢安澜望天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求救无望,高小胖只好继续对着他哥傻笑,“哥,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高裴负手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弟弟道:“不如先说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高小胖道:“我不是来找她挑战么?你说只要我打赢她……”
“那你打赢了吗?”高裴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忍不住伸手往小胖子的头顶呼了两下,“难道就没有人教过你什么叫做自知自明。”
“我就快要赢了!”小胖子不甘心地道。
高裴冷笑,“四战四败的赢了?所以你们是在比谁输得多么?”
“……”高小胖哀怨地望着他哥。
看着弟弟这副模样,高裴就忍不住想踹他。当初他怎么就会一时想不周全将这个小胖子留在京城让母亲照顾?明明离开的时候还是个动作灵活的小鬼头,几年不见…刚一回京的时候,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高将军险些被弟弟的块头吓跌落到椅子下面。忍了又忍,他才终于忍住了没有向他娘问“这些年,您到底给阿齐喂了什么啊?”
高裴从来没指望弟弟跟自己和父亲一眼征战沙场,但是他做梦也没想到弟弟会变成一个毫无自知之明的纨绔胖子啊。别家的纨绔…至少没这么胖好吧?
“滚起来!地上凉快?”高裴没好气地道。
高齐这才别别扭扭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他笨拙的模样,高裴忍不住抚额。转身对谢安澜拱手道:“舍弟打扰了夫人,还望见谅。”
谢安澜含笑道:“高家满门英杰,偶有不肖也是在所难免的。少将军不必如此动怒。令弟…品行还算不错的。”
高齐瞪大了双眼:你到底在损我还是夸我?你才不肖!你全家都不肖!
高裴显然也不是个小气的人,也不在意谢安澜话里的意思。再一次郑重地道:“无论如何,是舍弟打扰了夫人,也是裴行事不周所致。以后必定会好好管教。高裴不请自来,实在是失礼。”谢安澜点点头,表示不在意。对于军人谢安澜总是保留着几分尊重的,何况高家还是世代从军,战死沙场的人也并不在少数。高小胖爱胡闹,但是却并不胡作非为,更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对于这样的人,谢安澜的容忍度也比面对一般人要大几分。否则高小胖第一次开口要挑战她,就该被她揍得鼻青脸肿无颜见人了。
到过了歉,高裴一眼横过去,高小胖立刻蔫巴巴地站在了他哥身后,“告辞。”
“我送两位出去。”谢安澜笑道。
“多谢夫人。”
跟在两人身后,高小胖跟做贼一般一眼又一眼的偷瞄走在前面的两个人。却不知道,前面两位都是感觉敏锐的人,即便是没有回头也早就已经察觉了他的小动作,只是难得理他罢了。
到了大门口,高裴再一次告辞之后抓着弟弟离开。高小胖不甘心地对着谢安澜张牙舞爪,被兄长毫不留情的武力镇压。虽然高小胖的身形看起来有两个高裴那么大,但是被高裴钳制着的时候,却是他使出了吃奶的今儿也动弹不得,只得在口中叫嚣:“我还会回来……”
“碰!”一巴掌拍在他头顶上。
“……”向你挑战的…
谢安澜好心情地朝着被反拖着离去的高齐含笑挥手,淡定地对身后出现的陆英道:“高小胖这么二,肯定是被高裴拍脑袋拍出来的。”
陆英为难,觉得自己应该为了高少将军的名誉解释一下,“呃,少夫人,以前高少将军还在京城的时候,高小…少爷不这样。”想当年,才**岁的高小胖也是风度翩翩一小少年啊。只能说是岁月毁人不倦啊。
摆脱了高小胖,谢安澜才出门换回了谢无衣的身份去见穆翎。穆家地方太特殊,两人又是秘密合作关系,示意谢无衣从来没有去过穆家。穆翎虽然去过谢府,但是毕竟不好总是在家里密谈引人怀疑。所以绝大多数时候两人都是约在京城的茶楼酒肆里的。在外人看来,这两位交情果然不错,这么多年谁看见过穆家大少爷跟随喝茶喝酒的?
今天他们约的地方却不是别处,而是谢安澜的静水居。静水居虽然才开业没几天,但是凭着幽雅的环境和美味的菜肴周到的服务,生意已经很是不错了。当然,想要回本还需要不少时间,不过谢安澜并不着急。
谢安澜到的时候穆翎早已经在雅间里等着了。看到谢安澜推门进来才松了口气笑道:“还以为你来不了呢,我正打算去找你。”
谢安澜耸耸肩,有些无奈地道:“临出门的时候遇到点事儿。”
“解决了么?”穆翎关切地问道。
谢安澜笑道:“小事,自然解决了才出门的。让穆兄久等了。”
“没事就好,坐下聊。”说着便唤来伙计让上菜,一边对谢安澜道:“这静水居的菜肴十分不错,无衣可以尝尝。”
谢安澜点头道:“确实不错。”
伙计上了菜退下,穆翎又亲手替谢安澜倒了杯茶才道:“今年科举已经结束了,西江今年倒是让人十分惊讶。”
谢安澜偏着头笑道:“穆兄说得是泉州吧?”西江的成绩跟往年并没有明显的提升或回落,真正的黑马只有泉州一地。
穆翎点头,道:“说起来,去年我去泉州的时候还见过陆家的人呢,可惜与那位探花郎却是缘悭一面。”
谢安澜淡定地道:“你说陆少雍?”
穆翎挑眉道:“是了,无衣和探花郎都是西江人。”
谢安澜含笑摇头道:“穆兄不必试探,我与陆少雍确实是认识。不仅陆少雍,曹思贤,言望安,赵子明都有过一面之缘。”穆翎有些无奈地他了口气,他当然知道谢无衣认识这些人,毕竟上次谢无衣跟这几个人去翠华楼看见的人也不少。只是他并不确定这个结交不久的小兄弟是否愿意告诉他罢了。穆翎觉得自己有时候很矛盾,他觉得自己跟谢无衣很投缘,第一次在泉州见面就觉得这个少年很有趣。另一方面,从小到大的精力让他对于不了解的人事物又有着本能的怀疑和戒备。
他知道谢无衣有事情隐瞒他,但是他也看得出来谢无衣对他确实没有恶意。这世上谁没有秘密呢?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将所有的秘密都告诉谢无衣不是么?
“抱歉。”穆翎举起茶杯,道:“我不知道无衣跟探花郎的交情如何。如果当真是至交的话,无衣有空还是提醒探花郎一句,最近小心一些。”
谢安澜扬眉,“这话这么说?”
穆翎笑道:“这位探花郎可不简单啊,短短这么些日子多少人想要拉拢他啊。而且…连流云会首都能摆的平的人,能没有人心动么?要知道,这些年可没见苏梦寒在谁手里吃过亏。”
“摆平?”谢安澜一脸怪异地看向穆翎。陆离那个弱鸡想要摆平苏梦寒?就算苏梦寒是个病秧子,那也是一个武力值爆棚的病秧子好不好?别说是陆离了,穆翎都未必打得过苏梦寒。
穆翎只当他不知道这事儿,摇头笑着道:“苏梦寒打云家的主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探花郎不过是路过嘉州就能顺手摆平了苏梦寒放在嘉州的棋子,还能经过安阳一路顺顺利利的到上雍。听说…苏梦寒还亲自上门拜访过陆少雍,最后却什么都没做就出来了。之后再也没有提过云家的事情。这样看来,云家至少能挣得一线喘息的余地。”
谢安澜微微蹙眉,“这是哪儿来的消息?”
穆翎耸耸肩道:“流云会是个庞然大物,消息自然是多如牛毛。只要有心,这些事情也不难查到。如今京城里知道这事儿的人只怕也不少。不然,那些人为何要费尽心思的拉拢一个刚入官场的探花郎?”
谢安澜皱眉道:“所以,他们看重的并不是他的未来的前程,而是…。”
“而是他运筹帷幄算计人心的本事。”穆翎笑道,“若不是在下只是区区商贾,这样的人才只怕是也想要拉拢的。探花郎如今对各方人马都十分冷淡,一开始或许还有人礼贤下士做足了态度,但是时间长了…只怕就没那么多耐心了。”
如今陆离的姿态在这些人眼中只怕就是待价而沽罢了,有本事的人做做姿态旁人并不在意甚至意配合。但是做过了就会让人觉得不识抬举了。
这些人却不知道,陆离并非是故作姿态吊他们的胃口,而是真的看不上他们。更是为了吊更大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