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已应下,秦川便命江暮去吩咐厨房要宴客,把午膳准备的丰盛一些。 许连山与叶素问便在晟王府闲逛了起来。 叶素问原本还想着跟府上的下人打听打听两年前的事,结果,走半天都遇不到一个下人便算了,难得遇见一个,还是新进府的什么也不知道。 “两年前,晟王遭遇变故后,便将府上的仆役遣散了大半。叶小姐若想知道什么,还不如问我。” 一直跟在后面,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不想当电灯泡的钱三元,在叶素问接连碰壁后,忍不住开口道。 “晟王府上的事,我问你作甚?”叶素问撇了撇嘴,并不在意。 钱三元却得意的哼哼两声,“你倒是不想问我,可你问将军,将军莫非会告诉你?还是说,你准备一会儿直接跟晟王打听?” 叶素问瞬间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三元,几日不见,你这嘴上功夫见长啊。”叶素问瞪一眼钱三元,阴阳怪气的道。 钱三元嘿嘿笑了笑,“叶小姐说笑了,你就说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叶素问刚起了个头,就被许连山打断了。 “你先回府去,早上出门时,小羽说想吃糖葫芦,你给他捎回去。” 许连山目光冰冷的朝钱三元扫过去一眼,钱三元当即便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焉了。 他错了!他不该抢将军的风头! “将军,我走了一会儿谁驾马车?”钱三元弱弱的开口。 叶素问也跟着劝道:“就是,我还有话要问他呢,也不急着这一会儿嘛。” 哪知,叶素问这话一开口,许连山看向钱三元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钱三元也不再讨价还价了,与两人道别后,就认命的先撤了。 “你是不是怕我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来?”叶素问冷着脸,语气不太好。 她是真的有点生气了,虽然许连山刚刚才帮她坑了一万两银子。 许连山却冷不丁道:“他知道的我都知道,他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你的意思,不会是要我直接问你吧!” 可钱三元不是刚刚才说的许连山不会告诉她? 莫非,这家伙是被激将到了? 叶素问惊骇不已。 许连山却点点头,甚至不等叶素问开口,他就主动道:“两年前晟王受伤那件事,并非意外那么简单。你无非是想查明真相罢了,甚至你要的不是真相,你希望背后是齐王下的手。” “我可没这么说过。”叶素问努了努嘴,并不承认。 许连山又说:“荣安公主对你不敬,你尚且把她收拾的没脾气,可齐王对你,却非是不敬那么简单,我猜你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叶素问低着头不吭声。 她当然不可能放过齐王。 当日,她身份低微又无依仗,即便把齐王的丑事捅了出来,皇帝和皇后也不过小惩大戒,根本不会把他怎么样。 可若是她找到证据,两年前是齐王策划害得晟王残了双·腿呢? 晟王废了,而齐王好端端的,皇后弃车保帅不肯动齐王,她尚能理解。 但她要是治好了晟王呢? 届时,晟王相安无事,齐王背上一个残害兄长的名声,皇后是否还会包庇他,连个公道都不肯给晟王? 她等着揭晓真相的那一天。 “将军刚才还说我想知道什么问你即可,现在又指责我。” 叶素问目光疏离的看着远处,淡淡的开口。 她以为许连山接下来会是一通说教,甚至连挤兑的话都想好了。 结果,许连山竟出人意料道:“可你不是憋着没问?我方才不过把你心里的话说出来罢了,如何就是指责了?” “那我现在问你,你就会知无不言了?”叶素问抿了抿唇,有些不信。 许连山却哼哼两声,“这是自然,否则一会儿你跑去问晟王了,那就是往人伤口上撒盐。” “我像是这么没脑子的人嘛。”叶素问瞪一眼许连山,旋即又想到什么,打趣道:“许将军何时这般善解人意,还知道替晟王着想了?” 许连山回瞪她一眼,他这哪是为晟王操心,分明是担心她胡来。 “便如三元所说,两年前晟王府上的仆役遣散了大半,留下的这些,你即便遇到了,也问不出有用的话,不必浪费时间,还不如从那惨死的马身上下手。” “我也正有此意。”叶素问点点头,“说起来,咱们走了半天,晟王府的马厩是在哪?” “王府的马匹有专人喂养,两年前养马的仆役在晟王出事后,便被打杀了。”许连山淡淡的道。 “那岂不是半点线索也无?”叶素问苦恼的皱起眉头。 少顷,她又想到了什么,“那养马的仆役可有家人,他家人何在?” 许连山笑笑,暗赞她脑子转得倒是快。 “那仆役姓宋,家住古井巷,父早亡,母亲缠·绵病榻,他下面有个弟弟,今岁年十六,平时在酒楼打杂补贴家用。” “许将军怎会知道的如此清楚?”叶素问狐疑的看着许连山。 区区仆役罢了,又死了两年,他却张口就把人家住何处,家里几口人,做什么营生都说出来了。 许连山眸光微闪,“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叶素问哼哼两声,心里却甜甜的。 她又不傻,许连山能知道的这么清楚,十有八·九就是提前做了功课了。 “一会儿可以把三元借我吗?我想去古井巷瞧瞧。”叶素问轻声询问许连山的意见。 许连山却说:“我陪你去即可。” “许将军愿意陪同,自然再好不过,只是,你得把面具摘了,若不然,就不是暗中查探了。”叶素问嘻嘻笑了笑,还狡黠的冲许连山眨了眨眼睛。 安阳国谁人不知许连山杀神的名声,即便没见过,也听说过他脸上的面具。 他要带着面具去,没得把人给吓着了。 许连山闻言,当即便噤声了。 叶素问大着胆子伸手戳了戳他,“许将军还去不去?” “一会儿让三元陪你去,遇事莫出头,有危险便叫我名字。” 依旧是低沉而喑哑的嗓音,细听之下,却仿佛夹杂着一丝憋闷。 “我叫你名字,你便会从天而降不成?”叶素问默了默,压下心头的一缕失落,故作轻松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