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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一生(1 / 1)

宴会未结束,天罪就已悄悄走出大殿,仰视着明亮的皓月,随即脚尖一点便已飞至阁殿瓦顶,貌似他到妖皇殿近乎快两年了。
他低头忍不住悲催遗憾,近两年除了半死不活在囚灵死窟呆几天,其余都被关押在妖皇殿,受尽欺辱不说竟也把便宜媳妇给搞丢了。
“疯婆娘,耽误我时光,你我貌似又多了一笔账,且让我尽数记下来,迟早要算清楚。”
“狂妄自大,前提你能够从天涯海阁活下来再说。”
乍然响起的缥缈冷音让天罪背脊生寒,立即转头盯着徐徐而来的澹台妃宸,不禁呆立。
风华绝代!上天一笔画工点缀她的身上恍若都多余,明月一时黯淡,星光一时萎靡。
“人有多美,心有多毒,上天貌似很公平。”天罪低声嘀咕,随即偶然将其跟白衣做比较,想到他第一次见白衣美绝人寰的容貌,一时间不由失魂。
“没得比较。”
天罪斜眼瞟着澹台妃宸,当见其款款莲步而来,似身体自发性受刺激般绷紧,这被揍得身体都隐约有自主意识,若说从他出世至今,谁留予他的阴影最大,非澹台妃宸莫属。
“怎麽,怕我?”澹台妃宸察觉天罪提防戒备的姿态,回想近两年对他造成不可磨灭的摧残,不免心中苦涩。
说实话她也不好过,不知多少日夜辗转反侧,时常没缘由的多愁善感,以泪洗面也不在少数,可她都一一忍下来。
天罪轻哼一声,宣泄心中不爽,他曾经软硬不吃,可在澹台妃宸面前可以说软硬皆吃,这也都怪他实力不济,若不然岂会委曲求全。
澹台妃宸见此,不禁虚眯着眼,忍下脾气,她今天可不想发火,耐下性子,自顾自言道:“天涯海阁你要努力保命,争取将后序的游戏继续,不然你的老奴与那小丫头都得死。”
“你也要好好保重身体,等我公平拼杀一番。”天罪口吻平淡,隐约充斥着挑衅杀机。
澹台妃宸也不动怒,神态狂傲,嗤之以鼻打击道:“公平,相同境界称得上公平,相同年岁?或者相同背景算得上公平,无论在哪,世道哪有公平一说,唯有强弱之分。”
“真不知她怎么瞧得上你的,这点都不懂。”澹台妃宸撇嘴,语气不屑。
天罪真想转身抽她个七荤八素,随即貌似想到什麽,道:“她真的复姓澹台,逃亡天荒?”
“你当真以为我会好心帮你解惑?”
“问问而已,即便你说我也不全信,我会去求证。”天罪知道从澹台妃宸口中套不任何话来,知趣道。
“求证?想找澹台古族求证,实话告诉你,她复姓澹台不假,逃亡天荒或许也不假,可惜她却并非这里的人,澹台一族天荒也有,大荒外界寰宇也有,不过就你凭这点实力,没个十几二十年,你连天荒边缘都摸不上,等她人老珠黄,你即便见到她也未必敢认。”
天罪认真盯着澹台妃宸波澜不惊的眼眸,想要看透真假端倪,可澹台妃宸的表现简直比珍珠还真,一点也不像弄虚作假。
“敢不敢喝一杯?”
忽然,澹台妃宸不知何时拿出两个牛皮酒囊,扔予天罪,随即独自痛饮,天罪低头盯着酒囊,撇嘴道:“都这个节骨眼貌似也没必要搞花样。”
澹台妃宸眯着狐狸眼,阴谋闪光未让天罪察觉。
“这什么酒?”天罪入口无味,可吞往腹中却似火烧,一股股辛辣扑鼻,随即炙热澎湃能量涌往四肢百骸。
“烈焰药酒。”
天罪心中惊愕,也听过此酒名,据闻酿酒之法极其苛刻讲究,不说灵药珍稀,尤其需要异火烧制,每个时段的火候程度也要恰到好处。
“佳酿虽好,可就你这点酒量,劝你勿要贪杯。”澹台妃宸言辞间似有讥讽之意。
她的冷嘲热讽让天罪心中晦气恼怒,打打不过,喝岂会掉链子?
天罪斜着眼,随即竖起右手中指,嘴角噙着冷笑道:“无终止喝,喝到你扒衣服裸奔!”
澹台妃宸恨得牙痒痒,微掀开面纱,随即挑衅般将酒囊中的佳酿一口闷,天罪岂可落下,仰起头一个小旋风。
随即两人争锋相对的拼酒环节貌似不亚于曾经一次次的交锋,红着眼死命灌对方酒酿,你来我往,谁也不服谁。
可不一会儿功夫,天罪便略显败势,红着脸,脑袋有点晕乎,可依旧扯着嗓子吹牛皮,“来,来,今晚有多少爷喝多少,谁跑谁孙子。”
七八个酒囊下肚,天罪打饱嗝差点晃晃悠悠从楼顶滑一跤摔下来,随即胡话连篇,扯着嗓子吹牛。澹台妃宸面露呆滞,心下既好气又好笑,随即一边静静欣赏他的表演一边享受略微温馨的世界。
“爷……爷以前混……地狱的,试问……试问哪个生灵不……不闻风丧胆。”天罪似若指点江山,夸夸其谈。
“切。”澹台妃宸翻白眼,随即就跟担心天罪没喝好般,紧忙推杯换盏。
“真……真的,当……当时有我姐在,横……横着走。”
澹台妃宸倒真没想到他竟有姐姐,忍不住好奇问道:“姐姐在家吗?”
天罪猛地身形僵住,随即彷如受尽天大委屈,弓着背嚎啕大哭,“她不要我,她走了!”
压抑许久的情感宣泄,天罪耍起酒疯,一时仿佛被人抛弃的孩子般撒泼,痛哭流涕,澹台妃宸何曾见过这般模样的天罪,瞬息呆立失神,主要她也没遇见过这种阵仗,反应过来也手足无措。
“呜呜!”天罪垂着脑袋吧唧吧唧掉泪,澹台妃宸发堵,想要张口说点什麽,却发现她不会哄人开解,可她也有其它手段。
“来,来,喝酒,喝酒,去梦里找她算账!”
澹台妃宸极其善解人意,可惜效果貌似不太好,还有越喝越疯之势。
“好……想她,呜呜!”
天罪东倒西歪,磕的鼻青脸肿,酒水撒一身,澹台妃宸急得冒火又冒汗,恨不得狠狠给他一搬砖让其安静,心中却又嘟囔不跟喝醉酒的一般见识。
最后她半搂住耍酒疯的天罪,既疼惜又恨铁不成钢般,撇嘴道:“人家都不要你了,还念的人家死去活来呢。”
“你懂个屁,她属于我最思念的人。”
澹台妃宸顿时吃醋,咬着牙,猛拿酒囊灌酒,不爽嘟囔:“我让你最思念,喝,喝死你,干了!”
“最恨谁最讨厌谁?”
天罪闻言顿时炸开毛,红着眼,受刺激般大喊:“疯婆娘,疯婆娘……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听得澹台妃宸险些绷不住,失魂落魄恍若窒息,忽然,回忆曾经饮他血,割他肉,断他臂,废他身,摧毁折磨侮辱他的一切。若天罪某天得知真相,一时间她竟无限恐惧,怯懦到灵魂发抖,那一瞬息她肯定要被逼疯不可,她也绝无法面对他。
“决不允许那天降临!”澹台妃宸强忍落泪,痛苦至极地捂住心口,咬破舌尖咽下委屈,心中暗暗发誓。
“一生纠缠也无所谓,说,最喜欢谁最爱谁,看我不杀了她,我得不到谁做梦也别想得到!”
酩酊大醉的天罪精神恍惚,未应声,貌似被问住,随即挣扎起身,语无伦次活泼傻笑,骄傲般撒欢蹦高,“耶,耶,白衣说要嫁给我,哈哈,她说做我家婆娘欧,她要为我生儿育女,好耶!好耶!”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澹台妃宸瞬息发懵,喉咙卡住,胸口堵得心跳都彷如骤停。
得意洋洋的少年,高兴地一蹦三尺高,他一边炫耀,一边想让人夸耀沾,嬉闹撒娇,“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嘻嘻,我没换嫁衣,脱衣换嫁衣,飞喽,飞喽!”
等天罪撒泼般消失,澹台妃宸痛不欲生,死命攥紧拳头,连呼吸都歇斯底里,曾经的坚强执拗都形同讽刺笑话与荒唐。她却也不敢不愿哭出声,一手捂紧心口,一手撑着地,两个动作似乎用尽她毕生的力气,颤颤巍巍如行尸走肉。
对澹台妃宸来说,今夜,如饮鸩酒,见血封喉!
话说,当李忘仙从在乱草丛中找见烂醉如泥的主人时,整个人都震麻木,随即紧忙黑着脸找一路衣裳。
第二天
“你说我喝多了,光着屁股跑回来的?”喝断片的天罪捂着仍然七荤八素的脑袋,瞪大双眼,身形僵硬,满脸不敢置信。
李忘仙想笑又不敢笑,强装镇定道:“嗯,老奴找一晚上衣裳。”
天罪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去阎王殿报到,简直羞愧欲绝,随即又拨浪鼓般摇头,“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必然有人陷害,那婆娘干的,必定那婆娘干的,给我下的迷药。”
他再次悲催对李忘仙求证,李忘仙很不知趣地叹口气,打碎他的幻想。
这个悲剧让天罪无语问苍天,丢尽颜面,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天杀的这都怎么喝的酒,太他妈欺负人了。
“有其他人瞧见吗!”天罪卑微地有点可怜,祈求别让他人见着,不然日后真得捂着脸过日子。
“夜黑风高,酒过三巡,老奴却未见任何人。”李忘仙终于笑出声,听得天罪表情发黑。
天罪闻言稍微有点释怀,随即死死盯着李忘仙,咬牙威胁道:“将它烂在肚子,不然让你打一辈子光棍。”李忘仙埋头苦笑,老公鸡啄米般点头。
最终,天罪将一切责任都归咎于澹台妃宸头上,“他娘的,太不讲究,这厮绝对灌我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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