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从未见过宜修如此疾言厉色的样子,心下都有些震动。 宜修也只是想踩着如今被胤禛高高捧起的华妃,把自己面上疼爱每个皇嗣的印象再巩固一下,即便这事传不到胤禛耳中,在后宫中传开也有一定的效果。 “散了吧。” 众妃嫔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齐齐说道:“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臣妾等告退。” 等人都走了宜修吩咐剪秋、江福海和绘春三人各自去探听后宫、前朝和阿哥所的消息。 另外让绘春给弘历带了封信:后宫已动,前朝将生变,唯稳唯孝,戒骄戒躁。 午膳后,宜修把江福海和绘春也喊进了东暖阁,两人和原本就在身边伺候的剪秋一同,垂首站在宜修面前。 “华妃即将晋位,后宫、前朝还有阿哥所,各个地方有什么动作。”宜修平静的看着三人,问道。 最先开口的是最得信任的剪秋:“回娘娘,一早散了请安后,内务府送了套皇贵妃的吉服到翊坤宫,听说华妃很是开心喊了曹贵人、欣嫔、敬嫔、富察贵人和祺贵人去说话。” “曹贵人和富察贵人很是殷勤,敬嫔是被颂芝言语相激才去的,欣嫔和祺贵人倒是没什么表现。” “这事传的很快,午膳前惠嫔去了永和宫,小康子那递出来的消息说,惠嫔和庆嫔去看望了莞贵人,三人只留了心腹在屋中说了会子话。” “不知说了什么,可惠嫔出来的时候脸上难掩笑意。” “齐妃让人偷偷去了趟阿哥所,给三阿哥传了话。” 宜修又看向江福海,江福海垂首回答道:“回皇后娘娘,族里送进来的消息,旁的一切如常,只是皇上撤了几个人的官职,消息里说这些人不全是年家的人。” 之后宜修又看向绘春,绘春福了一礼说道:“回娘娘,这是阿哥让奴婢交给娘娘的信。” 说着绘春把一个信封托着递到了宜修面前,宜修拿过信封,拆了信封里面是两张信纸。 第一张很小,纸上写了几个字‘阿哥所有生面孔,不知底细。’ 第二张则写了不少内容‘儿臣请皇额娘安,前些日皇额娘生病儿臣未能侍疾心中不安,忆起居于皇额娘宫中时均是儿臣侍疾左右,故而托绘春姐姐送信给皇额娘,儿臣唯愿皇额娘身体康健福泽绵长。儿臣弘历叩首。’ 看完内容宜修便知道,只怕胤禛在阿哥所中有所布置。 弘历怕这些他不知底细的人发现他写信让绘春带回景仁宫,可宜修那边不见信件惹人起疑,故而刻意多书一份,一真一假以作备用。 字少的那张纸很小,字也小,宜修把写了字的部分浸在茶盏内,很快墨迹晕开,其上字迹已不可辨认,又用护甲戳了两下把全部纸张都浸到茶盏中。 给了剪秋一个眼神,剪秋便拿了那茶盏走到一旁的一小盆花面前,轻轻扒开了一些土,把水和纸都倒了进去,又把土小心的填上。 而那写满字的书信,则是被宜修放到了桌上。 这一上午的消息都汇到宜修这,让宜修感觉说不上来的奇怪。 第一怪是,按理来说胤禛即便捧高华妃,可也不会只捧高华妃肯定要捧旁人去跟她争宠,然后再借故拿了她的错处,以此一捧一摔,才能再逼迫年羹尧一步。 可如今皇贵妃的吉服送去了,这捧是捧了,可借故一摔的人去哪儿了呢,原本应是甄嬛的,但是最近胤禛和甄嬛关系很微妙。 第二怪是,方才剪秋说的,沈眉庄和安陵容从甄嬛那边出来的时候,面有喜色。 若是沈眉庄自己去见甄嬛,两人还有说开的可能性,可是还有个安陵容呢,怎么可能这三个人相谈甚欢。 第三怪是,为什么前朝还没动作,胤禛就派人先把阿哥所给保护了起来,当然也可能是监视起来。 宜修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自从发展偏离剧情以来,她在宫里的优势便只剩下了熟悉各个人物性格以及透彻行事风格这一个。 如今看来自己这个‘榆木脑袋’还真的是有些不够用了。 “盯紧永和宫和咸福宫,本宫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又说不上来。” 宜修皱眉看了看面前站着的这三人,脑海中回忆着原剧情,若说对宜修有威胁的两件事,一个是纯元皇后的死因,一个是甄嬛那个流掉的孩子。 前者已经无可避免了,纯元皇后的确是让自己弄死的,可最接近真相的端贵妃死了,自己平日里也从不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对纯元皇后的恶意。 想到剧情,宜修的眼睛落在了江福海身上,随后又看向了绘春。 “绘春,你去给李玉传个口信,让他想办法在跟慎刑司的人多走动一二,本宫总觉得日后用得上。” “是,奴婢遵命。” 除了宜修自己只有三个人还知道真相,太后,剪秋和江福海。 剧情中最后‘出卖’宜修的就是江福海,他受不住慎刑司的酷刑招供了这件事,江福海能招供那绘春自然也能。 既然受不住酷刑,那不如死在慎刑司里一了百了也算全了主仆情谊,至于为什么不用景仁宫的人而要用李玉。 是因为宜修觉得,若有什么事能把她身边的江福海或者绘春抓走,到时候只怕景仁宫的人也大多逃不掉。 到时候只怕要用李玉来办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