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膳后,采星与沈眉庄耳语了几句,把下午机缘巧合发现库房布料有异的事说给了沈眉庄。 沈眉庄并没让采星把料子拿出来,她知道自己这宫里如今换了不少人,心腹也只剩采星一人。 “采星,你去些寻常用得上的,咱们去看看嬛儿。”沈眉庄说着,给了采星一个眼神。 采星当即会意,去库房里挑了一个手炉,一匹有问题的布料,一块毛料,跟着沈眉庄一起去了碎玉轩。 等沈眉庄到了碎玉轩,把发现跟甄嬛说了之后,甄嬛拿起布料细细的闻了闻。 “的确有些药味,姐姐这是谁送来的?”甄嬛问 “倒不是谁送来的,是这月的月例中有那么两三匹都是这个样子。” “是华妃!”甄嬛当即便确定了这件事的幕后之人,“如今能往内务府塞东西的,除了姐姐和敬嫔便是皇后和华妃了。” “皇后娘娘自从把协理之权交予我与敬嫔娘娘,这等事大多都不过问了,嬛儿你说得对,只怕真的是华妃要针对我。” “姐姐可找人问分辨过这气味?” 沈眉庄摇摇头,“如今我的存菊堂刚进了一批新人,我拿不准她们,只好带来了你这里。” 甄嬛觉得沈眉庄的考量很对,她想了想,觉得这事还是要找温实初帮忙。 两人商量好,甄嬛等下午就借口说午饭吃伤了把温实初喊来请个平安脉,到时候把这个布料让温实初看一看。 一番讨论之后,沈眉庄就带着人回了存菊堂。 而沈眉庄带着东西去了碎玉轩的消息,也分两头传到了翊坤宫和景仁宫中。 翊坤宫中,华妃听了周宁海来回禀的消息,在反复确认了沈眉庄与甄嬛两人并无其他异动,只是寻常的走动之后,还是觉得要慎重些。 于是安排了人时刻关注存菊堂和碎玉轩的状况,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而这些消息全部传到景仁宫中后,宜修倒是放下了手中的杂书。 “真么看来,只怕这几天华妃便要动手了,不然也不必盯得这么紧。” “再有几日就是庆嫔的册封礼了。”剪秋说。 “随她们闹去,只一点,看好庆嫔和皇嗣务必不得有半点损伤。” 剪秋应声下去安排了,等小宫女们都领命去忙了,剪秋和江福海偷偷往屋内看了两眼。 “从那日四阿哥回来吃晚膳到如今,皇后娘娘至少说了七八次要保住庆嫔与皇嗣无碍。”江福海小声的说。 剪秋的眼神同样往室内瞟了一下,这才同样小声的应答。 “皇后娘娘是不是想抱养庆嫔的孩子?” 两人对视了两眼,心里都觉得不可能吧,可是又有点拿不准。 “娘娘已经有四阿哥了,应当不是吧。”江福海说不准。 “四阿哥终究没有记在娘娘名下,如今还小,来日……也未可知啊。” 剪秋声音更小了些,“更何况自从四阿哥养在娘娘这之后,娘娘的行事便愈发的让人看不懂了。” 江福海蹙眉,心里也多了几分其他的想法,他也觉得剪秋说的有些道理。 四阿哥即便与自家皇后娘娘亲近,可一日不改了玉碟他终究只是个婢生子,出身微贱。 可庆嫔的孩子又不同,庆嫔父亲如今只是个庶人,这个孩子若是能自小由皇后抚养,那便是宫中地位最高的皇子。 若是能记在皇后名下,那便是那个位置也是名正言顺的了。 “你是想做什么?”江福海问。 剪秋瞪了他一眼,“自然是听皇后娘娘的,护着些庆嫔与皇嗣。” 江福海点了点头,又往室内看了一眼,确认宜修并没有注意他和剪秋的对话。 宜修的确是不知道两人的这些想法,她正翻着杂书。 看到了书上写的一些南方的风光和景色突然想到了后世,南方的那些个能飞的小强,打了个冷颤。 门口的一直注意着室内的剪秋,悄悄的把原本为了通风掀开了一些的门帘,又掩上了。 “娘娘自从那次病了之后身子的确是比往年更弱了些,我去给娘娘煮一碗红枣汤,你守着些。” 剪秋担心宜修是气血不足,赶紧按着太医给留过的方子,命人去准备红枣汤了。 宜修手里这已经看了有四五日了,有时间就翻一翻,总算是快看完了。 剪秋端着红枣汤,掀了门帘子走进来。 “皇后娘娘喝碗红枣汤吧,奴婢按着太医的叮嘱,给您煎了一碗来。” 宜修看了看面前的红枣汤,知道这是太医说什么冬日里难免气血不足什么的,给开的说是可以日常喝一喝。 她不禁感叹,现在的生活,除了因为没有电而缺少些特定的娱乐以外,当真是足够奢靡了。 即便是她这个一向被夸赞‘从来节俭’的皇后,也是日日的滋补品不断。 每天至少有十七八个人,因为她的各种日常需求,不停地忙碌着。 喝了两口红枣汤,感觉有些土腥味,就放下了汤匙不再喝了。看来如今这个嘴也是被养的,越发的刁了。 “喝着土腥味重了些,着实不怎么顺口,回头让太医开个药膳的方子吧,总好入口些。” 剪秋叫了小宫女把红枣汤撤了下去。 “要不要奴婢请太医来给娘娘请个平安脉?”剪秋还是有些担心,刚刚宜修打的那个冷颤,她怕宜修是着了凉。 “不必了,太医一来又要掉书袋子了,开那么些个苦的倒胃口的药,实在是烦得很。” 剪秋笑了两声,“自从四阿哥养在景仁宫之后,宫人们都说四阿哥如今是眼见着沉稳了许多,倒是皇后娘娘,越发小孩子脾气了。” 江福海掀了帘子进来,在门口回话。 “启禀皇后娘娘,碎玉轩那边说是吃坏了东西,传了太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