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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1 / 1)




第二天陆衍起得很早,他亲了亲迷迷糊糊的叶燃,声线低沉:“等会醒了自己去吃饭,我有事出去一趟,中午回来陪你。”
叶燃点点头,然后不舍地抱住他,腻腻歪歪了一会儿才把人放走。
陆衍似乎要见什么很重要的客户。
穿了很久没有动过的西装,打上了领带,打理得一丝不苟,看向镜子的目光分外冷冽。
下楼蒋安已经在等他了,看他下来赶紧将连夜做的文件递给他,“先上车,我路上跟你说。”
陆衍接过文件,和蒋安一起坐到后排,关上车门,翻阅起了资料。
蒋安说:“我查过了,江时瑧当年从rt撤资后,一直没有实名入股,但他有名下产业多次资助过rt,他想收购我们要做很多资料,还麻烦得很。”
联盟并不允许一个投资人同时投资lpl的两只队伍,江时瑧想要收购xg,除非他从rt完全撤资。
陆衍看了一眼就大概明白了,合上资料,“我早就说过了,他的目的不是收购。”
蒋安不太明白,“那他一个这么大的老板,没事做吗?跟我们逗着玩?”
其实陆衍能猜到对方的目的,他微微整理领带,神色冷静得吓人:“不管他什么目的,我都不会退让。”
江时瑧将两人面谈的地点选在市中心最高档的场所,设了层层关卡,最搞笑的是还要让陆衍验明正身,好像从一开始就是给他的一场鸿门宴、一个下马威。
蒋安察觉到不对,“要不推了算了?也不知道他什么目的,总感觉不是个善茬。”
陆衍抬头看向金色的门招,声音沉沉:“不,我其实等这一天也等很久了。”
到了正厅,蒋安被拦下来了,只能将资料交给他,“你自己进去吧,他不怎么好惹,说话还是尽量客气些,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陆衍点点头,拿上资料,在保镖的引领下穿过正廊,来到正厅,终于看到了江时瑧的身影。
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上,西装在他身上很利落,他看向外面沉沉的天色,第一句就是:“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看来不宜出门。”
保镖关上厚重的门,正厅瞬间变得安静。
陆衍垂眸坐下,冷声道:“我是个没有忌讳的人,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宜不宜出门。”
这句话让江时瑧莫名发笑了起来,他回头看向陆衍,淡色的五官没什么情绪,却带着威压,“说实话我还挺佩服你这个人的,杀伐决断,从不拖泥带水,这要是换了任何一个人,现在都不配坐在这里。”
陆衍从头始终都没有看他,将资料放下,摆放在无人的桌前,“江少客气了,不过我以为我并没有做什么让江少值得称赞的事。”
江时瑧看了眼桌上的资料,心思并不在收购上,收回了视线,神色冰冷地看向窗外,“陆衍,我确实敬你是个人才,叶燃的试训打成那个样子,你居然也能看出端倪,邀请他打第二次,打也就算了,我
安排了那么多事去阻你,居然也没把你吓退,你果然是胆子大得很,让人惊讶。”
其实稍微理一下因果,就能发现端倪。
那天叶燃本来好好地在战队等他出来签合同,突然被一个电话叫走,回去陪他们打了那个狗屁不是的直播友谊赛,陆衍带着合同前往酒店,让他签下合同之后,回去路上又立马发生了意外。
如果不是他当时反应够快,那场车祸至少会让他住上三天医院,那么叶燃的合同必然会被工作人员卡到第二天,也就是新规生效的第一天。
陆衍一开始没有将车祸跟这件事联系到一起,直到他的朋友告诉他,那个网吧老板出狱的第一天就因为车祸摔下悬崖。
他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关联。
那个直播电话是江时瑧让人打的,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驱车去签合同,临时安排了车祸,颁布了新规,结果还是没有阻止叶燃的注册。
江时瑧,还真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说实话陆衍并不怕他,他拿起面前的冰水囫囵吞了一口,冷静放下,“看来那天江少找的司机不太行,居然只是让我轻伤。”
江时瑧忽然古怪地笑了起来,他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在对方明知道自己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怪物之后,竟然还能这样冷静地面对自己。
他终于转过身,正视了陆衍,只不过眼底仍旧带着上位者的轻视,“你从北美回来建队,春季赛打成那个样子,我能理解你病急乱投医。现在叶燃已经在你队里打出成绩了,不出意外的话,你们今年能去世界赛,足够幸运甚至能拿到世界冠军。”
提到叶燃,陆衍的神色淡了下来,“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江时瑧来到他面前,将早就拟好的收购合同丢在他面前,“这是我的诚意。”
陆衍打开看了,是一份收购合同,条件丰厚得吓人,有种被人拿钱砸在脑袋上的晕眩感。
他慢慢合上文件,嘲讽道:“江少一个商人,居然做赔本买卖。”
“我从来不做赔本买卖,”江时瑧笑了一声,折下西装裤坐在他对面,神色轻冷,“我实话实说吧,我要的不是xg,我要的是叶燃。”
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沉,但是大厅里的灯光很明亮,带着上层人士独有的金碧辉煌。
陆衍不感兴趣地将合同推回去,“你既然知道我为什么回国,就该知道,xg多少钱我都是不卖的。”
江时瑧无所谓地笑笑,“我猜到了,所以我还有第二个方案,你要不要听听?”
他坐在沙发上,膝盖交叠在一起,双手轻扣,以一种绝对的掌控姿态冷声道:“我知道你的手伤,今年是你最后一年了,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拿完冠军后,你去亚运会,叶燃卖给我,但时候我给的数会比这个还多,你功成身就,我得到叶燃,各取所得,如何?”
他看陆衍不说话,神色幽深道:“你想要的无非是那个冠军,跟叶燃也不见得有多深厚的感情,干净利落一点,别给
自己找麻烦。”
冰块在水杯里冻结,起了一层冰雾。
陆衍必须要很用力地握住,才能忍住将水泼到他脸上的冲动,吐出一口冷气,“我以为江少会威逼,没想到是利诱。”
江时瑧以为他松动了,身体慢慢放松往后靠,循循善诱:“你怎么知利诱的背后不是威逼?你答应我的提议,自然皆大欢喜,不答应的话也没事,我想这份收购合同一旦暴露出去,陆队光是应付股东那边就够精疲力尽了吧?还有心思打好比赛吗?”
他看陆衍不说话,又从资料的最底层抽出一张照片,放在他面前,用力敲了敲,“这个人你应该还认识吧?”
照片上的人留着长发,又高又瘦,穿着廉价的衣服裤子,脸上有道疤,目光桀骜不驯。
“我听说这个人爱陆队爱得死去活来,甚至不惜自残,弄伤了你的手,后来你去了北美,他也不死心地追了过去,现在又为了你回国。你猜猜,如果他知道你现在跟叶燃在一起,他会不会在网上发疯?我听说当年那件事被你压下来了,现在再爆的话,会是黑料吧?那还真是,影响军心啊。”
股东的压迫陆衍可以不惧,但如果是舆论压迫,不仅是他,就连叶燃也会受到伤害。
到时候别说冠军了,夏季赛能不能打好都是问题。
江时瑧就是故意挑在他们最关键的节骨眼上,利诱加威逼,想要让他为了战队妥协。
陆衍看完照片,却冷笑了起来,扔回桌上,“这个人有神经病,还有吸毒史,你不会想让他出现在叶燃面前的。”
这句话瞬间让江时瑧凝住了瞳孔,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着陆衍,眼底敛着厚重的光。
陆衍继续道:“当年那个老板被你送进去后,出狱的第一天就被撞下悬崖,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又被你送了进去,不知道他下次还有没有命从下面爬起来?”
江时瑧顿了一下,“你查过他?”
陆衍点头,“当然,我做决定向来很谨慎的,跟叶燃有关的一切我统统都会查清楚。”
既然来了,他也决定摊开讲了:“叶燃当年被你从网吧解救出来,你有那么多种安置他的方式,却选择了让他住在你家里,我想江少不会做亏本买卖,也没有大发善心的习惯,所以我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需要对方的不是叶燃,而是江少你?”
陆衍看向他,毫不留情地将他身上的伪装撕了下来:“看似对他不管不问,却在他在队期间扼杀他所有的商业价值,私藏他的数据,压制他的流量,让他成为一个只能为你服务的傀儡,更是在巅峰时期为你退役,背负三千万违约金,再也没有能力跳出你的泥坑。”
“我知道,叶燃很傻很好骗,认定一个人的时候对方说什么他都会信。这确实会让某些内心阴暗的人,滋生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想法,那个老板如此,你也如此,你们都是一路货色,都是想要掌控他、让他提供价值的人。”
陆衍说到这里笑了笑,声音很冷,“我想江少一定是养狗的高手吧?
你养叶燃的方式,真的很像一种驯养关系。不许他靠近,不许他远离,不允许他有脱离掌控的机会,永远活在你既定的圈子里,等你那天想起了,就逗逗他,给你提供一下情绪价值,这么看确实不算亏本买卖。”
他把江时瑧完全看透了。
在江时瑧不在意的伪装下,其实他才是掌控一切的猎人。
只不过……
陆衍随即嘲讽道:“不过我想,江少那个时候一定没想过自己也会有玩脱的时候吧?驯养久了,竟然把自己训出了感情。”
这句话简直刺到了江时瑧的正心口,他眉目间含着厉色,冰冷的眼底冷得没有一丝情绪,“少来揣测我的想法。”
陆衍笑笑,喝了一口冰水,“看来我猜中了。当初千方百计阻止他入队,他真入队了,你也没什么反应,反而是在我跟他在一起之后,你倒是什么花招都使出来了。江少,你喜欢叶燃,却不肯承认,还想在这段关系中当掌控的那个人,早就不可能了。”
江时瑧的面色难看至极,本来就淡的五官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呼吸变得沉重,“那又怎样?”
陆衍握紧水杯,呼出一口冷气,“你不会做对他不利的事,你想搞的无非是我,但是我今天要明确告诉你,我根本不怕你搞我,也不怕你搞我的战队。”
“因为。”
“我回国的目的本来就不是那个冠军。”
“而是叶燃。”
这句话说完,江时瑧险些捏碎了水杯。
单薄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跳动了一下,瞳孔周围全是血丝,江时瑧“哈”地笑了一声,声音冷得要凝结了:“你别跟我说,你是为叶燃回国的?”
陆衍也不怕告诉他,他今天来本来就是要跟他明牌打:“我三年前就喜欢他了,他那时候喜欢你,我没有机会,所以我选择了放弃。只是没想到这三年看他活得不人不鬼,你竟然也能忍住不管他,既然你不管,那就别怪我去管了。”
“正好那年我拿了冠军,有了充分的理由回国建队,说实话,我一开始并没有什么信心,建队后第一时间让人找了叶燃,被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一直都想得很清楚,中单的位置我给叶燃留着,他不来也没关系,他来了想走也可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控制他。”
一桩桩,一件件,全部串联了起来。
在这次会谈之前,江时瑧早就找人查过陆衍,他当时回国建完队后,陈益第一时间就找了叶燃,被叶燃毫不犹豫地拒绝。
然后随便拉了个中单,春季赛打得一塌糊涂,再由陆衍亲自出面,一切都变得合情合理。
叶燃的试训一塌糊涂,全靠陆衍给他一路开绿灯。
在确定叶燃能担任中单后,江时瑧百般阻拦,也还是没有阻止陆衍的决心。
因为他的决心远比江时瑧更加强烈。
陆衍得到了胜利,但他并没有像个胜利者一样,只是淡然地看着他:“当然,那些只是我之前的想法。在知道他这三年受到了怎样的精神
控制之后,我就已经决定了,绝不会再让他再落入某些人渣的圈套,我会教会他明辨是非,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就算他将来没有选择我,也绝不可能是你。”
他的态度太正了,江时瑧找不到可以攻击的点。
他找人疯狂查陆衍的黑料,认定他这种人绝对不可能完全清白,企图摧毁他,结果得到的结果却是:陆衍为人端正,从无黑料。
就连那个刺伤陆衍的神经病,烂成那个样子了,在听到他们的目的之后,也是不屑地嗤笑了一声:“你想让我帮你搞陆衍?那你真是找错人了,陆衍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也没有对不起过任何人,回去告诉你们上头那个人,就算是我这样的烂人,也是有良知、有底线的。”
当时的江时瑧就坐在车上,听到这句话后,他终于意识到这次跟他争抢的是怎样一个强大的敌人。
烦躁,不安,患得患失。
这些从来没有过的情绪折磨了他很久。
他每天夜里无法入睡,头痛欲裂,半夜起身看到那道门,就会想到那天叶燃扑进对方怀里,主动跟自己划清界限的场景。
陆衍是一个小偷。
背地里觊觎多年,偷走了他精心经营多年的成果,还来大言不惭地跟他讨论归属权问题。
江时瑧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咳得心肺剧痛,他用手帕用力捂住,眼神沉得像一把锋利的刀,“你就这么肯定,叶燃是真的喜欢你?”
陆衍点头,“我很肯定。”
他冷静地看向江时瑧,“我之前不确定,但是现在很确定了。叶燃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并不是只会付出,他也会索取、生气、跟我发脾气,和我说他所顾虑的事情,全然把我当成自己人,毫不顾忌,这种感觉我想江少是不会懂的,毕竟你们从来没有真的在一起过。”
陆衍太懂说什么样的话,对江时瑧来说是绝杀。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刃一样慢慢地往对方的心脏上戳,一直到见了血,还要补上最后的一刀重击。
江时瑧没办法呼吸了,用力捂住心脏,忽然又笑得讽刺:“他喜欢了我三年,你是真不介意,还是假不介意?”
陆衍没有说话,而是拿出手机一番操作,然后将转发的界面递给江时瑧看,发出去不到一秒,立马被叶燃点赞,“被这样的人喜欢确实很安心,也难怪江少当年不拒绝,也不回应,我想我也没什么好介意的,说不定更介意的人是江少才对。”
江时瑧瞬间脸色煞白,手指都在发抖。
他厉声道:“滚出去!”
陆衍没有任何迟疑地起身,慢条斯理整理好领带,“江少身体不适,那我就先告辞了。”
他拿上资料,漠然离去。
西装革履,气势逼人,以胜利者的姿态。
这是江时瑧为他准备的鸿门宴、羞辱局,而他在这场谈判中大获全胜。
大门关上,江时瑧郁结在心口的那口血忽然吐了出来,嘴唇青紫,苍白的手用力撑住沙发
,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在失去意识前他看到无数人破门进来救他。
他忽然觉得好笑。
他可以轻易得到一切,轻易将叶燃掌控在手心里。
却忽略了那头豺狼。
竟然在暗处蛰伏了三年之久……
陆衍从楼上下来,蒋安在外面急得一直转圈,看他出来,不停追问:“怎么样了?”
他将资料丢给他,“没赢,也没输。”
蒋安一头雾水,“什么意思?哪里没赢?哪里没输?”
陆衍穿过大厦,打开车门,坐到后排第一时间就是打开电脑,“你注意安抚一下股东,跟他们说最近可能会有舆论攻击,是江时瑧要搞垮xg的手段,不可信。还有,公关部再招几个人,在季后赛结束前一定要控好网上的舆论,不管花多少钱。”
蒋安意识到危机,低声问他:“江时瑧要跟我们开舆论战?”
陆衍摇头,“我不清楚,先做好准备吧,他那种疯子谁知道脑子里一天天在想些什么。”
蒋安回想了一下江时瑧对他们莫名的敌意,不禁打了个冷颤,嘀咕道:“果然这种活不久的人,心理都比较变态啊。”
陆衍打字的手忽然停了一瞬,“他是真活不久,还是假活不久?”
蒋安压低声音道:“我得到内部消息,三年前江时瑧突然去国外,一方面是为了商业版图,另一方面其实是为了治病。”
“治病?治什么病?”
“听说是家族遗传的心脏病,他哥哥就是这样去世的,换了心脏,结果成了活死人,没躺两年就跟着去了。”
“消息准确吗?”
蒋安耸耸肩,“不保真,江家的事,除非他们亲口说,否则谁能知道真相?”
真真假假混在一起,陆衍自己都猜不透,江时瑧生病到底是装出来吓唬叶燃的,还是真的活不久了。
回到基地,陆衍将所有工作都推给了蒋安。
蒋安郁闷问了一句:“你这两天到底要去干嘛?”
陆衍关上车门,“约会。”
蒋安骂骂咧咧,任劳任怨地接过资料,“我一早就觉得你对叶燃有意思了,没想到你小子动作这么快。”
陆衍笑笑没有说话,跟蒋安告别后,他给叶燃发了消息,将车开到大门口。
没过一会儿叶燃就背着他的背包欢快地从里面跑下来,笑得比向日葵都灿烂,风风火火的,见面就给了他大大的熊抱:“衍哥!我等你好久了!”
陆衍将他接住,等他腻歪够了把他放下来。
两人上车,叶燃兴奋地跟他说了一路,忽然想起来:“衍哥,你今天去见什么人了?谈得怎么样?”
陆衍眼神都没变一下,平淡道:“一个不重要的人,谈得不是很愉快,以后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叶燃哼哼了两声,“那肯定是他的问题。”
然后拿出他准备的水、小零食,兴奋地问他:“衍哥衍哥,我们去的地方人多吗?我听说好多人都在往周边避暑,会不会很挤?”
“还好吧,我选的地方比较清净。”
陆衍刚回完,嘴里就被塞了一块薯片。
他吃下,唇上有微微的咸味,忽然问他:“你手里的青瓜味好吃吗?”
叶燃想说不是刚刚给他吃了一口吗?
回头就被陆衍扣住亲了一下,对方的神色很暗,唇瓣很凉,舔了他一下,然后笑着擦掉他嘴角的残渣,“嗯,果然比你喂我的那块好吃。”
叶燃手里的薯片“呱唧”一下就掉了,捂脸:“衍哥你你你太不要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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