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三天,按照惯例,学校放假。 一来是让大家认一下考场,二来是放松一下,以免压力过大,绷得太紧,反而发挥失常。 放假那天,姜糖刚收拾好书包,正要离开,路忽然被人挡住。 她抬头看去,见是彭乐,眉眼软和下来,柔声问道:“怎么了?” 看着她,彭乐在头上揉了一把。 第一次见面时她的一头红毛也早就染成了黑色,妆容和夸张大的大耳环也没了,身上规规矩矩穿着校服,这会儿跟普通的考生一样,紧张兮兮道:“糖糖,我紧张,你说我真的能考上大学吗?” “能的,一定可以的。”姜糖说,见她还是紧张,想了想,便道,“这样吧,我给你一张静心符,让你在考试的时候也能头脑清醒,保证不会发挥失常,怎么样?” 闻言,彭乐眼睛一亮,“好好好!” 其他人也都没走,听到这话立马凑了过来,侯大铭腆着脸道:“姑奶奶,我也想要,我也好怕发挥失常。” “姜糖,也给我一张吧,我紧张得这几天都没睡好。” “我也是我也是。” 看着他们,姜糖轻笑一声,“好。” 说着,她指尖在空中划了一道符,指尖一捏,符便分成四十九份,落入他们每个人的身体之中。 “怎么样,放心了没?” 侯大铭摸了下心口,有些迟疑,“好像,静下来了?” 但是这次的符怎么没什么感觉啊,以前或是电击,或是觉得神台清明,反应都很明显,怎么这次好像没那样啊。 其他人也在疑惑。 见状,姜糖面不改色道:“考试在即,不敢给你们用劲太大的符,所以选了个温和一点的,我办事,你们放心,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听到这话,众人也都纷纷放下心来。 彭乐摸着心口道:“我感觉很有用啊。” 是真的有用,她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 “我也是我也是,我也觉得很有用,姜糖你可真是太神了,真是我们的福星啊。” “是啊,有你在,我们安心多了。” 听着他们的话,姜糖笑而不语。 倒是一旁的宋纯,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察觉到她的目光,姜糖看了过去,朝她微微一笑。 宋纯心下了然,也笑了下。 贺忱很早之前就来了,这会儿正在门口等着她,见他们在说话,就没进来打扰,等众人散去,才走上前把姜糖的书包拿走,随意搭在肩上。 过了会儿,等走远后才问道:“你真的给了他们静心符?” “怎么可能。”姜糖摇头,“我什么也没给,这是高考,最是讲究公平的,我的符于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外挂,要是真的用了,因果循环,反而对他们不好。” “他们啊,其实都学得差不多了,只不过是太紧张,心理作用而已,我就给他们一颗定心丸而已。” 猜着就是这样。 姜糖说不骗他们,骗的,也就这一次。 哎,为了他们,她付出的可真的是太多了。 也不知道这次说谎会不会有什么惩罚。 不过就算是有,她也认了。 即便仪器检测不出来她的符,她也不愿意让他们带着上考场。 这对其他的考生不公平,本身高考,考的也不光是知识,心态也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 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贺忱目光柔和道:“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做的都是对的。” “嗯。”姜糖看着他,缓缓笑了起来,“不说这些了,走吧,贺爷爷还说要给我做好吃的呢。” 然而刚走了两步,她忽然被他拉住,姜糖不由回头看向他,有些诧异。 贺忱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表情看上去有些难以启齿。 他要怎么跟她说家里的事?怎么和她说爷爷的打算? 一时间,他有些迟疑。 难得看到他这个模样,姜糖也有些惊讶,“忱哥?” 对上她疑惑的目光,贺忱微微叹了口气,“没事,你回去就知道了。” 回去就知道什么了? 姜糖惊讶,然而他却不愿意说了,只能跟着他回到贺家。 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她整个人都惊住了。 这…… 听到动静,贺永桥扭头看了过来,见是她,眼睛一亮,“糖糖快来。” 他指着客厅里的一堆花花绿绿的衣服说,“糖糖,你马上就要考试了,到时候爷爷就穿这些衣服去送你好不好?” “这些,都穿?”姜糖有些迟疑地看着客厅里的衣服。 贺永桥听了,摆手,“那也不是,这里这么多套呢,我一个人哪儿能穿的完。” 这还差不多。 姜糖微松了口气,然而还没等她的心彻底落下,他紧接着的一句话,就让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只听他说:“我就穿这三套就行了,红的绿的黄的。” 说着,他指着那些衣服,都是马褂,只不过颜色不同。 “第一门先穿红的,代表开门红。” “第二场数学穿绿的,一路绿灯的意思。” “综合穿黄的,祝我们糖糖走向辉煌。” “最后的英语随便穿,只要是马褂就行,寓意马到成功……糖糖,你觉得怎么样?” 她觉得啊。 她觉得太夸张了。 这一天到晚的衣服换得比吃饭还勤。 然而看着他期待的目光,这些话姜糖又说不出来了,只能扯着嘴角说:“挺好的,谢谢贺爷爷。” “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贺永桥一下子就笑了起来。 焦老爷子也在,不甘示弱道:“糖糖,到时候外公也去,你两个舅妈穿旗袍,寓意旗开得胜,还有你两个舅舅给你做了横幅,到时候让他们举着,保证你出来的时候能一眼看到我们。” 横幅? 姜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僵硬地扭头看向焦长东和焦长海,然后就看到他们拉开手上的横幅,上面写着“祝我家最优秀最聪明最漂亮的糖糖旗开得胜,再拿满分。” 那一串定语,看得姜糖都有些脸红。 她无力扶额,期待地看着焦长东,“大舅舅,您那天没时间举横幅吧?” 这阵仗拉出去,未免也太显眼了。 大舅舅肯定不会干这种事的。 却不想,焦长东微微一笑,摸着她的头,“放心,大舅舅把那天的工作都推了,你考试,是大事,舅舅必须来。” 姜糖:“……” 倒也不用。 她不想再体验社死的滋味了。 完了,现在轮到她考试焦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