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有些自恋,贺忱却并不觉得反感,还好笑道:“你才知道?” 她一直都很受欢迎。 尤其是在io竞赛后,别说是大学生了,就连小学生都崇拜她。 她这也就是没遇上而已。 他居然比她都淡定。 姜糖眨了眨眼,深觉被比下去了。 这怎么能行。 她可才是当事人啊。 想着,她轻咳一声,也恢复成了往日淡定的样子,轻笑着开口说道:“多谢师兄们的厚爱,等我参加完高考会考虑两位的建议的。” “咦,小学妹,你还要自己参加高考?”那位计算机系的师兄惊讶道。 “也挺好的。”想了想,数学系师兄点了点头,认真道,“保送没意思,人生缺了场独木桥,总感觉高中不圆满。” 听这话的意思,显然他就是被保送来的。 一旁,路过的学生扫了他一眼,眼里的羡慕嫉妒恨都快溢出来了。 听听,这是人话吗? 凡尔赛,绝对是凡尔赛! 要是真的不稀罕那个保送名额的话,给他啊!他期待的那条独木桥有多难走,栽下去多少人他不知道吗? 想起来都是泪啊。 偏偏姜糖也是这么想的,“对,确实该体验一下。” 前十八年她已经错过很多了。 反正也没什么事,那就参加一下呗。 姜骆笑看着她,见她说完了,这才上前说道:“好了,你们也快去吃饭吧,一会儿休息一下还得上课呢。” 在他面前,两个学生一下子就正经多了,表情一收,点了下头,恭恭敬敬地和他打了个招呼,这才离开。 姜糖扭头看着琳琅满目的食物,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看着都好好吃啊。 “这个好吃。”贺忱指着一道菠萝咕咾肉说道,“应该是合你的口味的。” 姜糖很喜欢吃酸甜口的东西,又爱吃肉,眼前这道再适合不过了。 她眼睛一亮,手一指,“我要这个!” 贺忱点了下头,掏出一张饭卡来,竟然是a大的饭卡。 a大的饭卡,即便是毕业了,也都会保留着记录,一直都会用,不会注销,也是欢迎大家随时回家的意思。 姜糖诧异的是,他居然随身带着,这是知道她今天会来了? 不,她今天来这里也是临时起意而已,自己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他肯定不会知道的。 那就是猜到她早晚会来,所以一直准备着?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很用心的。 姜糖看着他,忍不住又笑了一下。 看吧,她就说了,忱哥还是很温柔的,哪里有外人说的那个高冷。 看到他的动作,一旁的戴珩手顿了下,随即默默把饭卡收了回去。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一步慢,步步慢,这道理,适用于很多事。 他心下感慨,也有些释然。 至少,看到贺忱对姜糖这么好,他也没什么好记挂的了。 思及此,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姜骆也缓缓松了口气。 他的徒弟他清楚,如果不是当年他把他抢走收做徒弟,他当初就算是去学佛理也是适合的。 他向来能想得开,倒是不需要他多操心。 那就足够了。 他这辈子也算是圆满,虽然没有结婚,没有孩子,但却有两个如儿如孙女的徒弟,也知足了。 很快,贺忱就买好了饭,端着走到一个桌子跟前,也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几人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家常,热热闹闹吃完一顿饭。 吃完后,姜骆看着他们,缓缓开口道:“糖糖,想不想看看大师父的实验室?” 他曾经也是科研人员。 即便是当校长期间,也是代课的,也有自己专门的实验室。 保留至今。 他这消失的十几年间,历任校长居然都还保留着,并且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让专人来打扫。 实验室保留的很好。 跟十几年前还是一个样子的。 闻言,姜糖眼睛一亮,使劲点着头,“要!” 这也是她选择a大的原因,她想走过大师父曾经走过的路。 “来。”姜骆笑看着她,带着她来到一处。 贺忱和戴珩也跟在后面,两人对视一眼,客气地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实验室的钥匙,在姜骆回来的那天就给他了。 再次打开这个门,他忽然间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十八年前一样。 姜糖也有同样的感觉。 实验室很空旷,除了几台仪器外,最亮眼的,就是周围的一圈黑板。 上面还密密麻麻写着字,字被玻璃裱起来了,这应该是之前的校长做的,为的就是保护上面的字迹,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加,甚至上面还能看到十几年前擦黑板的痕迹。 也很有成效,上面的字迹到现在也都看得一清二楚。 姜糖看着,脑海中忍不住勾勒出他一脸严肃地站在这个实验室里,专注地做着实验,时不时扭头在黑板上写下一段方程式。 她如痴如醉地看着,顺着黑板转了一圈,甚至还从这里看到了他曾经解开的一道世界难题。 姜骆不喜欢用草纸,大概是觉得太小了。 亦或者他就是喜欢拿着粉笔的那个感觉。 相比之下,他更喜欢在黑板上写字的感觉。 姜糖看着上面的每一个字,或者潦草随意,或者一笔一划,依稀还能感觉到当时他的心境。 姜糖看着这些东西,忍不住扭头和姜骆开玩笑道:“大师父,这要是拿出去的话,都能拍卖不少钱了。” 说完,脑门上就被敲了一下,她可怜兮兮地抱着头,看着他。 姜骆笑着收回手,“别跟你四师父学,这都掉钱眼里了。” “把这些东西卖掉,你舍得?” 姜糖连连摇头,抱住他的胳膊撒娇道:“不舍得,这些我要经常来看的,当然,大师父要是愿意留给我,我就更开心啦。” 说着,她手一指,看着戴珩笑眯眯道:“师兄,这几个我要了,你不要跟我抢哦,剩下的留给你。” 听到这话,戴珩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姜骆无奈地摇了摇头,眼里却满是宠溺,“这些都是没什么用的东西,要它干嘛。” “不过,我还真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说着,他拉着姜糖走到最后一块黑板上,这也是最凌乱的一块黑板,上面到处都是被他抹掉涂改的痕迹,看得出来很是纠结。 姜骆说:“这道题,师父花了一辈子,也只解出来一半,剩下的,师父就交给你了。” 姜糖看着这题目,忍不住笑了下,“大师父还真是最了解我的人,我就喜欢挑战这些了。” 说着,她目光灼灼地看着这道题,俨然已经在脑海中开始想解题方法了。